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山丹讨狗
山丹想到很快就可以拥有一只漂亮的狗狗,她就兴奋地手脚发抖。
在那个清丽的蒙古高原的下午,山丹来到的舒日咯大叔的草场,远远地停下脚步喊:“舒日咯大叔!快出来,我是山丹,我来抱狗仔!”
个头不高、胖墩墩的舒日咯大叔走出蒙古包,远远地迎了出来,他的身边跟着一黑一黄两条上好的獒犬,它们有初生的牛犊那么大,威风凛凛,但都和善地看着山丹,草原的狗认识草原的人,熟悉草原人身上与身俱来的草原味,从不对草原人吠叫,哪怕是陌生人。
山丹看到黑狗鼓胀低垂的***,她知道一定是黑狗妈妈生了小狗。
进入蒙古包,暖气融融。山丹脱掉一身武装。把母亲准备的砖茶拿出来给了舒日咯大叔,舒日咯大叔高兴地如获珍宝,搁在板箱里放起来,连脸上的高原红都高兴地飞扬开来。草原人就是这样――他们不会掩饰自己的好恶,他们活得真实而单纯。
山丹亟不可待地问起小狗的所在。
走了几十里路的山丹有些饿了,她不客气地接过舒日咯大婶冲好的一碗炒米奶酪饭,就着奶饼子,山丹吃了一大碗,身子也更加暖融融起来。
舒日咯大叔特有的蒙古人的憨厚和豪爽都写在脸上。
他搓搓双手,告诉山丹:小狗在狗窝,但一只最好的已经被别人认领了,虽然山丹大放羊和舒日咯很熟,而且是第一个订了小狗的人,但另外一个哥哥却人先到来,已经认领了一只最强壮的黑狗。
山丹看着舒日咯大叔不好意思、为难的脸,她说:“大叔,你先带我去看狗狗。”
山丹小小心眼里已经下定决心,既然那位哥哥没有抱走小狗,若我看上那只我今天就先抱走它。她小心眼里完全没有想到舒日咯大叔的为难。
他们来到狗窝,狗窝是用羊粪砖搭建的,容得下一人弯腰进入,里面异常暖和。
九只黑黑黄黄的小狗挤在一起。一个个小脑袋互相靠枕着,睡得正香。
舒日咯大叔把小狗装在一个大笸箩里端回蒙古包。
山丹一只只查看,每一只都健健康康,肉呼呼的,可爱极了。
山丹看上了一只全身无半根杂毛的黑狗,它腿粗脚大,嘴粗吻宽,嘴唇下垂,背宽皮松,一看就知道是一条好狗。山丹平常听人家说的好狗的模样这只小狗样样有。
它懒洋洋地睁开迷糊的眼睛看了看山丹,随即又进入了梦乡。山丹抱起来看它抚摸它,它便深深依偎在山丹的怀里呼呼大睡。
舒日咯大叔看山丹挑上的不是人家那只最大的,暗暗舒了一口气。
山丹急忙穿戴整齐、把小狗放在胸前的褡裢里头,告别了舒日咯大叔大婶,走上了返程的路。
刚走出去不久,舒日咯大叔一边喊“等一等”,一边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山丹心里惴惴不安,她担心舒日咯大叔反悔了,不给她挑上的这只狗了。
她便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往回走,恨不得跑起来。
舒日咯大叔连跑带颠、气喘呀哈地追上了山丹,一把拉住山丹,山丹不得不停下来。
怔怔地看住舒日咯大叔。
舒日咯大叔弯下腰大口地喘气,大雪地跑了这么远一段路,着实把胖墩墩的舒日咯大叔累坏了。
舒日咯大叔缓过劲儿来说:“我喊你半天了,你没听见?唉,你穿戴得这么严实,哪里听得到?”说完又自顾解释道。
说着,递过手里一个羊皮包裹,山丹不明究理看着舒日咯大叔发呆。
舒日咯大叔塞到山丹怀里,说:“是你大婶给你拿的烙蛋子(奶酪),你妈不会做的,你大婶拿给你吃的。”
山丹连忙弯下腰鞠躬给舒日咯大叔。大叔扶起山丹,用手抚摸一下山丹怀里的小狗,安顿山丹:“好好喂它!”
山丹看到了这个蒙古汉子的眼睛里是对小狗暖暖的关怀。
山丹使劲点点头说:“我一定好好喂它,您放心吧!您替我谢谢大婶,您有空就来我家喝酒。”
在舒日咯大叔的目送下,山丹再一次启程回家。
她来时走得太急了,都没来得及看看这个纯净洁白的世界。
真正的是“丰年好大雪”啊!
虽然寒风肆虐了几天,但白茫茫的雪原仍然不改颜面,只是没有了平时刚下完雪没有被风吹过的草原上纵横交错的各色动物留下的足迹。
如果是没有吹过风平静的雪上:圆圆的是兔子的脚印,笔直的路线,尖锐地改变方向,好像一条条直线的交叉。
三角梅花的是狐狸的脚印,狐狸的脚印间隔较宽,而且是歪歪扭扭的路线,从来没有直线可言,往往靠近村舍的附近,为了偷鸡摸狗。
房前屋后都会有狐狸转罗罗的脚印。
但是,大家冬天都把鸡圈在鸡窝里,羊粪砖的墙壁很结实,狐狸再狡猾都开不了人们堵在鸡窝门口的大石头。
不过,有一年的夏天,山丹家的一只下蛋母鸡还是被狐狸偷走了。
那天早上山丹妈照常一大早起来打开鸡窝门放鸡出来喂食,她怎么看都没有找到那只红冠的黑色帽帽鸡,她又到鸡窝里用棍子赶了一次,她以为那只鸡可能病了,躲在鸡窝里,但是没有看到鸡,却看到了一窝的鸡毛。
于是查看鸡窝四周,鸡窝西北角的地面被狐狸挖开了一个胳膊粗的洞。
山丹妈急忙清点鸡数,还好,除了那只肥硕的黑色帽帽鸡外,其它鸡都还在。
那只黑色帽帽鸡特别贪吃,也特别能下蛋,每天一个鸡蛋,连其它鸡都不下蛋的冬天它都一直下。山丹妈也常常给它吃偏食,馒头、莜面的熟食经常喂,它一点都不怕人,又肥又胆大,慢慢悠悠的性子,昂首阔步、甚至耀武扬威地傲立鸡群。
如今被狐狸偷去了,山丹妈心疼死了。
于是,大家商量了一个抓狐狸的计策:把所有的鸡转移到羊圈,在鸡窝里装上耗夹子,人隐藏在旁边的羊圈里,专等狐狸上钩。
等到月亮升上天空老高,院子里白花花一片月光,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时候,一只月光下泛着银色的狐狸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来到了鸡窝边,先是到处嗅嗅,查看过地势后,从它打好的地道“吱溜”钻进了鸡窝。
大家猛扑过去,把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堵在洞口。
只听得狐狸撞上了耗夹子,“吱吱”乱叫,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麻袋。
铁蛋儿抓起麻袋,绑好麻袋口,使劲往墙上摔去。
狐狸“吱哇”乱叫,几下子就没了声音。
大家打开麻袋查看,狐狸七窍出血一命呜呼了。
山丹妈看看是一只喂奶的母狐狸,连忙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不断说:“人家还奶娃娃的呢,可怜的!”。
好在狐狸是一夫一妻制,没有了妈妈的呵护,自然还有爸爸来喂养小狐狸。
山丹小时候和哥哥铁蛋儿去放羊,也曾经探访过狐狸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