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场生日闹剧过后, 已经过了一周。

　　自尊心受创的黎佳再次将聂旻的微信与电话拉入了黑名单中，这一回她再也不打算见他了。

　　她曾经给过他一次机会的, 是他没有把握好。

　　在这一周内，聂旻不断地给黎佳打着电话，发着短信，但都没有回复。只要拨打电话, 都是在忙碌中的状态。

　　几次下来，也就明白, 他又被拉黑了。

　　但不怕，电话拉黑了，他还能去她家门口蹲点。

　　黎佳没有换住址，当初她重新交往了一个男朋友让聂旻彻底死心, 来换取他的不再骚扰。

　　如今，聂旻再次找上门了。

　　从《生存者》节目回来后的黎佳, 没有再出去找工作。

　　只要她想要工作, 大把的工作等着她来挑。

　　连续多次受到打击的黎佳, 要在家中好好地恢复疲惫的身。

　　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她甚至找不到联系的人。

　　日日关在家中, 如非必要，她甚至避免出门。

　　聂旻仍有工作在身, 他并不能时时刻刻在黎佳门外蹲点。他只能够在休息时间，比如周末来到黎佳门外默默地等候着。

　　终于找周六的一个中午，决定出门吃饭的黎佳，看到了坐在楼梯口里吃着盒饭等她出门的聂旻。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才出门？”

　　两人异口却几乎同声, 问完一阵沉默。

　　此时是将近中午一点，饿到胃都开始抽痛的黎佳，才打算出门。

　　她绝对没有想到会碰到聂旻，因此只穿着家居服，梳理了下头发，妆也没化就出门了。

　　看到聂旻的第一反应就是以手掩面，想要拉开门再走回去。

　　“等下！”

　　聂旻紧张地站起身，手里吃了一半的饭盒都顾不上被打翻在地。

　　他抓住黎佳的手臂，把她拉出来，一脚踹上了门，不让她进去。

　　“佳佳，你给我个机会，听我说完好不好？”

　　“不好，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选择了放弃。我现在要去吃饭，请你放开我，聂先生。”

　　黎佳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聂旻的手。

　　但女人天生力道就远远不如男人，即便黎佳奋力抗衡，还是敌不过他。

　　“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现在是周末，我知道隔壁的住户肯定在家里，我要是叫了，两个人都很难堪。做人不能这么自私，聂旻你不为了你自己，也为我着想一下好吗？”

　　黎佳就这么盯着聂旻，语气很平淡。

　　看着这种熟悉的眼神，聂旻心口凉了一下。

　　他见过这个眼神，在说分手的那天晚上，黎佳也是这样看着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只是盯着他，仿佛在无理取闹的人是他。

　　聂旻瞬间就松开手了，因为他不希望黎佳接着说出那句话。

　　——你真是太自私了。

　　“谢谢你，聂先生。”

　　黎佳掉头就走。

　　她租住的地方不算高，所以没有电梯。

　　黎佳要下楼，就必须要爬楼梯。

　　即使聂旻松开手，她也没法摆脱他，一路上聂旻就这么一直跟着她。

　　黎佳想当做看不到，但他的声音时时刻刻萦绕在她的耳边，扰的她心烦意乱。

　　就在此时，黎佳的手机响了起来。

　　聂旻还想说什么，不得已也只能闭上嘴让黎佳接电话。

　　“我有点事……嗯……我知道了……好吧……我现在就来。”

　　一通电话，黎佳的表情迅速阴沉下来。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有些许的不耐烦，此时就是赤果果的厌恶，不加掩饰的那种。

　　“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黎佳一把推开聂旻，冷声说：“不关你的事。”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佳佳！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话要跟宇珊说完，我本来想之后再跟你解释的，可你都不接——”

　　但黎佳并没有理会他，拦了一辆车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不管黎佳是不是愿意原谅他，聂旻都要挣扎一把，起码要将解释说完。

　　因此他跟着上了一辆车，一路跟着黎佳来到了一处有些老旧的小区。

　　看起来有十几年的房龄了，外头的红瓷都开始暗淡起来。

　　黎佳下了车，就往一栋楼走。

　　可真的到了地儿，又站在楼下迟迟的犹豫不上。

　　聂旻本想上前叫住她，但转念又想，如果她碰到什么急着要办的事情呢？不如再看看。

　　于是不再言语，跟在她后头入了楼。

　　楼很高，有电梯。

　　黎佳先一步上了电梯，没有正好的电梯，聂旻就在楼下看着。直到楼层停留在10楼，他记在心里，才搭电梯去10楼。

　　*

　　“佳佳，你回来了！”

　　林英脸上先是一喜，很快那股喜色被冲淡了，表情跟着复杂起来。

　　“快点进来，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办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黎佳确实说的有事，但一想到林英叫她赶紧回家，她放心不下，就匆匆赶回来。

　　她知道的，董洪杰脾气不好，一不如意就会对林英下手。林英从来不跟她说，不代表黎佳不知道。

　　她在这个家里长大，该懂的什么都懂了，只是说与不说。

　　上回她下了狠手，怕董洪杰将气撒在林英身上，她才不顾后果的跑回来。

　　果然，林英的额头有一块深色的淤青。看那样子，起码有些日子了。

　　“妈，家里没事吧？”

　　林英转开脸，故作轻松地说：“没事，能有什么事。”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半关着门的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喊声。

　　家里只有家里的弟弟董志超，除了他还有谁？

　　为什么会哭得这么凄惨？

　　还没等黎佳开口询问，林英脸色大变，已经推开门冲了进去。

　　“你干什么！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孩子！志超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脚！！！”

　　“啊——”

　　还不到一分钟，屋内就传来女人的痛呼声。

　　本想置身其外的黎佳终于忍不住了，也跑了过去。

　　小儿子志超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林英半弯着腰护在他身上，脸因为痛苦皱在一块。

　　“妈！！！”

　　黎佳惊呼了一声，扑过去跪在地上扶起她，连连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了？”

　　“超超你没事吧？痛不痛？”

　　董志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全了。不断指着肚子，嘴里反复来去只有一个“痛”，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林英再恨再痛，也只能将眼泪咽下去，抱起董志超就往外跑。

　　“佳佳，我带超超去医院，你随便啊！”

　　说完，她就拿了钱包匆匆走了。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黎佳立马要从房间里离开，头皮却是一疼，被董洪杰用力拽着头发拉了回去。

　　“妈的贱人！你还想跑？！！今天入了这个地，不脱层皮怕都别想爬出去！！”

　　黎佳疼的眼泪都瞬间飚出来了，头发被他拽着手上，她无法抗衡。只能被董洪杰拖着，一脚踹倒在床上。

　　“你让我痛，我就让你哭！”

　　董洪杰扭曲着脸，一下将要爬起来的黎佳再次按倒在床上。

　　那天黎佳狠狠地对着他来了一脚，医生让他好好休养，说情况不能确定，得看具体情况。

　　他试过上林英，但却怎么也硬不起来。

　　吃药想试，更是疼痛难忍。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践踏，董洪杰日益暴躁，他碰不到黎佳，就将怒火转移到了林英母子身上。

　　今天看到黎佳，岂不是正中下怀！

　　被掐住脖子的黎佳，感觉快要呼吸不过来，想要张口呼救，但胸前一凉，衣服竟然已经被董洪杰撕裂。

　　“上回让你跑了！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从未有哪一刻，黎佳如此痛恨自己女人的身份，让她无法抵抗身上男人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