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我希望你除了家人跟学习以外,你的心里跟眼中会有我。”
她的手颤抖中慢慢的握紧,心脏如同滚进了蜜汁里,莫名的甜丝攀上嘴角。
让人防不胜防。
“你,你瞎说什么,我是不会喜欢男生的。”
谢敏度回到家,脱掉外套躺在客厅沙发上。
他掏出手机,对着信息栏,轻轻敲打了几个字:回家了吗?
想起她红透的脸颊,温软带着俏色的话语,他不经意的勾起唇,手指轻触发送,突然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谢敏度顿住,立即丢下手机,走上楼,打开楼雅现的房门。
刹那间,怔在原地。
墙角打碎的花瓶乱了一地。
楼雅现脸色惨白,虚弱的倒在红色地毯上,手腕处的血像线一样蔓延,与地毯的颜色融入一体。
谢敏度拧起眉将她抱起,唤道:“妈,妈你怎么了?”
他的胸口突然袭来一阵刺痛,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额头溢出汗珠,心脏骤然急速,咬牙皱着眉头捂住胸口。
怎么发作了。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手上提着个医药箱突然开门进来。
看见房内的一幕,吓得惊声道:“雅现!”
谢敏度咬紧牙,浑身被冷汗浸透,半躺在床边,胸口剧烈的起伏。
徐钧焦急不已,将楼雅现抱到床上,给她快速止血。
“敏度,你忍着点。”他拿出注射器,动作利索的给他注射镇定止痛剂。
夜晚十一点。
暮□□临,窗外虫鸣蝉叫,清脆动耳。
谢敏度气色很差一直守在床边,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
“敏度,去休息会儿吧。”谢贤推着轮椅,威严的神色逐渐放缓。
对于楼雅现的自杀,他显然出乎意外,因为自己的儿子,这个女人承受了太多。
谢敏度握着楼雅现的手,放在眉心。
一直站在房里的徐钧走到床边,忧心的看着沉睡的女人,叹了口气。
她的房间是温馨而张扬的红色。
这么多年她的风格还是没变,喜欢红色的热情似火,就像向日葵一样阳光灿烂。
他看向谢敏度,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敏度,你别担心,她没事。”
谢敏度宁静的望着楼雅现,嗓音生硬而冷漠:“你来谢家做什么。”
“你别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记得一直叮嘱过你,这几年给我好好养身体,什么都别管,你以为现在身体状态有多好,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吃药。”
他沉默不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唇边的笑令人心颤。
徐钧无奈,继续说:“敏度,你还小,不该把自己逼得这么狠。”
谢敏度舔了下苦涩的唇边,冷笑几声:“你的希望落空了,现在这谢家还是要靠我撑下去。”
“我不明白谢先生为什么这样教育你,你还是未成年,你拥有孩子的天真与活泼,可我在你身上却连一丝纯真都看不到,隐藏着自己的本性,潜移默化活在大人的世界。”
“嗤。不觉得我很小,徐叔不是最清楚吗,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呢,你说过不会来见我妈,你都十年没有管她死活,你现在来谢家干什么,难道你还没放下她?”他斜视过去,言辞犀利而暗讽。
徐钧面色一怔,道:“我一直没有结婚,为了等她能够……”
谢敏度抬起手,揉着突突直跳的眉心,嗓音清冷:“别傻了叔叔,当我妈嫁到谢家那刻,就注定你们会形同陌路。”
“……”
晨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打在红色地毯上。
寂静的房间。
楼雅现缓缓的睁开眼,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看向坐在床边浅睡的人,她眼底暗藏泪光,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
“敏度。”
谢敏度眉毛一颤,睁开眼睛,轻笑:“你醒了。”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你是不是发病了?”她身体虚弱,精神上恍惚。
“没事,别担心我。”
楼雅现轻轻揽住他的肩膀抱住,美丽的脸颊挂着泪水,声音颤抖道:“对不起敏度,妈妈对不起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妈,真的。”
心口撕裂了般,她将他渐渐搂紧,摸着削瘦的背脊,哭泣着:“怎么会这样呢,我的儿子这样优秀这么坚强,为什么到头来连个正常人的幸福生活都无法拥有,为什么你要生病,你出生时医生说你很健康,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敏度。”
谢敏度微垂睫毛,任由她不安的拥抱,低声安抚。
她的内心是脆弱的。
被深爱的人伤害,最后还要看着占有她丈夫的女人进入这个家。
她那么悲伤那么痛苦,可他只能这样让她抱着听她痛苦的发泄。
“妈,我身体很好,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我好恨他们,为什么生病的不是她儿子,为什么要让我儿子受罪?”
谢敏度拖住她的手,抿唇微笑,脸上浮现几分复杂,轻声道:“妈,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你摸摸我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会有事。”
“儿子,我们的家已经四分五裂,早已回不去了,只能去面对现实,我只有你了敏度。”楼雅现紧紧的抱着他,颤抖着声音细弱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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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踢足球(含入v)
楼雅现睡着后,谢敏度将卧室灯熄灭,回身望了眼安静熟睡的女人。
他关上门,走下楼梯,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下取出一根烟,滑动打火机轮轴,灼热的火光从烟芯逐渐蔓延。
视线移向丢在沙发一角的手机,他重新捡起来打开屏幕,信息栏的消息自始至终没能发出去。
背脊懒散的倚着舒软的沙发,他仰起脸望着水晶吊灯,眯着狭长的眼眸,冷着脸抽了口烟,勾着唇角轻轻的吐出缥缈的烟雾。
指尖的烟突然被人一截,直接放在烟缸里捻灭。
“气胸患者不能吸烟。”徐钧声音很淡,几乎看不出任何神色。
谢敏度似笑非笑,右腿叠在左腿上,道:“你还没走?”
“药我放在这儿,记得每天都要吃,这是缓解你发作唯一的方法。”
“还是药,你每个月都会寄很多药给我。”他脸色微沉,将桌上的药咕噜一声挥到地上。
一阵清脆的声响打破宁静。
他凝眸斜视一眼,厉声道:“吃这些药有什么用?我的病还是治不好,吃了就能缓解痛苦了么,自欺欺人而已。”
徐钧握住他的肩膀,认真道:“敏度,你要相信叔叔,气胸不是绝症,虽然你现在只剩下一叶肺,但是只要你不放弃治疗,听我的话安心吃药,什么都别管,定期做检查,发作的几率会很小。”
他咬了下唇,“我厌烦吃药的日子。”
“以后,在坚持下,会好的。”
谢敏度垂着睫毛,“徐叔,你知道为什么我妈恨那对母子吗?”
“他们抢走了你爸爸。”
谢敏度摇头,凝视茶几上的药瓶,嗓音清冷:“因为傅骁。”
徐钧顿住,坐在他身边,听他仿佛说着无关自己的话题,不露于色问:“你的气胸是肺受到挫伤引起的,七岁那年是傅骁伤的你对不对?”
“这事情已经过去了,最近我妈精神状态不稳定,只能麻烦你暂时关注一段时间,我担心她会再想不开。”
“我明白。”
沉默几秒,黑亮如珠的瞳仁素淡,他道:“还有。爷爷他腿脚不便利,还希望你多费心。”
徐钧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乖乖吃药,别不把自己当回事,我就什么都不放心了。”
谢敏度闻此微笑,随手捡起地上一瓶药,拧开瓶口,倒出几粒手心,接过玻璃杯喝了口温水闭上眼睛吃药。
“……”
谢敏度请了一星期的假。
听同学说他家里出了点事,谁也不清楚他究竟怎么了,神秘而古怪。
桌子被个男生撞歪了,唐璨一愣,赶紧移了下位置,抬眼一看,是刘奕。
心里屯着几分疑惑。
只听刘奕问:“敏度挺喜欢跟你这小子玩的,不过你知不知道他最近怎么了,很少见他请假。”
唐璨也说不出所以然,寻思几秒说:“我对他的事情并不清楚,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他不接电话,联系不上。”
“噢。”
“敏度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小子,我看的出来,咱们敏度对你有点意思啊!”刘奕笑得不怀好意,斜眼打量一眼。
唐璨心猛地往上一提,反咄道:“你别乱说话,我跟他可什么都没有。”
“是嘛~”
她不予以理会,径自坐在位上,翻开课本,拿着笔刷刷写作业。
刘奕图个无趣扫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