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昨天女孩说的那句没有家的话,往后他们不再跟顾家来往,那么女孩确实没有娘家可回,虽说以前有也不回,但这跟正式的断绝来往不一样,否则女孩不会昨天才说她没有家的话。
那要告诉她股份的真相吗?
商与今长指点了点,沉思良久,徐徐出声:“晚晚,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啊?什么事?”顾清晚投入在电视剧中,看都没看他一眼。
商与今继续道:“是关于你妈妈的。”
这一句让顾清晚把视线移到了他脸上,有些不解:“关于我妈?什么事啊?”
商与今从头解释,先是说他爸爸想毁她的事情,再是她妈妈找他,最后是收购股份。
顾清晚沉静的听着,情绪起伏没有商与今想象中那么大,他细细观察着,继续告诉她另一件事:“上次你妈妈装腿断骗你回去,是被你爸爸和大哥欺骗了,他们告诉你妈妈,是想让你回去和你打好关系,没说是要算计你的公司,你母亲很愧疚这件事,觉得对不起你。”
顾清晚眨了眨眼,“喔”了声,表情变化依然不大。
商与今眉梢微蹙,一时连他都看不清女孩此时的心理。
她重新看向电视机,压根没有就此事深聊的意思。
商与今试探开口:“晚晚,你还好吗?”
顾清晚笑了笑:“我很好啊。”
这不像是很好的样子。
商与今包裹住她的小手,“你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
“真的很好。” 顾清晚偏头展颜,她觉得商与今好像误会她了,想了想,她决定说明白点:“我爸那个人的确能干出毁我的事情,所以我不惊讶,而至于我妈向你告密,倒的确让我惊讶且高兴了一下,但也仅止于此,我昨天回去,我问我妈要不要跟我走,她拒绝了我,我想,她只是短暂的更爱我一下。其实我从小就明白,她不能说不爱我,只是没办法给我超越儿子的好,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我不强求了,我知道的,这世界上很难会有全心全意的爱,我要做的,不是去苛求这一点,而是学着长大释怀。”
就像她不会再去钻牛角尖她和商与今的开始,就算他买了她,但这并不能否认在之后的岁月里,商与今无底线的宠她纵容她。
所以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和他手牵手去外面玩,不在意会不会哪天被人曝光到网上了。
这便是她的释怀,也是她给的回应。
虽说吧,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点点在意的,可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会坦然接受。
“全心全意的爱?”商与今抓到重点,慢条斯理的重复,随即,直白的锁着女孩的眼睛问,“为何不会有?晚晚,你对我还有什么顾虑吗?”
“啊?”顾清晚惊讶,没料到商与今会突然跟她……表白?
商与今没对顾清晚直接说过爱这个字眼,他是行动派,比起说,他更喜欢用行动表示。
例如买车,他会去买了再告诉女孩,买房也是,股份也是,而不是先嘴上说得好听,我要给你什么,送你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他直觉说这个的时候到了,他要打破彼此之间看不见的隔阂,做到真正的心意相通,“晚晚,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相信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而这些年,对你越来越了解后,这份感情也没有消淡,反而愈来愈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全心全意的爱的,但我只知道,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三年前,我爱你,三年后,我更爱你。”
顾清晚:“……”
所以说,为什么突然表白!
顾清晚耳根脖子小脸全部红透了,心跳前所未有的乱七八糟。
他们之间只谈欲,不谈情的,即使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但也从不拿到明面上来说。
就像她知道商与今对她一见钟情一样。
那还是她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她作为前一任学生会会长,又是校花,他们系院长就带着她去接待回母校演讲的商与今。
彼时,阳光明媚,她一身旗袍,优雅淑女,而从车里下来的商与今西装革履,清贵不凡,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她就敏锐的察觉到这男人对她有意思。
那一天,她时不时就会感觉到男人在看她,当时的她更为青涩,因此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差一点不小心摔倒,男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绅士的扶住她的后背,站定后,他礼貌收回手,丝毫没有占便宜的举措。
可她却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的对他道谢。
一天行程结束,她应院长要求,将他送到校园里的停车场,司机为他拉开后座车门,他优雅的整理一下西装外套,低磁问她:“小师妹,不知能否要一个电话?”
她耳朵通红,青涩的点头,报出号码。
男人输入手机,不多时,她的手机响起,她慌张的摸出来,他道:“我的号码,你留一个。”
她点点头,一时没动,男人也没动,她看他一眼,霎时明白他要亲自看着她保存号码。
她当时暗暗腹诽他好强势,可还是乖乖当着他的面保存好了。
他终于满意的坐进车里,司机关好车门,走到驾驶座发燃轿车。她后退两步让开,男人漆黑眼眸一直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被锁定的猎物。
轿车缓缓驶离她面前,温风拂面,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不久后。”
最后三个字,顾清晚当时没懂,直到一个月后,父亲让她嫁给商与今。
他们再次见面。
她跑去找他,和他约法三章。
这些事,顾清晚很久没去细想了,甚至很排斥去想这短暂的美好,说实话,她觉得若是当初没有家庭的逼迫,她或许会跟商与今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缘分,可世事难念,她就是以最难堪的方式,嫁给了他。
当然,这个想法是她之前的。
今天心中更加释怀的她,再次回忆这件事,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点。
当时商与今好像很笃定的告诉她,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紧接着他们真的一个月后就见面了,这怎么像是……
顾清晚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急切道:“老公,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商与今不解女孩怎么突然从害羞变得凌厉,他有些担心的道:“晚晚,你想问什么?”
“当初我爸是怎么找上你的?”顾清晚撕开自己最不堪的伤疤,直截了当的问。
商与今讶然:“你爸找我?他没找过我,是我找的他。”
“你说什么?”顾清晚不可思议的软下腰肢,身体往后陷了点。
商与今看她这模样,错愕道:“你爸一直没告诉你,是我主动找他提亲的吗?”
“提亲?你主动找他提亲?”顾清晚怔怔的问,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不是买她,而是提亲?
商与今指节绷紧,手臂青筋暴突,努力克制情绪还原当初的事,“晚晚,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学校见过你后,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吗?”
顾清晚呐呐点头。
商与今道:“我那时候的意思就是想要娶你,只是回去后,国外公司出事,我出国了差不多三周的时间,结果回来打听你家,却得知你爸在给你找联姻的对象,我只好匆忙备好聘礼去找你爸,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跟你家人的关系具体怎么样,只是本着谈婚论嫁先找长辈的原则见了你父亲,我们谈好条件后,我让他回去问一下你本人的意见。我没想到他一直没告诉过你,他说的是自己找上我的吗?”
顾清晚震惊得说不出话,依然呆呆愣愣的点头。
“我没想到你父亲这么卑鄙,他为何隐瞒?”商与今动了真怒,他不理解顾荣威的这个做法,有人堂堂正正的向他女儿提亲并给他钱渡过难关,不是比自己上门求传出去更好听吗?
顾清晚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苦涩的笑道:“应该是怕我知道是你提亲的后,不识好歹吧,所以宁愿让我一直误会是他求到你面前的,宁愿让我误会是你花钱买的我。”
“所以当初你才会来找我约法三章?那时候其实你在对我生气是吗?”他一直以为当时的约法三章是因为女孩还不爱他,却是没想到是以为他花钱买她。
商与今回忆过去三年女孩的一些奇怪举动,终于一切都有了答案,“这才是你不愿意和我谈心事的原因?你一直觉得是我买的你,所以你觉得地位低我一等,不想对我敞开心扉?”
顾清晚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还以为是我爸求到你面前,你看在之前在学校对我印象不错的份上,同意了买我。不过那次去找你,我没有生你气,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可悲,像一个物品一样,但能嫁给你,其实我是庆幸的,我爸之前给我找的,比你差了不知多少倍,你知道吗,我当时其实在策划逃跑。”
“你想跑?”商与今眉梢紧蹙,更加扣紧掌心里的小手,好似一松开,女孩就会消失在眼前,“那你最后怎么又没跑,同意了嫁给我?”
“当然是因为你帅啊。”顾清晚半真半假的回。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她或许也在那天对他动了心,所以才愿意嫁给他,只是当时她被买这个羞辱的字眼蒙蔽真心,害得两人白白错过三年,貌合神离。
可这也不能怪她,顾清晚想到什么,气呼呼的睁大眼睛质问:“都怪你,你为什么才跟我见一面就要娶我?正常流程不该是追我吗?”
商与今狭长眼眸眯了眯,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见你的第一眼,我脑海里就一个想法,我要娶你。然后那时候正是我最忙的时候,经常要出国,我怕你被其他人趁虚而入,就想先合法让你成为我的人。”
顾清晚:“……”
第49章
一切真相大白, 埋藏在顾清晚心底的那一丝丝顾虑和介意也终于消散,她如释重负。
而放轻松后,那就是――作!
尤其是知道商与今娶她的原因后。
她装作生气:“那你就没想过我不喜欢你吗?你这样直接娶, 万一反而让我对你讨厌了呢?”
“我觉得我们见面那一天,你对我并非一无所感不是吗?”商与今的情商一点也不低, 他就是看出顾清晚对他有好感, 所以才会想要直接结婚。
“可就算我没一无所感, 那也不能说是喜欢好吗, 你可别自恋。”顾清晚嘴硬的回,却不知道自己小脸一片通红, 桃花眼羞涩娇媚。
商与今喉结微动, 将人揽到怀里亲了亲:“但你还是同意了嫁给我。”
“我那是……那是……”顾清晚语塞,好半晌, 嘟囔回:“我那是被你皮相蛊惑了, 哪知道你这人一点不正经。”
“哦?不知太太能否告诉我, 我哪不正经了?”商与今压低的声音像是鼓点敲在耳边, 震得耳根酥麻泛痒。
顾清晚不自在的扭了扭小身板,吊带睡衣从肩头滑落,她浑然不知危险, 还在男人怀里动来动去:“哪哪都不正经, 你自己心知肚明。”
“没想到太太对我的评价是这样的,那我不照你说的做,反倒是让你失望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顾清晚察觉到被窝里的危险, 她“啊”的叫出声, 双脚开始踢腾, 想跑。
商与今撩起被子蒙住她, 视线变暗,顾清晚娇嗔:“你让我出去,你混蛋,商与今,你不是人。”
“啊……你别……痒……”
“唔……嗯……”
渐渐地,女孩的声音越来越软。
两人在被窝里闹了至少半小时,不过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昨晚已经累到女孩,商与今不会那么没有节制。
但即使这样,顾清晚还是累坏了,她软绵绵的靠在男人胸膛上喘息。
商与今给她理了下汗湿的头发,大掌顺抚着她的背。
好一会儿,顾清晚才找回游离的思绪,她眨眨卷曲的睫毛,一个人偷偷的笑了,很甜的一个笑容。
原来她不是被买的,而是商与今提亲的。
想到这个,她就止不住的嘴角上扬,昂起头,情不自禁的亲了下男人的喉结。
商与今沙哑出声:“晚晚,还想闹?”
“亲一下就是闹吗?还说你自己正经?”顾清晚又亲了亲,还使坏的伸出舌尖舔了下。
商与今目光深谙,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