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写真是个力气活,初阳的确有点饿了。王贺请她在小区附近的餐厅吃饭,他的女友风风火火回家找衣服。
吃过饭,王贺女友也回来了,化妆,初阳给他们拍了几张,想了想,道:“这样子,王贺,你去冲个澡,头发随便擦两下,身上不要擦,有水珠拍出来特别带感。”
“赶紧的,”王贺女友把人往浴室推。
初阳说:“我去楼下买把干花,放在旁边当背景。”
“不,不,我去买,麻烦你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你跑腿?”王贺女友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抓起钱包就往外冲,“是不是小区门口那家花店?要什么样的?”
初阳:“干的小雏菊,或者满天星。”
“好。”王贺女友一溜小跑消失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初阳以为她回来了,没从猫眼中看人,直接开门。
初阳愣住。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柏峻言。
“你怎么来了?”初阳警惕地盯着她。
“有点想你。”柏峻言说。
初阳疏离道:“我认为没有必要。”/
她冷漠的语气刺痛柏峻言,柏峻言理直气壮:“有必要,毕竟我们之间有约定。”
“可,可……”初阳吞吐。
正逢这时,浴室门被打开,王贺出来:“初阳,这样行了吗?”
王贺只穿了一条泳裤,上身赤-裸,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流。柏峻言眼中燃起火苗,盯着初阳口气不善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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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看看柏峻言,又回头看看王贺,顿时明白,柏峻言误会了。
“他是……”初阳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解释?他是她什么人?顶多算个炮-友,成天给她下套!还击的时刻终于到了,初阳不解释,她倚着门框对柏峻言投以挑衅的目光,不慌不忙道:“我们约好的时间是明年三月,现在嘛,我是自由的。”
遇袭
“自由?”柏峻言双眸直喷火,“你当初来招惹我,也是你的自由?”
他厉声责问,每个字都带着厚重的火药味。
初阳恍悟:“你一直记恨这件事,是不是?”
“我不是记恨,我只是……”柏峻言无力,他只是陷进去了拔不出来而已。
明明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找上他?招惹他?三番五次,最后告诉他这只是一场迫不得已的欺骗。柏峻言懊恼,心底有猛火在烧。
“砰――”他一只手捶在门上。
声响巨大,初阳心胆都颤了一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王贺的注意,王贺三两步走过来,看看火冒三丈的柏峻言,王贺担忧又警惕,问初阳:“他是谁?”
初阳不吭声。
柏峻言盯着王贺,眸色不善。
空气中浮动着诡异而紧张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只需要秒针再移动一步,爆炸声就会响起,火光冲天,把周遭一切燃成灰烬。
“怎么都站在门口?”幸好王贺女友回来了,她手上抱着一大束满天星:“初阳,你看这个行吗?门口那家店没有小雏菊。”她看看柏峻言,咦,大帅哥,就是脸色不太好看,她试探着打招呼:“你好,你是……初阳的朋友?”
柏峻言没出声,他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打人。
“王贺,怎么了?”女友小心翼翼地从二人身边溜过,迈进门内,抓了抓王贺的手。
王贺哪里搞得清楚状况,用目光询问初阳。
“没事。”初阳不想在外人面前闹笑话,轻描淡写道:“我的……朋友。”她向柏峻言解释:“我在给他们拍情侣照,内景,在屋里的摄影棚拍。”
柏峻言眸中火焰消减大半,但仍有火烟余烬。
初阳挪开眼:“你看我还有事要忙,不然你回去?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柏峻言不置可否,浑身上下寒气外冒,拨开初阳大步进屋,直直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不冷不热丢下一句:“你们先忙。”
这么一闹,王贺和女友变得拘谨,拍了几张,两人便匆匆告辞。初阳送他们出门,寒暄几句,电梯很快来了,两人迈入电梯,朝初阳挥挥手。
电梯门关上,只留初阳在原地。
她吸了一口气,返回自己的屋子。
推开门,柏峻言站在客厅,身板直直的,一双眸子似狼,冒着森冷幽光;又像是猎人的目光,锁住了猎物。
初阳忍不住瑟缩一下。
“以后不准把人带到家里来拍照。”柏峻言几乎是命令她,声音冷冷。
初阳鼓起勇气与他抗衡:“这是我的家,由我做主。”
“这样不安全。”
“我有分辨能力。”初阳毫不退步,“而且,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
柏峻言字字如坚冰:“我没有资格?”
初阳不与他争辩,把门完全推开:“你可以走了。”
柏峻言朝她步步逼近,高大的身体带着强烈的威压,初阳脊背开始冒汗,柏峻言靠得更近,初阳猛地一下子跳开,几乎逃似的跑到门外,她站在门外,手上捏着手机向柏峻言示意:“你再不走,我就报警。”
柏峻言瞪她:“有必要吗?”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初阳说。
柏峻言盯着初阳,目光复杂,痴缠,他缓缓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我需要的不是冷静。”
只是需要你,而已。
他大步离开,身影消失在电梯。
初阳闭上眼,又睁开,战斗的勇气一抽离,只留下抽空的皮囊,初阳浑身脱力。
柏峻言还会来,不用等明年三月,这一点,初阳比谁都清楚。
初阳出去跑新闻,故意蹲点到深夜,如是几日,她精神不济,静下心来想想,躲避根本不是办法。
过自己的日子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晚收工较早,初阳好好地洗了个澡,穿好睡衣,该睡了,她关了电视朝卧室走去。
门铃响起。
初阳心头咯噔一下,该来的总归会来。
初阳愁闷,不情不愿地走向房门,从猫眼中看了一眼,咦,不是柏峻言,是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陌生男人,初阳问:“谁啊?”
一人回答:“物业。”
“有事吗?”
“楼下反映你家漏水,麻烦你开一下门,我们要检查。”
隔着门板,初阳听得不是太清楚,她把门开了一条缝,问来人:“漏水?”
对方没有回答她,而是一把推开门,欺身而入。初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屋中,另一人拖了个大行李箱进屋,快速将门反锁。
“你们……”
初阳话都没说完,就被大力推倒在地,她“啊”地叫出声,刚想喊救命,对方一把将她摁住,冰冷的刀锋贴在她脸上:“不许叫,给我老实点。”
初阳顿时噤声。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初阳紧张到极点,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来人身着保安服,帽子压得很低,声音如鬼似魔:“你叫初阳?”
初阳每根汗毛都立起,心脏急促跳动,她尚有理智:“不,不,我是她朋友……”
“我们找的就是你,都盯着你好几天了。”来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他十分确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朝同伴示意:“把她绑了。”
同伴拿出胶带,利落地把初阳嘴巴封上;又拿出准备好的绳索,正捆绑初阳,忽然,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