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要这样?
丫丫的,七年之痒不是还没到时候么……
心一点一点的剥离似的抽痛,她烦乱得要命,可是电话那边儿的男人却始终都沉得住气,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恼怒地冲着话筒,她就吼,“邢烈火,你说话,说话!再不说话――”
“连翘……”打断了她的话,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声音低沉得紧,“有一件事,我得要告诉你。”
心里火冲冲的,连翘觉得现在和他讲话真是纠结万分,“有事就说事。”
“以后没事儿,你不要再和艾擎联系。”
连翘心里一窒,窝火儿了。
这么久了,她总共就和艾擎通了电话不过两三次,而且也没聊过什么私人的事情。
不对!
脑子一阵激灵,关键的关键,火哥直接说的是艾擎,不是秦慕天。
冷静下来,她捂着狂乱的胸口,“这话什么意思?”
听见她紧张的声音都有些变调,邢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但声音的节奏却控制得很好,听不出任何不悦的情绪来。
“他涉嫌易安然的案子,现在正在被警方监视,不能离境。如果再查下去,他的身份应该也会暴露出来。如果你不想惹什么麻烦,就不要和他联系。”
咯噔一声。
连翘心里一沉,当初她听到易安然死亡那事儿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如今被证实,不免有些发慌。
然而,不管怎么样,她的朋友不多,像艾擎那样的朋友更不多。其他的事儿她都可以不管,但是威胁到艾擎生命安全的事儿她绝对不能不管。
他,是她相当重要的一个朋友。
左想右想,她实在很难理解,警方怎么会查到他的头上去了。
“火哥,他不可能进监狱见易安然,警方怎么会算到他头上?”
“哦?因为致易安然死亡那粒药,我在你那些医书里看到过。”邢爷半眯着眼说着,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手机表面上滑动着。
连翘被他噎得半天答不上话来。
她都没有想过,他会去查看那些生涩难懂的医书,那些纳兰女士的‘珍贵文物’,正思忖间,却听到他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事儿,他做得可真够漂亮的,神不知鬼不觉。”
唇角微微上扬,如果邢爷能够看到连翘,就知道她现在是在笑的。
“火哥,这事儿是你告诉警方的?”
电话那边儿的男人半晌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吧。
顿了好一会儿,他似乎也笑了,只不过笑得有些奇怪,像是在笑,更多的更像是悲伤,“连翘,你身上的那种香,你知道配料成分么?”
这话连翘有些听不懂。
什么叫她知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种香的成分?还能有什么成分啊?乱七八糟的话。她又没有用过香水,更没有刻意给身上弄个什么香味儿,当然,她也不是香妃转世,天生就自带体香的。
这事儿在m国的时候,纳兰女士到是曾经提起过,因为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她曾经用大剂量中药给她调理过,导致的身体带有异香。
不过,她怀疑纳兰女士应该是会制这种香的,当然她应该也会知道成分,要不然当初的易安然如何用这种香接近的邢烈火?
坑深 132米 幸福婚姻的十二字真言!
连翘是个嗅觉敏锐的优秀青年。
就这几秒钟的工夫,对于火锅同志突然提到体香成分的问题,她脑子里已经七弯八拐的琢磨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火哥不是没事儿瞎掰扯的男人,他既然这么说,这中间必须有他的道理。
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她犹然想起来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半睡眠状态中似乎听到他提到过沂蒙山,还提到石头奶奶讲的故事。
沂蒙山,故事……
六年前石头的枉死,还有沂蒙山小清新的山山水水,在她心里的印象自然是深刻的。带手电的光亮中,火哥紧握住她的手往上攀爬时,彼此手心的汗湿滋味儿,都犹在心头。
不过,石头奶奶和石头妈当年讲的事儿挺多的,沂蒙山的历史,《沂蒙山小调》的历史,乱七八糟的都有涉猎。仔细一思过,石头奶奶苍老而绵长的声音依稀还在耳边。
如果,单要说她讲的故事么――
抗日战争那会儿,国共第二次合作,国民党军的王牌狙击手和八路军的一个妹子相爱了。在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最奢侈的东西便是爱情。在一次与小鬼子的反围剿战斗中,妹子被鬼子炸瞎了双眼,而远远的地方,因执行任务而潜藏不动的狙击手眼睁睁从狙击镜里目睹了这一场血淋淋的战争……
看着心爱的姑娘被鬼子糟蹋,自始至终,他一动没动,因为他当时要击杀的是鬼子在该地区的最高指挥官,目标还没有出现,他便不能暴露……
抗日战争胜利后,狙击手找到了已经回到沂蒙老区的瞎眼姑娘,和她结了婚。此后,在风吹过的麦浪里,总能听到他一遍一遍轻唱《沂蒙山小调》的声音。
很哀很悲很凄美的一个故事,以上是故事的简略版,于是,那天晚上,她和火哥开的几句玩笑话倏地映入脑海。
――火哥,感动不?
――嗯。
――你说要是我也瞎了,你会牵着我的手给我唱歌不?
――能想点儿好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