“阿珂。”程等忽然叫她。
任珂轻轻应了一声,却没回头。
几秒后,程等又笑着唤她,“阿珂?”
任珂又应,过一会儿,他仍笑着唤她,“阿珂啊。”
任珂终于收回目光,笑着嗔他一眼,“怎么了?”总是叫我,也不说话。
程等就笑,“没,就是想要叫叫你。”
闻言,任珂回眸细细看他。
这一路走来,程等怕被人认出,徒增麻烦。脸上就一直戴着口罩和墨镜。
此刻不知何时将墨镜摘去,便只留下那一双眼深深地望着她。
好似从始至终,这漆黑的眸子里,独独印着她的脸――微红,略羞,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似的。
“阿珂,”那双眼忽然凑近,他的声音低低地落在她耳畔,“你想亲我吗?”
那话,确比他的目光更直白。
你想亲我吗?
“一点点。”任珂看着他笑。
程等继续凑近,佯装不懂,“什么?”
“我说,”任珂捏捏他的左耳耳垂,“有一点点……想亲你。”
尾音刚落,任珂便见程等忽然抬手,修长的食指按在口罩的边缘处,向下一压,就露出他俊俏好看的脸。
两人离得近,近到呼吸可闻。
他微微一笑,热气就喷在她鼻尖,是她方才逼着他吃的那颗糖的味道。
“阿珂。”
他轻声唤她,那颗糖香甜微苦的气息就清晰的萦绕在她鼻间。
下一秒,他低头,垂眸,一瞬吻住她翘着嘴角的唇。
仗着街头无人,他肆意,嚣张。
舌尖在她口中反复流连,深深浅浅地逗弄许久,待任珂软在他怀里,气喘吁吁。程等却笑得心满意足,头埋在她颈侧,故意去咬她的耳朵尖尖儿,低迷的声线暗自撩人,“可是,我很想。”
尾音徐徐,随雨飘落。
羞了谁家的姑娘,脸颊红红似火,不敢抬头看阿哥。
等两人回到客栈时,已近傍晚。
任珂红着脸,拿了换洗的衣服,一头就扎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时,程等站在门外,扬声对她说,“阿珂,丁成找我,我去去就回。”
浴室里水声一顿,任珂“哦”了一声,提醒他,“你带上钥匙!”
“拿了。”程等轻笑,像叮嘱小孩子似的逗她,“小白兔别给大灰狼开门啊!”
说罢,拉开房门,将任珂最后那句“快滚!”一并关进房间里。
待来到丁成和杨昭的房间,程等的脸上已再无半分笑意。
“怎么样?”
他拧眉看丁成,待看到对方点头后,心里一沉,马上又问杨昭,“换了吗?”
杨昭微一颔首,“放心吧,我都换了。”
“那就好。”
程等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目光重新看向丁成,“确定是安眠药吗?”
作者有话要说:插一句,上一章的留言红包,我已经全部发送完毕。因为后台抽了一下,所以有的姑娘可能会收到双份红包,如果收到两个,那就拿去买糖!如果一个也没有!不要慌!留言告诉我!我再给你发!好嘛?好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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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谁家的姑娘呀?
程小等:我家的!
任小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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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晚了,哎,今天一早摔了一跤,把脚给崴了,此刻脚腕已经从包子变成了馒头。
可以想象吗?我翘着馒头一样的脚,一个字一个字地写这一章,从下午四点多写到现在,期间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就没离开床,写完的这一刻,感觉真的是……要老命了tat~~~~
我先撤,各位小仙女出行时,都要注意安全啊!宁可慢一点,也要看好脚下的路。
晚安么么么^-^
☆、第 26 章
“确定是安眠药吗?”
其实这答案, 不问也知道。
只是人们遇事后,总是习惯性地逃避, 在没有听到最后的宣判前, 不免心存侥幸。
然而, 丁成的话, 却是一记重锤。
沉沉敲在程等心上, 不容他躲闪, 更不容他自欺欺人。
“是安眠药。”丁成拍拍他的肩,示意程等坐下,“我们检测了近二十粒药片, 全都是同一种安眠药。”
见程等目光发怔, 丁成叹了一声,继续道:“齐医生说,对于任小珂这样的外科手术医生而言, 用刀子刮去药片表面的字, 再刻上蝇头大小的“vc”,根本易如反掌。“
所以……他该怎么办?
明明他之前同师姐盛夏通电话时,对方告诉他, 任珂已经开始停用安眠药。
可是为什么现在, 却又功亏一篑!
难道真如任妈妈说的那样,他的靠近对任珂而言, 就是一种折磨?
他不信!他怎么信?
她明明那么爱他!为什么不能靠近他?
程等弯下腰,双手抱住头,有些烦躁地揪扯着头发, 一下一下地,企图捋顺脑中纷乱的思绪。
可是,没用。
该死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甚至无法冷静。
恰逢此时,程等裤兜里的手机乍然响起铃声。
他以为是任珂喊他回去,急忙摸出来查看,却见是苏木。
怔了一怔,程等猛地站起身来,按下接听,声音沉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姐夫。”
这么晚,苏木无事,一定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果然,苏木应了一声,便道:“齐鹏说,你们去他那边检测了一堆安眠药的成分,他以为是你吃的,就通知了你师姐。”
“不是我。”
“我知道。”苏木清润的声音淡淡的,“我知道是任珂,所以我今晚打电话给你。”
他一顿,声沉音缓,却句句救命。
“任小珂是心病,为你勉力支撑至今,难免求生艰难。”
“……”
“所以,”那晚,苏木最后说:“你要让她心有牵挂,才能留住她。”
在苏木看来,任珂这些年心血耗费太重,身体亏空。
而任珂在明知自己病情的情况下,毅然回国。目的,自然是为了用余下的时间,陪着程等。
如今夙愿达成,求生意志自然薄弱,若身体无恙,倒不至于任性轻生,但难保她不会继续空耗心血。
所以,一定要她心有牵挂,割舍不掉的牵挂。
才能激发她内心对生的渴望。
以求善待自己。
――
程等重新回到房间时,任珂已经洗完澡,换上了睡衣,正靠坐在床头上看书。
他站在门廊上,看了她许久,目光灼灼,直看得任珂受不住似的,抬起头来,眼神柔软地望着他笑,“你傻了?”
程等也跟着笑,摇一摇头,转身就进了浴室。
末了,冲完澡,长臂伸向衣架,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换洗的衣服进来。
“阿珂?我忘了带衣服。”
程等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随意在梳妆镜上抹了一把。
水雾擦去,镜面中恰好现出他的眼。
那双眼,漆黑晦暗,却目光灼热,像内里隐藏着火,压抑着决绝。
门外,任珂很快走过来,将他需要的衣服挂在门把上面,放好,敲了敲门板,“我把衣服给你挂门外了。”
说罢,又快步离开。
听着门外任珂逃似的目光,想像着此时她一定又红了的脸,程等垂下眼,就笑了笑。
笑完,打开浴室的门,反手把衣服扯进来,穿在身上。
不一会儿,他光着脚,大咧咧走出浴室,带出一串湿漉漉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