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汤妧也忍不住恼怒,怎么,留下一句求娶的话便没了下文了?连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有心想问一句那兵士,可人家送完东西便走,多余的话不肯多说一句。
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十五,今日是汤妧年满十八的生辰。
这个时代除了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弱冠的生辰外,其他的生辰并不重视,故而于府只替她摆了一桌小宴,人人道一句生辰快乐,便也算完事了。
可汤妧忍不住不在意,按照她前世来说,今日是她成年的日子,前世她没满十八便穿了,没能好好过一个成年礼,现如今是女子十五成年,早就过了,十八岁无人在意,她也不好说,只能自己跟自己怄气。
怄着怄着,又想起那个冤家,便将怒火撒在了他身上,心里忍不住对他挥拳,今日不来以后便别再来了!看她以后还理不理他!
她如此想着,却仍忍不住期待,夜里休息时,她也是百般磨蹭,到不得不睡下时,她假意躺下,遣了守夜的婢女,而后又匆匆爬起,披了件外衣便趴在桌上无聊的等着。也不敢点灯,只能透过那一点点光亮无聊的盯着烛台。
最后等得她眼皮子越来越重,忍不住想睡下时,忽听得窗柩传来两短三长,五道声响,她一个激灵忙直起身,兴冲冲摸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看,一道颀长的身影便站在窗外,见窗户开了,那人笑道:“妧妧。”
汤妧兴奋褪了,又忽的小嘴一瘪,狠狠瞪了他一眼,将窗户合上跑回了床,扯过被子蒙着头不理人。
段锦翻了窗进来便见床上那锦被蒙住蜷缩成的一团,他想去扒被子也扒不开,这里开了个小角立马就伸出一只小手来紧紧揪着。
他好笑又无奈,直接伸手合着被子一抱便抱进了自己怀里,见她被子蒙住脑袋不动,段锦怕她闷着,无奈道:“妧妧,出来。”
被子一动不动。
他又喊了好几声,仍是如此,忽的恼怒起来,伸手一拍,呵道:“出来,你想被闷死吗?”
“你!”汤妧猛的扒开被子怒视着他,这人,这人竟敢打她屁股!
段锦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俊脸瞬间一红,身子僵硬着,他撇开眼不敢看她,咳道:“咳,你,你快穿好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汤妧气恼地一哼,推开他下了地,忙去拿一旁衣架上的衣服。
段锦五感极好,更何况屋内也有些许光亮,他一眼便看清了她单薄寝衣下,玲珑有致的身姿。
连忙闭上眼,暗念了两句静心,可是眼是看不见了,耳朵却仍听得清楚,窸窸窣窣的,又加上他自行想象,更是不得了。屋内烧着地龙十分暖热,却不及他身上的燥热,一股子邪火腾起,迅速往身下窜去,他连忙走到窗边,让窗外的寒气降降自己身上的火,心里忙念着静心静心。
汤妧穿好衣服,似柱子般杵到他身前,一股少女甜香直窜入他鼻腔中。
“好了。”
段锦一下翻出了窗外,又伸手搂住她将她抱了出来。
他松手转身蹲下,汤妧这次十分自觉,直接趴上了他的背。
段锦背着她站起身来,掂了掂,嗯……重了些,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讲,低声道:“抓紧我。”
萧索寒冬里,男儿背着心爱的姑娘在月色下奔跑着,跑过街道,跃过房屋,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夜,仍是一样的男女,仍是一样的悸动,不同的是那时两人之间充满了离别的伤感,现今只有重逢知心的喜悦。
“你要带我去哪?”
汤妧伏在他背上,感觉他肩膀的宽厚及温暖。
“带你看美景!”男儿哈哈笑着。
汤妧偷偷嘁了一声,面上带着笑意,她用脸颊贴上了他的脊背,慢慢地蹭了蹭。
待她再回过神时,竟然见段锦将她待到了一座高楼之上,他轻轻踏上瓦片,小心将她放了下来。
汤妧扶着他往下一探,惊呼:“这么高!”
“小心些。”
他拥着她缓缓坐在屋脊上,臀下垫着厚垫,段锦将她拥在怀里,拉过身上的斗篷裹住她。耳边听得寒风呼啸,可她却丝毫不觉得冷。
“你看!”
他伸手一指,汤妧看去,只见全京城都在她的脚下,她俯瞰着大地,芸芸众生,世间百态,皆在她眼中。
从高处看京城,更是觉得繁华,处处灯火通明,灯红酒绿,房屋鳞次栉比,远远的看不到头。她看见不远处的一条阔街,那里是御街,沿着御街看去,是庄严肃穆的宫城。
此时夜色之下,将平日里那庄严肃穆的宫城添了一分柔和,叫汤妧不再觉得那般恐惧。
“好壮观!”汤妧感叹道。
将她这般段锦终是舒了一口气,他就怕她恼。
想他当日从于府回去还未喘上一口气,便被罗灿指派去了京郊西山的军营去操练士兵,大半个月待在军营里,不仅要操练,还要制服一些看不惯他年轻的士兵,实在是叫他脱不开身,只能唤一个小兵替他送些玩意儿,以期盼能安抚她一些。
“还有呢!”他温柔笑道,而后抬手吹了一声响哨。
哨声绵长响亮,汤妧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他。
他蹭着让她转过了头去,汤妧疑惑看着前方,只见不远处一道昏黄的亮光渐渐升起,接着是两道,三道。
“孔明灯?”
汤妧诧异,转而又瞬时觉得眼眶发热,心头暖意满满。
十几个,几十个,孔明灯越来越多,叫她数不清。
幽黄的孔明灯遍布天野,点缀着夜空,汤妧惊叹着,她甚至听见了低下百姓的惊叹声。
耳边是段锦在轻声说道:“妧妧,生辰快乐,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生辰快乐!”
“你怎么说四句?”汤妧疑惑道。
“我说过我每一年都要同你说一声生辰快乐,前些年对不住,我你没能与你说,现在补上。”
他柔柔的看着她,摄魂的星眸耀眼万分,俊朗的容颜看得她迷了心神。
他轻执起她的双手,直直看着她,眸色深深,情意欲浓。
他缓缓问道:“妧妧,嫁与我,你可愿意?”
汤妧看着他一愣,脸上笑意渐缓,慢慢变成了羞怯与犹豫。
段锦瞬时紧张起来,心直揪着,手心开始冒汗,他屏住呼吸,不敢惊扰了她,那日站在汤新台面前求娶他也不曾这么紧张过。
汤妧看着他认真又紧张的神色,心中思绪纷杂,她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这样一个男子,儿时相遇,少年定情,直到现如今,吵过闹过,恼过厌去,可那些情绪现在在她看来仿佛都不算什么。
她感觉他执着她的手不仅在冒着汗,还正微微颤着,他似乎很紧张?
汤妧忽的向他盈盈一笑,“好啊!”
她见他面上以可见的速度染上了笑意,段锦傻傻的重复着,“好啊!”
汤妧忍不住捂唇一笑,“傻。”
段锦缓过了那股兴奋劲来,忍下心中的澎湃,他轻抬起她的下颌,指尖摩挲着她嫣红的唇,低沉着嗓音道:“竟敢编排你的夫君,讨罚。”
他低头,吻上了那甜美的唇。
高楼之下,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群劲装兵士看着屋顶上你侬我侬的一对有情人,看着他们亲了上去,纷纷响起了欢呼声。
魏麟哈了寒气在心里唾弃着段锦,藏得可够深的,直到今日他来求自己办事他知道原来段锦这小青梅竟然就在京城。当真是娇娇情人,都不想让他们这群大老爷们看看。
他心里愤愤,面上却带着浓浓笑意,魏麟一抬手,吹出了一道响哨,身后的兵士们见状纷纷抬手吹哨,哨声响亮,穿过万家。
一旁的院子有老妇人扔出一个石块来,伴随着怒骂声,“要死啦,大半夜的不得安生!”
兵士们见状哈哈大笑,魏麟挥手,笑道:“走,哥们儿喝酒去!”
作者有话要说:哦~~我的少女心~~
☆、【教训】
如同多年前月夜里段锦带着汤妧偷偷出去回来时被汤新台抓包一样, 今日他们回来时,亦正好撞见汤新台背着手,眸色晦暗,面色阴沉地站于汤妧屋门外。
彼时段锦背着汤妧回来,她趴在他背上昏昏欲睡。他们在高楼上并没有待多久,毕竟高处寒风瑟瑟, 即使有斗篷裹着段锦拥着, 汤妧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段锦一方面心满意足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方面忧虑汤妧会受凉,便带着她下了高楼,背着她慢慢地走回于府。
一路上段锦的步伐十分沉稳, 他不徐不疾,似闲庭信步般, 就连经过幽暗的小巷, 他也好似是走在景色宜人的花园内, 汤妧因他在也丝毫不惧, 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上,歪着头一直盯着他的脸瞧。
段锦感受到那灼热迷离的视线,忽然笑了出声, 声音在僻静的巷内发出回响,“怎么样,我的脸好看吗?”
汤妧被他抓包了也不恼,眼眸狡黠地弯着, 慢慢凑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好看。”
段锦身子瞬时一僵,耳旁的灼热一点点蔓延,好像点燃了他的全身,他头偏着想要远离,汤妧却生起了乐趣,不依不饶,一个劲往他耳边吹风。
他原本沉稳的步伐变得慌乱,最后不得不停下,低沉着声音道:“妧妧,别闹。”
汤妧见他似乎很是敏感的样子,长大后她好像一直被他制着,现在难得抓住了他一个弱点,汤妧只想着好好扳一局回来,心中恶趣味顿起,大着胆子在他耳根处唇亲亲一点,而后得意道:“闹又怎样!”
那个地方当真是自己的敏感点,段锦当下便感觉到了自己下面的偾张,他不禁苦笑,这个样子是走动不得了,他只得让声音变得凌厉,恐吓道:“你再闹,我便做坏事了!”
汤妧注意力只在他耳根上,她见他耳根倏地变红,霞色一直延伸直至布满他整个脖颈,看着可口极了。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想着他之前在屋顶上对自己又亲又咬,心下更是不服气,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得树立自己的威信来。汤妧犹豫又带着无畏,闭着眼凑近,对着那圆润的耳垂便是一咬。
段锦顿时觉得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在汤妧还闭着眼的时候,她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便见段锦将自己抵在了墙边,他低着头,人喘着粗气,星眸漆黑一片,“我说过,你再闹我便做坏事了!”
也许是黑夜让她看不清段锦眼底的□□,也许是寒风把汤妧脑子吹成了一团浆糊,若是她知道后面的事,她此时肯定不会再挑衅段锦的。可惜,没有若是。
汤妧只觉得段锦是只纸老虎,只会放狠话,却不敢对自己怎样,她胆子更大了,直接对着他的耳根轻轻一舔,“我可不怕。”
“不怕?”段锦冷笑出声,声音沉沉带着无尽的诱惑性,“我看你怕不怕!”
他一低头,便直接往她纤细的玉颈吻了下去,一番啃噬啄咬,这里是他此前一直没有碰触过的地方,他的唇贴在她颈上,道:“怕不怕!”
汤妧紧抓着衣角,想着不能认输,不然她以后就彻底要被他制着了,梗着脖颈道:“不怕!”
段锦笑,再往下,是她精美的锁骨,“怕不怕!”
“不怕!”
既如此,段锦拉开她的衣襟,露出一片缎质的鹅黄色料子,上面牵着一根细带,他在那料子上颤颤巍巍地亲了一口,唇下是异常的柔软,他顿时呼吸一滞,慌忙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她,低吼道:“怕不怕!”
汤妧已经是又羞又吓得站都站不稳了,只得依靠着墙,但见他抬头看着自己,一副恶狼一般的模样,她心下一颤,可又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骨气,她直视他,“不怕!”
段锦气极反笑,一手抵着墙,一手缓缓松开自己的腰带,“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让你害怕的坏事!”
他拉着她的玉手,牵引着往自己身下探去。
便是这个情景,在段锦年少第一次梦遗的时候,就是梦到了这个情景。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被他拉着挣脱不得,覆上了他的滚烫,一点一点缓缓的动作,到最后越来越快,他舍不得这柔软的小手,便久久没有发泄。
“妧妧,”段锦的声音有些喑哑,轻柔地唤着她,“喊我夫君!”
“喊我夫君我便放了你。”
汤妧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他,扁着嘴,感觉到手里的滚烫忽的一跳,汤妧颤着身子,声音带着哭腔,又娇又怯地喊着,“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