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陆家的时候,简夏坐在车上,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却仍旧是刚才在大厅里,战云茵对季悦瑶说的那些话。
她从来都不敢相像,战云茵竟然会心思歹毒到这种地步,就因为生活中的一些锁事,让她的心中,积累了那么大的怨怒和恨意。
“我只知道,如果一个女人真的很爱一个男人的话,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里,一定是饱含欣赏、崇拜、欢喜和爱慕的,..........”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
一开始的时候,简夏只以为,那是自己的幻听,直到,听了好几秒,确定那声音不是自己的幻听的时候,她才蓦地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原来,是冷廷遇拿着手机在播放录音。
不由嗔他一眼,简夏便伸手要去夺他手里的手机。
但以冷廷遇的反应速度,她又怎么可能得逞,所以,在她扑过去的,冷廷遇的手一扬,瞬间就避开了。
“讨厌!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话给录下来?”
冷廷遇长指挑起她的下颔,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带着道道无比灼热的亮芒,沉沉地睨着她,唇角,更是扬着我比愉悦又魅惑人心的弧度。
头压下去,啄了啄简夏的红唇,冷廷遇心情格外美丽地道,“我不止是要把你的话给录下来,还要永远存在手机里,每天听一遍。”
简夏晕,“那前面那句了,你怎么没录?”
冷廷遇笑,实在是忍不住地又去亲她,“哪句?”
“红玫瑰和白玫瑰。”
冷廷遇嗤笑一声,抬手去掐她精致的鼻梁,“怎么,你还把张爱玲奉做女神啦?!”
简夏看着他,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虚构出《红玫瑰和白玫瑰》这样教坏后人的故事来吗?”见简夏不说话,冷廷遇又问道。
“为什么?”
“她身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民国女性,却主动去勾引胡兰成那样的有妇之夫,胡兰成为了她,抛弃糟糠之妻,与她签下婚约。当她和胡兰成热恋,如胶是漆的时候,世界便是五彩缤纷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过好景不长,没多久,胡兰成就把她她玩腻了,本性毕露,又去找了另外的情妇。”
简夏眉心微蹙,“《红玫瑰与白玫瑰》,是她被胡兰成背叛之后写的。”
“要不然呢?一个心理健康,积极,向上的女人,会整天想着世界的肮脏和阴暗?”冷廷遇不答反问,又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好男人,而只是张爱玲她遇到的,都是些渣男罢了!但是,她活了七十多岁,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最后让她深受并且托付的好男人,这说明什么?”
简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喜欢和爱慕,还有浓浓的欣赏与崇拜。
待冷廷遇话音落下的时候,她不禁咧开嘴角,笑了。
双手捧起他的脸,简夏主动凑过去,亲吻他的下巴,笑容格外明媚地道,“对,我老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难得的最好的好男人。”
冷廷遇看着她,笑了,头再次压下去,含住她的唇瓣,模糊道,“我老婆也不错,相当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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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陆家的老宅里,陆越苍一夜未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边破云而出的那抹红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打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陪他的母亲去花园里晨练。
正当他走到浴室门口,伸手要去拧开门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大宅里打过来的。
眉头拧了拧,即使他对战云茵和陆芊芊母女再失望,也还是接通了电话。
“先生,不好了,太太服了大量的安眠药,晕倒了。”电话一接通,便传来佣人急切又惶恐的声音。
陆越苍的眉头再次一拧,“是太太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不是的。”佣人摇头,赶紧说明情况道,“是我起床后经过太太的卧室,听到里面传来有东西摔碎的声音,去敲门,想问太太发生什么事情了,结果,太太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我不放心,就推门进去了。”
“然后呢?”陆越苍沉声问道,声音里,没有任何一丝的紧张不安或者担忧的情绪。
“然后我就看到太太晕倒在地毯上,她的旁边,散落了几颗白色的药丸,还有一个药瓶,上面写着‘安定片’。”陆越苍不急,佣人却担心害怕的快要哭出来了。
听完佣人的话,陆越苍拧着眉头,薄唇紧抿,霎时陷入了沉默,那双因为疲惫而陷了进去的眼眸里,没有悲伤,没有难过,只有死一般的平静。
“先生,我看太太快不行了,要怎么办?”听不到陆越苍的声音,佣人带着一丝哭腔地追问道。
看着身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战云茵,佣人是真的害怕。
陆越苍闭上双眼,深深地吁了口气,尔后,又睁开双眼,才缓缓地吩咐佣人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让她一个人呆着就好。”
“..........先生!”佣人震惊地瞪大了眼,“可是..........可是这样太太会死的。”
“我的话,你听不明白?”陆越苍的声音,倏地便拔高了几分,“她就算今天不死,过不了多久也得死。”
“..........先生!”佣人浑身一寒战,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战云茵一直被软禁在家里,而且还变成这副模样了。
所以,她立刻点了点头道,“是,先生,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佣人看着身边脸色苍白到如同一个死人般的战云茵,再次伸手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
想起陆越苍刚才的话,还有过往的种种,佣人不禁深叹了口气,然后,将仅剩一口气的战云茵,抱到了床上去,躺好,又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拿了梳子来,给她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梳理好。
好歹主仆一场,战云茵死了,佣人也希望,她能死的体面一点。
做好这一切,佣人最后看了战云茵一眼,又是一声叹息后,转身离开了她的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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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多,陆芊芊浑浑噩噩地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洗漱一下,然后下楼去,想要陪战云茵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