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菊听到这更气了,合着他回来是专门警告她们的啊,都和离了还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二弟,你是不是忘了你同江黎已经和离了。”王素菊提醒道,“她与你再无瓜葛了。”
谢云舟最不喜欢听到的便是这句,他这辈子至死都会同江黎在一起。
“大嫂记住我说的话便可。”
“我若是不听呢?”
“那只好等兄长回来,让他亲自定夺了。”
让谢云权定夺?
谢云权眼里也只有他的娘亲和胞弟,哪里有她们娘仨,让谢云权定夺那说白了就是给谢云舟撑腰。
王素菊这个气啊,脸都黑了。
可又不敢真做什么,只得用力拉扯着帕巾,缓和心里的怒意。
但越想越气,实在气不过,她轻哼道:“二弟心里除了江黎,怕是没有我们其他人了,俊儿昨日还念叨呢,二叔怎么还不回来。”
搬出孩子,谢云舟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不少,他从怀里取出一物,“这是给我给俊儿买的,大嫂记得给他。”
是个长命金锁,分量很足,大抵不便宜。
王素菊一下子开心了,再也不说那些给人添堵的话,“二弟尽管去忙,家里有我,我会照看好的。”
王素菊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谢七站在后面,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这个大夫人啊,就知道吸别人的血,在她眼里怕是钱财都比兄弟情义来的重要。
谢七不置可否,继续听着。
王素菊得了金锁也没再待下去的必要,说了声:“娘亲、二弟你们谈。”
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谢老夫人虽气着谢云舟,但到底也是不自己生的孩子,知晓再起也没用,便不那么气了。
“东西都带好了吗?”
“是。”
“这次要去多久?”
“不定。”
“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累病了。”
“好。”
“江黎那……”谢老夫人抿了抿唇,“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的。”
谢老夫人也乏了,没精力闹腾了,他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她不管了。
“谢谢娘亲。”谢云舟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眼尾扬起,“您也要小心,千万不要生病。”
谢老夫人听后轻叹一声,若是她不给他承诺,他怕是一句体己的话都不会同她讲了吧。
真不知该说是难过还是其他。
“行了,你别惦记我,照顾好自己便行。”谢老夫人叮咛,“怎么去的给我怎么回来,哪里都不许伤着。”
谢云舟道:“是。”
母子间的嫌隙似乎小了很多,谢云舟特意多留了些功夫同谢老夫人说些家常,等他们从谢府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谢云舟原本打算直接出城的,但还是耐不住心底的想念,命谢七去城门口等他,他去去便回。
谢七慢吞吞朝城门口走去,以他对谢云舟的了解,这个“去去便回”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还真被谢七猜准了,谢云舟去找江黎的路上,看到有卖胭脂水粉的,勒马停下,跟她买了胭脂水粉。
又看到有卖花灯的,又买了花灯。
后,又看到有卖糖人的,又买了糖人。
那件披风也甚是好看,他把披风也买了下来,手上的物件一件件增多,等走走近粮行时,他手里已经满满的了。
抬眸间,谢云舟看到江黎从里面走出来,他唇角轻挑,刚要唤她,另一处又走出一人,那人身形修长,穿着一袭白色锦袍,阔步走出来,含笑唤了声:“阿黎。”
江黎顺着声音看过去,步摇轻晃,她轻抬下颌道:“衍哥哥。”
荀衍走过来,看她身上衣衫单薄,拿起搭在臂弯间的白色披风,披她身上,动作极尽轻柔,“变天了,穿上暖和。”
江黎确实有些许冷,含笑道:“谢谢衍哥哥。”
荀衍黑眸里光泽熠熠,柔声叮咛:“以后不许言谢。”
江黎回视着他,声音轻软动听,“哦,好。”
话落,她轻柔地笑了笑,那一笑,似春风拂过。
荀衍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微颤着收回,还找了个生硬的理由,“你发丝上有杂草。”
江黎发丝上怎么可能有杂草,但他都费心找理由了,江黎也不好戳破,点了下头,“谢谢。”
荀衍轻咳一声,“不用。”
说笑间一侧有孩童跑了过来,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一不小心撞上了江黎,谢云舟正欲做什么时,荀衍已经有了行动,他伸手扶住江黎,把她护在怀里。
虽说没紧紧贴着,但到底还是太过亲密了些,江黎平复心绪后从他怀里退出,说了句:“我去看看阿卿忙了没。”
随后进了店里。
荀衍含笑站在原地,眸光游走间同谢云舟的视线撞上,他先是看了眼谢云州怀里的物件,随后轻扯了下唇角,大步走过来。
“谢将军这是要作何?给阿黎的?”
“明知故问。”谢云舟道。
“若真是给价阿黎的,我劝将军还是免了吧。”荀衍挑挑眉,“阿黎每次见到你心情都会不好,你还是不要进去惹她烦了。”
这话说的不假,江黎每次见到他心情还真会不好。
谢云舟脚尖微动,欲越过他径直进去,荀衍再次拦住,“阿黎身子刚好,难不成你想让她再次发病?”
江黎的身子也是谢云舟最在意的事,他当然不可能想她发病,但若是他出现的话,也确实会引起她不适。
他脚尖微顿,停了下来,荀衍见状说道:“将军还是请回吧。”
谢云舟睥睨着他,静默片刻后,转身离去,“哗啦”一声,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那枚糖人也一分为二。
糖人是比照他来做的,五官穿着几乎同他一模一样,断裂的地方正好是胸口那。
冷不丁看过去,好像他碎了般。
谢云舟的心碎了,摔得稀碎,糖渣四处散开,寻都寻不到,他抬脚迈步时,正好踩上,随即成了粉状。
糖人有多稀碎,他的心便有多稀碎,那种难以言说的痛楚充斥在心间,似乎喘息一下都是痛的。
可他又无法制止,只能任痛意加重,最难捱的还是方才那一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江黎看荀衍的眼神从来都是温柔似水的,跟看他的不同,她当真是很恨她。
其实这个结果他是知晓的,但每每想起来还是会难过,像是心被人踩踏碾压,最终成末,风一吹,末都看不到了。
好似从未存在过一般。
谢云舟大步离开,荀衍站在原地,唇角轻扬,笑得有些开怀,江黎不明所以,挑眉问道:“衍哥哥怎么了?”
荀衍用身子挡着江黎的视线不让她往外看,笑得越发灿烂,“想起了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
“进屋,我说给你听。”
“好。”
江黎走进里间,荀衍紧随其后,布帘垂落,挡住了外面的春光,也挡住了那道远行的身影。
须臾,有笑声传来。
谢云舟一跃跳到马背上,勒马转身回走时朝后看了眼,心道:阿黎,你会想我吗?
像是有莫名的感应般,里间里的江黎鼻尖一痒,打了声喷嚏。荀衍担忧道:“是不是不舒服?”
江黎摇头:“没有。”
荀衍这才放下心,继续方才的话。
江黎听着听着,慢转头,透过敞开的窗棂朝外看去,光影绰绰中,似乎有几个孩童蹲在地上捡什么。
边捡边吵吵:
“这是我的。”
“这是我的。”
“我要胭脂。”
“我要葡萄。”
“地瓜?我要地瓜。”
“别抢,别抢,我也花灯。”
不多时,地上的东西被他们分刮完,有人抱着东西朝前跑去,地上似乎还有什么。
是个帕巾,风一吹,它顺势朝前飞去,随后掉进了附近的水沟里,从白到黑,眨眼间便脏兮兮的了。
……
谢云舟是出了城后才知晓自己的帕巾丢了,他本欲回去找,奈何根本不知遗落在了哪里,遂,只得放弃。
谢七见他脸色很不好,问道:“将军你没见到二小姐吗?”
不提江黎还好,提起江黎谢云舟更不好了,双腿用力夹紧马腹,一声“驾――”马儿疾驰朝前奔去,马蹄带起一片尘埃,险些眯了谢七的眼。
“将军,等我。”谢七驾马急急追过去。
边追边道:这肯定是又被拒绝了,将军也太可怜了,总是被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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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何玉卿揉着脖颈进来,见江黎面前放了好多吃食,问道:“谁买的?”
忙了一天,她还真饿了,没等江黎回话,伸手作势要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