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今晚作业不是很少吗?你怎么才从自习室回来?”
康慧大力地用毛巾,揉着刚刚洗完,还湿漉漉的头发。
她们平时在晚上作业没有写完的情况下,就会去宿舍楼里的自习室,继续把剩下的作业完成。
康慧今晚正美滋滋地想着,晚上作业全都写完了,也就一本书都没带回宿舍,准备洗完澡之后早点睡觉。
“康慧,你是不是疯了?今天飞哥的数学卷子后面三道大题,一下就干掉一个多小时,你抄谁的啊?写这么快?”
小杜一边把书整理进包里,一边满嘴怨念地愤恨吐槽。
康慧一下子被小杜的话说懵了,她瞪圆眼睛,愣了
半晌,最后颤抖着声线。
缓缓说道:“你说什么?飞哥的大题也要写?”
小杜绝望地看了一眼康慧此刻天崩地裂的表情,飞哥不是个打人的老师,但是其阴险程度,远比数学题还要更加折磨人。
康慧带着哭腔,焦急地来回踱步,又自言自语道:“那怎么办啊,我明天早上去抄你的来得及吗?”
小杜干涩一笑,“康慧,好消息是解题过程很短,坏消息是明早龙哥开门。”
康慧心里防线彻底被击破,她像被抽去真气一样,人体开始缓慢地失去支撑,一个踉跄地向后仰去。
“怎么办?怎么办啊?”
“去拿吧,刘福通的窗户一直没锁过,你翻个窗户进去拿。”
“但是宿管阿姨咋过啊?”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她们早睡了,快去吧,早去早回。”
康慧提着胆子,拿起小杜的强力手电筒,怯怯地朝黑漆漆的教学楼。
夏夜的树林蔓延着一层雾气,若隐若现的蚊虫盘旋在低空。
它们漫无目的飘飞的身影,刺破绵延的微弱光线。
康慧眼里原本熟悉的楼梯,此刻也变得阴暗诡异。
她一步一步地,朝三楼摸去。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夹杂着几分康慧急促的呼吸声,愈发显得这一切更加恐怖瘆人。
康慧有些后悔了,她觉得比起被龙哥臭骂几句懒鬼,也比此时此刻快被恶鬼缠身要来得划算。
“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康慧这辈子没干过坏事,行得正,端得直,不怕不怕。”
康慧小声地碎碎念,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原本是不信佛的,死心塌地遵从唯物主义,但是现在情况紧急。
临时抱抱佛脚的话,菩萨也是会保佑的对吧。
“梭梭—-”
一阵无端的微风吹进她还未擦干的发丝里,搅乱了刚刚才冷静下来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妈!有鬼啊,菩萨救命!”
她撒开腿开始狂奔,发了疯一般地,嘴里念念叨叨,像是一串不规则的咒语,在嘴里循环播放。
真空的衣服在胸口晃动的双乳下,显得波涛汹涌,突兀的两个小樱桃几乎快要撕破这薄薄的一层衣服。
她原本是不敢回头看的,但是既然鬼怪现身了,她也就破罐破摔,死死地回头巡视身后的情况。
空空如也的走廊,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依旧觉得,这是个聪明的恶鬼,趁她回头,就消失不见。
康慧的脚步没有停止,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愈发激烈地开始肌肉收紧。
她奔跑的过程中,依稀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寻常。
这走廊怎么看不见楼梯?
这走廊怎么越走越长?
这走廊怎么没有教室了?
她一下子猛地转回脑袋,眼前的场景如同电影切换镜头一般。
黑色的巨幕空间逐渐从中心,开始向外不断发散出橘黄色的浑浊液体。
橘色的液体质感像是透明粘液,一点一点,爬满康慧眼前的黑色。
康慧如同跑出终点线的参赛选手,一下子撞破了这薄薄一层的,如同被子植物外衣的壳。
还没来得及刹车,她便瞬间扑进了一个光头男子的怀里。
更加让她羞耻的事情随之而来,这个光头男,正发出沉闷的喘息声,单手抓着什么东西。
而这个东西正被自己的大胸压着,发出滚烫的热气,抽动的感觉从胸口传递过来,夹杂着坚硬而又柔韧的复杂触感。
这个东西只在教科书上见过一眼,很糟糕的黑毛像是激烈生长的杂草,掩盖着人类生殖的秘密,给她的初印象不是很好。
但是眼前的男人,白皙透亮的肌肤,沉木般稳重的香气,结实又魅惑的肌肉。
更重要的是,那张掺入红血丝的双目里,翻涌着情欲的火苗,而嘴角又勾勒出的浅浅笑意,挑着眉毛,饶有兴致地打量康慧。
这一切都让康慧有些沉醉,但是突破自我底线的勇气,在男人拿起一串佛珠缓缓捻起后,被粉碎得面目全非。
“你是和尚?你还破戒!”
康慧一下站起来,贼喊捉贼一般,先发制人地对着光头男严厉斥责道。
不料,光头男仍旧面色不改地轻轻捻着佛珠,顺手把褪去到膝盖的裤子,缓缓提至腰间。
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只是戒女色,但是不戒你。”
康慧听完惊恐地向后连连退去几步。
她其实更应该问的是当下所处的位置叫什么,而不是胡言乱语些有的没的,以掩饰她这个十八岁小屁孩色心大发的羞愧感。
“这里是佛境,更具体一点的话,是佛境的桃花庄,我是姻缘禅师,专管凡人恋爱婚配的,也不知怎么今天用朔月洞巡查人间的时候,就被你叫去了。”
“什么桃花庄?朔月洞的?我现在要回去!”
“施主啊,这地方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桃花庄一直是上云神仙观赏美景的地方,你随随便便进出,会让神仙们取走寿命的。”
“少糊弄人,死和尚,又色又爱说谎,我现在要的是原路返回!别拿取人性命这种事糊弄我!”
“康慧,我念你也是个老实巴交的莘莘学子,怎么满嘴胡言乱语,还污蔑贫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什么叫戒色不戒我?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
“贫僧主管姻缘,务必知晓施主的名讳,方能替人牵线婚恋,至于施主所道的戒色,贫僧多说无益,只想简言一句,贫僧的修道也有读心知念。”
康慧听完心头一惊,读心那不就意味着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她刚刚想的不都全知道了?
还没等康惠开口说话,和尚倒是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施主,随心所欲便好,贫僧不会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