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峰从一个大龄未婚青年等了两年终于等成了超大龄未婚青年, 眼瞅着未婚妻要及笄了, 成亲的美好日子就在眼前,沈雪峰每天当值都能乐出花来, 天天在徐鸿达跟前晃悠, 一逮着机会就猛叫爹,都快把徐鸿达折磨疯了。偏生翰林院提起两人来, 都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翁婿同科的进士又都是进士及第, 一个状元一个探花, 简直是翰林院的一段佳话。
徐鸿达听到这段人人交口称赞的佳话后苦不堪言, 要知道会有这样一个烦人的女婿,打死他当初也不在贡院里煮羊肉面吃了。谁能想到煮个面都能勾个馋虫女婿回家,可要了亲命了。
徐家上下都为朱朱及笄忙碌, 青青也同太后告了假。想到一个月不能见娇俏漂亮的小孙女,太后难受的肝都疼了, 可她也没法总把人留在宫里,只得恋恋不舍的准了假,还不忘嘱咐, 哪日有空叫人传话信来,我接你到宫里玩。
青青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太后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留恋哀家。”
青青被太后的逗得直笑, 忍不住大着胆子抱住了太后的胳膊,见太后一脸享受,青青才晃了晃她:“我保证过几日就来给娘娘请安。”又从自己带来的匣子里翻出十来本书:“这些都是我闲暇时写的话本子,可有趣了,娘娘没事可以叫素馨给您念两页。”
太后忍不住刮了她鼻子一下:“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说自己话本子好看。”
青青睁大了眼睛,一脸认真:“真好看,若是印出去,保证风靡整个大光朝。”
太后被青青逗得直笑,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太后又没了笑容。如今是借着画影壁墙才将人留在宫里的,就是进度再慢一天也总能画上一个多时辰。一想着画完影壁,又不知得几天才能叫小孙女进宫一回,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神情恹恹的太后,青青有些心里有些不忍,可想着家里盼自己的娘亲和祖母,还有望眼欲穿整天趴墙头的朱子裕,青青只能安慰了太后几句,下了保证,这才得以走了。
青青刚回了家,还未来得及换衣裳,宫里的太监送来了太后的赏赐:赐给朱朱及笄用的一套珍珠钗冠。送走了宫里的太监,徐婆子都快把那套钗冠供起来了,把那套珍珠钗冠放在桌子上,看了半个时辰都没看够,喜滋滋地逢人就说:“谁能成想咱家的女孩还能得到太后赐的钗冠及笄,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了不得的荣誉。”
原本宁氏看着青青每天带回来无数赏赐,心里暗中琢磨是不是太后知道了青青的身世才这样宠她,可如今一瞧,太后虽只见了朱朱一面,却也赐下一套奢华名贵的钗冠做及笄礼,怕真是看在徐鸿达的治水的功绩上了。
宁氏心事去了大半,脸上也带着盈盈笑意,同刚到京城的王氏、弟媳妇吴氏一起准备朱朱的及笄礼。赞者的话自然是青青担任,正宾之位宁氏则请了朱朱的婆婆沈夫人,有司则拜托了隔壁国子监祭酒夫人。
青青虽然在宫里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着,但心情总是不如在家里放松。放假第一天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青青简简单单的梳了个辫子,随便吃了两口饭就满屋子晃悠。
姊妹俩一直在同一个屋,早早起来锈嫁衣的朱朱被她绕的眼晕:“好容易在家呆几天,不好生歇歇,乱晃悠什么?”青青凑到朱朱跟前,搂住了她的脖子:“姐,你说咱俩打小一个屋睡,眼瞅着你及笄后就要出嫁了,没了你我睡不着了怎么办?”
朱朱被她坠的手直晃,虽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拨开她的胳膊:“要不你和娘说,把小弟抱过来搂着睡。”
“不要!”青青一副敬敏不谢的样子,连连摆手:“我前日不过抱了他小半个时辰,他就往我身上尿了两回。”
朱朱被她逗得咯咯直笑,笑过以后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其实我还想在家多呆一年的。”青青又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脖子:“你也替姐夫想想把,都二十岁的人了,眼睛都快等绿了,你要是再不嫁过去,他怕是要疯了。”
朱朱满脸通红,起身就要掐青青:“胡说八道什么你,看我不告诉娘去。”青青一边笑着一边躲了出去,看着满脸绯红的朱朱,青青忍不住暗忖:我什么都没说呢就红了脸,要是开个车还不得和煮了她似的?
青青笑着出了院子,正好被趴墙头的朱子裕瞅了个正着:“青青!”青青站在墙边抬头仰望:“你又趴墙上了,仔细我爹瞧见了锤你!你怎么不过来?”
朱子裕道:“去你家说个话还得一群人瞅着,你来我家好不好?或者我带你出去玩?”
青青回头看了看屋子,摇了摇头:“家里好些事呢,这时候出去不好。”
朱子裕左右看看见没什么人,便从墙头一跃跳到青青跟前:“家里的事有婶婶呢,你能帮上什么忙?马上中秋了,不如我带你去吃烤兔子去?我知道一家蜜汁烤兔滋味特别足!胡椒烤兔格外香!”
“中秋吃烤兔?”青青被拽出门时还有点发懵:“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惜还没等想明白呢,就听窗户内传出一道声音:“早点去早点回来,记得一样带回来一只!”青青一扭头:“姐,你又偷听我说话!”朱子裕嘿嘿一笑:“放心朱朱姐,保准送回来的烤兔子是热气腾腾的。”
因徐鸿达今日休沐在前院看徐家的子弟们读书,朱子裕直接搂出青青的腰,抱着她飞过高墙,轻轻地落在了隔壁的院子里。青青一个不留神就和过山车似的腾空飞跃了一把,落地后吓的腿都软了,转身就朝朱子裕的腰上掐了两把:“就不能走门吗?飞什么飞?当初帮你挖秘籍时是为了让你拽着我飞的?”
朱子裕还在回味刚才轻轻一拥的感觉,激动地满脸通红,连被青青掐两下也觉得分外甜蜜。他忍不住按住青青的小手,轻轻把她往怀里一带,凑在她耳边说道:“我觉得学这秘籍最有用的就是可以带着你一起飞。”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伴随着呼吸刮到青青脸颊上,前世看过小黄文的青青也忍不住红了脸,娇嗔地瞪了朱子裕一眼,挣脱了他的拥抱,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头又不回的问道:“到底吃不吃烤兔子了?不吃我回家了。”
“吃!吃!吃!咱这就去。”朱子裕一蹦三跳的追上青青,殷勤地问道:“还有烤鱼呢你喜不喜欢?”
天莫面对着墙壁,直到听到两人走远了才回过身来,却不料却看到玄莫睁个大眼看着两人的背影发愣。天莫朝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瞅什么瞅?”
玄莫摸了摸脑袋有些发愣:“少爷搂青青姑娘小腰,我都瞅见了。”
“闭嘴。”天莫上前捂住他的嘴,担心地回头瞅了眼两家中间那堵墙壁,小声说道:“若是让徐老爷听见了,得把咱家少爷抓住打八回。”
玄莫赶紧捂住嘴往前走了几步,听见隔壁没动静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咱家少爷才多大啊,就知道和小姑娘拽手了。我那么大的时候还没开窍呢?”
“哎呀我去!”天莫听了愁坏了:“好像你现在开窍了似的,咱府里那个玉瓶姑娘都等你几年了?你穿碎了人家好几十双鞋,到底啥时候上门提亲?”
玄莫忽然连耳朵都红了起来,两手捂住脸顿时跑的不见了人:“你讨厌!”看到玄莫蹬起来的一股那暴土扬长的灰尘,天莫被呛的咳嗽了几声,直到灰尘散尽了,才一脸迷惑的看着玄莫消失的背影:“你到底娶不娶玉瓶啊?不娶的话她就答应别人的亲事了?”
朱子裕此时没心思搭理两个抽风的随从,他幸福的和青青一起上了马车,直奔外城的一家专做烧烤的店。俩人到的早,此时店里还没什么人,朱子裕要了二楼一间雅座,先每种口味的烤兔都点了两只,又叫了十只烤乳鸽一并叫店家送到徐府。
青青和朱子裕两个人吃不了太多,只点了一只蜜汁烤兔、一只黑胡椒烤兔、并两只烤乳鸽、一条烤鱼,又叫了些时令的小菜,温了一壶果酒。因为每天的客人都很多,店家一开门各色东西就开始烤上了,两人坐下没一会,烤兔子就先上来了。朱子裕洗了手,拿干净帕子裹住兔腿拽下来一只递到青青手上。
抹了蜂蜜的兔腿烤过以后颜色呈现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金黄色,因烧烤时机把握的好,原本有些干柴的兔肉并没有肉汁流失,反而紧紧的锁在了肉里,吹一吹热气咬上一口,香软滑嫩的口感让人连连称绝。
见青青吃得香甜,朱子裕连忙把另一只兔腿也揪了下来放在青青盘子里,青青一脸吃了两只兔腿这才满足的端起酒杯,和朱子裕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随着烤鱼和烤乳鸽上来,青青吃得更加尽兴,这一个月来神经一直绷的紧紧地,难道这样放松一回。青青吃上几口肉就喝上一口酒,喝完了一壶又要了两壶,直到青青吃不下了,朱子裕这才发现青青两颊泛红,宛如盛开的桃花一般。朱子裕暗叫不好,看样子青青是有些喝醉了。
偷偷摸摸的把人家姑娘拐出来吃烤兔子,结果还喝醉了,朱子裕觉得自己逃不了一顿打了。愁眉苦脸的叫小二熬上一碗醒酒汤,扶着青青的肩膀喂她喝了下去。
看着双眼有些迷离的青青,朱子裕实在不敢就这样带她下去,看到雅间有一张小榻,朱子裕半扶半抱的将青青放在榻上,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掏出披风给她盖上,这才坐在一边静静地看青青的睡颜。
青青长的极美,睡着了也十分好看,长长的睫毛向上弯弯翘着,小小的红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朱子裕越看脸上越红,可是让他离远一点他又迈不开步。安静的屋子似乎给足了朱子裕勇气,他大着胆子,身体慢慢地向前倾斜,呼吸也开始不由地急促起来,他一只手撑在榻上,微微低下头,然后快速的用另一只手在青青脸上摸了一把。似乎怕青青惊醒,朱子裕急速的退开,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红的像猴屁股似的脸,羞涩又得意的笑了:我摸到了青青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
玉兔:能不能解释解释为啥中秋节就得吃烤兔子?
朱子裕:咱能不能放下捣药杵好好说话?
玉兔:赶紧的少给我废话,信不信一杵废了你!
朱子裕赶紧夹紧了腿:那个啥,我给你做首诗:中秋赏圆月,皓月有乾坤,嫦娥不能烤,玉兔格外香。
一翻身醒来的青青:咦,这个兔子肥,这个烤成五香的!
玉兔:……
天莫:你说你废那么大劲,做了那么多心里建设,就摸了把脸啊?
朱子裕一脸娇羞:嗯!
天莫:少爷你太不开窍了,摸个脸就满足了。
玄莫:就是,光摸脸哪能行,你得让青青姑娘给你做双鞋,那才让人害羞呢嘻嘻嘻嘻。
天莫:……
朱子裕:……
第60章 及笄之礼(捉虫)
青青满足的睡了一个午觉, 醒来时看到一张俊俏的小脸近在咫尺,眨都不眨的看着自己。刚睡醒的青青还有些迷糊, 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猛然睁开眼睛, 和朱子裕亮晶晶的眸子对视在一起。
“青青,你醒了?”朱子裕脸蛋红红的, 一脸幸福的看着青青。青青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用手背抹了下嘴角。
朱子裕不明所以, 还以为青青怕自己流口水丢丑, 忙说道:“青青睡着了也很好看, 没有流口水,不用担心。”
青青:……我是怕你趁我睡着了偷亲我!
撑着胳膊慢慢坐了起来,青青感觉头有些微晕, 轻轻的晃了晃头,说道:“这个果酒喝着甜滋滋的后劲倒足, 我往常喝果酒都不醉的。”
朱子裕笑着递过来一盏热茶:“你自己喝了三壶呢,能不醉吗?”青青连喝了两盏茶方觉得好些了,问道:“什么时辰了?这下我睡迟了恐怕家里人知道我出来了。”
朱子裕笑道:“我叫天莫去瞧了, 都在忙及笄礼的事,午饭也是自己吃自己的,倒不一定注意到你。”青青这才放了心,起来整理了下有些皱褶的衣裙。只是因睡得太沉, 发丝难免有些凌乱。
朱子裕身为青青的暖男忠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打开窗子,朝楼下停留的马车吹了声口哨,玄莫带着一个包裹从楼下直接跃到了二楼。朱子裕打开包裹,拿出一面铜镜立在桌上,又把一个崭新的梳妆匣拿了出来。
青青坐在桌前笑道:“你准备的倒齐全。”朱子裕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见你睡着了,想着醒来时头发会乱,才赶紧打发玄莫回家去取的。”
玄莫很有存在感的站在桌前:“少爷买了好些女孩子的玩意放在屋子里,都是准备送姑娘的。”
朱子裕白了他一眼:“还不出去侯着,没眼力价,怪不得娶不上媳妇!”莫名其妙被扎了一刀的玄莫捂着胸口从楼上又跳了下去,惊住了几个过路的人,纷纷避让不及。
天莫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靠在马车上看着玄莫一脸受伤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玄莫哭丧着脸:“少爷说我娶不上媳妇!”
天莫嘴里的稻草掉了下来,十分吃惊地看着玄莫:“你才发现你要娶不上媳妇了吗?夫人的陪房打算向玉瓶她家提亲你不知道吗?”
玄莫傻了眼:“为啥?玉瓶不都给我做鞋了吗?我都穿了人家三十二双鞋了,为啥她家还要把她许给别人?”
天莫气的恨不得把他脑子撬开:“你也不知道你穿了人家那么多双鞋,为啥不托人向玉瓶家提亲?”
玄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凑到天莫跟前,小声地说:“那回我听见徐姑娘给咱少爷说的书,里头讲了成亲之前先恋爱的故事,我这不琢磨着也得学个恋爱吗?”
天莫听了恨不得把他一巴掌拍土里去,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才龇牙咧嘴的小声说:“你也说是书上讲的事,书上的事能瞎学吗?”
玄莫委屈地撇了撇嘴:“少爷也学来着!见天给徐姑娘送个花送个果的,还时不时勾勾小手,我都瞅见了!”
天莫瞪着玄莫气的没法:“咱少爷和徐姑娘才十二!才十二你懂吗?离成亲还早着呢,人家有的是时间勾手指送礼物!你都三十了,玉瓶也十八了,谁有空跟你玩那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玄莫被天莫骂的狗血淋头,偏偏还不敢吱声。天莫想想自己能满地跑的儿子,又瞅了瞅唯一剩下的这个蠢兄弟,感觉十分心塞,回头见朱子裕和青青下来了,也不再和玄莫废话了,只说了一句:“我媳妇说这几日玉瓶家可是很热闹,想娶她的人可不少,你自己掂量着办。”
玄莫似乎被吓傻了一般呆愣愣地不出声,朱子裕扶着青青上了马车,一回头撞到了玄莫身上,不禁说了他一句:“木头桩子似的杵这干啥?”
玄莫眨了眨眼睛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少爷我要告假!”
“干啥去?”朱子裕坐在马车的车架上看着玄莫。
“我要山上打大雁上玉瓶家提亲去!”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玄莫恨不得马上就去玉瓶家提亲,和朱子裕说了一句,转身几个跃步就不见了踪影。朱子裕忍不住笑道:“这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开窍了。”
天莫十分心塞,瞅着朱子裕说:“少爷,下回徐姑娘说书可别叫玄莫听了,都快把那大傻子带沟去了。”
朱子裕想起玄莫最近的举动,忍不住笑了几声,吩咐道:“回家和大管家说声,替他准备聘礼再找个媒人。这个傻子,哪能光拿大雁提亲的。”
马车进了朱家大门,青青照例从园子的小门回了家。到了院子,朱朱还在歇晌没起来,青青索性去了宁氏的屋子。宁氏正在列朱朱的嫁妆单子,见青青来了,宁氏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歇晌起来了?中午子裕送来了烤兔子之类的,我叫人送了两只去你屋里,可吃到了。”
青青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好厚的单子,娘晌午没睡?”
“略微眯了眯就起来了,心里搁不住事。”宁氏放下嫁妆单子叹气:“还有三日便是你姐姐的及笄礼了,到十二月就得出嫁,实在是太着急些。”
青青扑哧一笑:“要是拖到明年去,我怕姐夫过年得住咱家不走了。”想了想自己的大女婿,宁氏也忍不住笑了:“好在打定亲起就给她准备嫁妆了,虽然急了些,但也不至于慌乱。”
青青好奇地搂着宁氏的胳膊,探头去瞅那单子上列的铺子、田地、宅子、以及各种古董字画、家具等物。宁氏抽了抽鼻子,回头看了眼青青:“吃酒了?怎么一股酒味。”
青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撒娇的摇了摇宁氏的胳膊:“吃烤兔子,忍不住喝了两盅果酒。”
宁氏听到果酒便没再理会,只是说:“过两日家里就来客人了,别见天身上一股酒味让人笑话。”
青青赶紧应了一声,就怕宁氏多问。好在宁氏此时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让大丫鬟皓月和皎月两人到库房再理一遍嫁妆,看看哪些定了的还没送来的赶紧打发人去催。
当初买进来的石榴、葡萄,朱朱姊妹俩身边的糖糕、宝石和徐婆子身边的麦穗都嫁了人,有的嫁给了自家的小厮、有的嫁给了店铺的伙计。几个丫鬟成亲后依然在府里伺候,只是不再近身服侍了,而是当了管事娘子,石榴和她男人就负责采买那块。听了宁氏打发人吩咐的话,石榴忙过来,给宁氏请了安又和青青问了好,这才回道:“家俱都打好了,如今放在那晾味,我昨天刚去瞧了一回。太太看是叫他们先送来咱放库里,还是等成亲前再拉回来?”
宁氏想了想,说:“这几日先放那散着味,等朱朱及笄礼完事后再拉回来放东边小院的库房去。”
石榴应了一声,又回道:“花烛和彩纸都得了,只是想着家里近日事多没叫往回搬,等及笄礼之后一起送来?”
宁氏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成,十月前各样东西必须都得齐备了,别慌里慌张的落了东西,到时候丢了咱家脸面。”
石榴忙应了一声,看了青青一眼,和宁氏说道:“咱家二姑娘也该备起来了,大姑娘那会就是因一时寻不到好木头,才拖延着现在才打完家俱。”
“可不是。”宁氏也看了眼青青,却不想她听这话,指使她说:“胭脂铺的月账送来了,我没空看,你帮我去瞅瞅。”青青起身笑道:“不就是说给我买木头打家俱的事吗?有什么不能听的。”
宁氏气的拿手直点她:“见天往外跑,脸皮都跑厚了,哪有闺女家听见这不害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