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待到第三天,陈盈鸿觉得自己快被饿死了,身上的伤口也不见好转。
一开始她那种可以坦然赴死的念头也逐渐消失,那两个贱人死了,最好不要带上自己,不然自己可就亏了。
有了这种想法,陈盈鸿反而变得有活力起来。相比陈韵恩给她带来的痛苦,她父母的死亡消息,更让她觉得有了希望。
陈盈鸿想着自己才二十岁,未来大把的美好时光还在等着自己,左手不太熟练地拿着叉子,塞了一大口泡面到嘴巴里。
屋子里全是方便面的味道,陈盈鸿想着未来的各种生活,工作、休假、美食,再也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殴打了,她边吃边哭,像是要把她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哭得撕心裂肺,却又能从中听出喜悦来。
陈盈鸿吃完把自己收拾干净,洗了个澡,当做对过去的痛苦日子进行一个清洗,从此就是光明的未来。
洗完澡,陈盈鸿就开始打包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湿着头发,蹲在衣柜面前翻找,大部分衣服都是陈韵恩买来送给自己的,她不想带走,又去书桌前把自己的教科书装进书包里。
陈盈鸿拎着自己的全身家当,两个垃圾袋就装满了。
她又翻了翻自己身上和手机里,加上现金,总共有两万多的存款,还抵不上陈韵恩的一个过年红包。
算了,陈盈鸿深呼吸,在脑海中计算着,接下来的生活没必要住酒店,随便找几个旅馆或者青旅,吃的再省一点,到了开学就够了,这些钱还能存到着,等毕业了去实习,还能用来应急找房子。
陈盈鸿安排好一切,就穿着她来的那一天穿的同一件卫衣,走上电梯,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地铁转公交,青旅才60元一天,距离开学还有14天。”
陈盈鸿挠了挠脑袋,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现金,1000块钱,刚好够吃住。
“你去哪里?”
电梯门刚打开,陈韵恩就看见陈盈鸿站在电梯中央,左手右手各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这幅打扮和无数次,陈盈鸿去丢垃圾的模样一个造型。
但陈韵恩认出了那件卫衣,还看到了陈盈鸿背上背着的书包。
陈盈鸿张张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觉得有些尴尬,“我去・・・・・・丢垃圾。”
说完陈盈鸿才反应过来,两人的关系都闹僵了,她现在根本没有必要事事都向对方报备,或许是陈韵恩的问话过于自然,她才没反应过来。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吧!”陈盈鸿的声音突然硬气起来。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防备的模样,突然间泄了气,“我来找你商量遗产的分配。”说着,就想往电梯里面走,顺手接过垃圾袋。
不行,陈盈鸿不知道陈韵恩什么意思,但她不想再回那套房子了,“我不要。”
陈盈鸿手往后一缩,侧身弯下腰就从陈韵恩旁边钻了出去。
“那是你该得的。”陈韵恩抓住人的胳膊。
对方的话刺进陈盈鸿耳朵里,让她想起她母亲曾经说过的话,让自己挨打不要叫喊,都是自己该着的。
用力甩开陈韵恩的手,“没有什么是我该得的。”陈盈鸿站定,面对面和陈韵恩四目相对,“再说了,遗产上写的清清楚楚,什么都是你的,我什么都得不到。”陈盈鸿冷哼道。
“人没死,遗产做不得数,还能改。”陈韵恩手中握了一个空,缓慢地收回来,“我们先好好聊聊,可以吗?”
陈盈鸿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恍惚,到底哪一个才是陈韵恩的真实面目,是冷静绝情,还是温柔体贴。
或者说都不是,她也没见过陈韵恩真实的样子,这些都是她装出来麻痹自己的。
陈韵恩看着陈盈鸿的防备模样,“不回屋子,也不去别墅。”她转念一想,道:“去我们学校附近,那里有一个图书室,我们去坐一坐。”
连续退让了好几步,陈盈鸿捉摸不透陈韵恩的想法,她想转身就走,但一想车祸的事情还没具体说清楚,万一陈韵恩突然发疯把事情抖出来,那可是要坐牢的。
陈盈鸿咽下口水,点头道:“好。”反正对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才警惕地跟着陈韵恩一道离开。
等看到了图书室楼下的咖啡店招牌,陈盈鸿才放下心来。
她下车,推门进入咖啡店,找到角落没人的地方坐下,把两个黑色的垃圾袋放在自己右手边靠墙的位置。
陈韵恩跟在陈盈鸿身后,点了两杯冰美式,店员还和她打了声招呼,“过年结束了,这么早回学校?一杯多加冰是吗?”
陈盈鸿坐在位置上,看着陈韵恩拿着两杯咖啡过来,“到底想要聊什么?”
拉开凳子,陈韵恩才慢悠悠地坐下,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和陈盈鸿见见面而已,可是看陈盈鸿的态度不算好,“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亲姐妹。”
陈盈鸿看着陈韵恩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就想在对方那好看的脸上呼一个巴掌过去。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奇怪吗?”陈盈鸿把面前的冰美式推到一边,她生怕自己忍不住,会把这咖啡泼在陈韵恩头上。
怎么会有这么得寸进尺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上她。
“说实话,除了一个亲姐妹的关系”陈盈鸿低声,“我们还有一个合谋杀害亲身父母的关系。”
陈韵恩一听陈盈鸿说这话,立刻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才拥有血缘关系啊!”
“父亲没死,抢救过来了,能不能清醒现在还不知道,但就算清醒过来,以后最多也就是高位截瘫的状态。”陈韵恩见陈盈鸿脸又黑了几分,索性挑个对方满意的来说。
“你想要我做什么?”陈盈鸿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道。
陈韵恩现在表现得太自然了,似乎那些曾经发生在两人之间的痛苦并不存在,可是・・・・・・我受到伤害了啊!陈盈鸿想问对方,猛然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心,这种质问毫无意义。
做什么?陈韵恩皱眉,她并不需要陈盈鸿做什么,就维持现在的关・・・・・・可现在两人的关系非常复杂,姐妹不是姐妹,情人不是情人,彼此的所有不堪,两人也都知道。
是啊,自己究竟要什么呢?
陈韵恩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得到答案。
见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陈盈鸿转身告辞,说完“不再见”,一溜烟跑了。
陈韵恩没有抓住机会,让陈盈鸿跑了,看着人急匆匆的身影,她心想,反正学校还要见,陈盈鸿很珍惜她的学习,不会退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