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神――恩――”
伴随着单姑娘清脆的声音,一道道瑰丽的霞光从白衣青年的身后射出,很快就将整个祭坛都笼罩了进去。
霞光中仿佛掩藏了万千的星辰,不断的垂落,没入在场众人的体内。
随后,每个人的头上,都涌出了点点精光,凝聚到青年身侧的白袍人手中捧着的一个小鼎之中。
是熙妪!
她手中捧着的那个小鼎,和昨夜长孙凌妍看到的那个差不多,只不过要精致了不少。
沐浴在霞光中的人,脸上露出了陶醉沉迷的神色,脸色变得红润,皮肤紧实光滑,倒是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那青年身后的霞光才渐渐的弱了下去。
熙妪从鼎中取出了一捧晶莹夺目的晶石,奉到了展梓渊的面前。
那青年看到这样璀璨夺目的光芒,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你们诚挚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愿你们从今天开始,能始终继续一颗无私奉献的心,为自己积累更多的功德因果。”
青年的声音真诚爽朗,笑容也发自内心,在这个诡异的祭坛之内,像是一道清凉的微风,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晦暗。
难怪她们将他奉为了神。那样真挚的快乐,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长孙凌妍看着远处高台上的少年,心中默默的感慨。
仪式结束,青年正要缓步走回轿辇,忽然心有所感的抬头望去,眼睛定定了看着不远处的山岗,脸上露出的激动的神色。
“姐姐,是姐姐来了。”
他低声说道,周身泛起层层五色瑰彩,直直的指向了长孙凌妍和殷朗站立的地点。
“姐姐,好久不见了呢!”
第165章 所谓姐弟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作为人生四大喜事之二的所谓遇故知,有时候其实并不是那么美妙。
尤其是对方还兼职邪教神棍的时候。
长孙凌妍丝毫不意外自己漏了行踪。
这松溪集遍布都是真神教的耳目,但看昨夜那些精确命中的外来者就知道,城里没有哪件事是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的。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在这中间到底担任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是独揽大权的“神”,还是一个被利用作为幌子的工具。
眼看着少年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和热切无比的态度,长孙凌妍默默的在心中画了一个问号。
两人跟随着进了真神教的总坛正厅,分宾主落座之后,展梓渊就立时开口说道。
“姐姐来的时候竟然没着人知会我一声。若不是我眼见,看到了姐姐在一边观看神教的仪式,说不定就这么错过了!”“我若是知道姐姐要来,一定会早早安排的好好的。”
他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熙妪和单嫣嫣,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
这一刻,那个原本开朗活泼的少年,忽然就如同一柄开了锋的宝剑一样,变得锐利冰冷的让人无法直视。
展梓渊本就是大家出身的翩翩公子,就算再怎么不受宠爱,可是作为展家嫡子应有的传承,还是一点不少的拿到了的。他平日一副跳脱飞扬的样子,冷不丁这样一变脸,倒真是有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阿奇那左使,这件事……”
站在一旁的熙妪立时倒身下拜,口中急急的说道:
“神主息怒,老身一时不察,怠慢了小姐。”
她一边说,一边又转身跪拜长孙凌妍,姿态卑微的说道:
“老身安排不周,此事还请小姐恕罪……”
一旁垂首站立的单嫣嫣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默不作声的扭了扭手指,想来是和这位阿奇那左使有些龃龉的。
长孙凌妍挑高了眉毛,心中的惊讶真是一*的袭来。
她何曾见过熙妪这样谦卑的样子。就算是在闳西展府,这位老太太也是独自霸占了一个院落,虽不说有什么权柄风光,可是那个时候展梓渊待她还是言听计从的。
她还记得熙妪和青玉坑她时,那种隐含着矜持和轻视的神色。和她这个所谓族长的女儿比起来,展梓渊无疑对她们更加重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情势发生了如此诡异复杂的变化?
却见展梓渊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冷声吩咐道。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我要和我姐姐好好说说话,你们杵在一边我看着就心烦。”
听他这样一说,两人连忙躬身行礼,丝毫不敢耽搁的倒退着出了正堂。
房间内,只剩下长孙凌妍、殷朗以及展梓渊三个人。
长孙凌妍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她忽然发现,这个笑容依然爽朗阳光的人,似乎和她记忆中的那个有些鲁莽的少年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