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唐久久就爬了起身,简单清点了一下昨晚收拾好路上要带的东西,又将刚刚起身的春花拉近屋里,细细嘱咐。
她们离开的事情暂时还需瞒着一段时间,至于由头,就用她送两个孩子返乡在家住几日为由。
反正平日里唐久久和沈骏也鲜少出门招呼客人,用这个理由,瞒个十来日不是问题。
等他们到了京城,其他人知不知道,便不重要了。
“夫人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守着铺子的!”春花将担心的话尽数咽了回去,只默默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辜负唐久久的信任。
夫人对她有再造之恩,如今这么饿一点小小的要求,她怎会拒绝?
唐久久浅笑点头,拍了拍她的手,将一封信塞到了她手中:“我们走后,若是有人借机挑事,你去请徐大人帮忙。他要不肯的话,就把这书信给他,他不敢拒绝。”
春花忙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似是要问什么,就见唐久久轻笑了笑,继续道:“别担心,就算有人背地里耍阴招也无防。我私下托了关系,会有人照应的。”
她安排的事无巨细,也将有可能出现危险都以预料到,春花自然没有别的要问。
看时辰不早,唐久久也是敲响了小团子的门,进去给她穿戴整齐,拉着她打算去喊沈君瑞。
但大团子一向自律,这个时间不仅已经起身,而且还去隔壁街道范重暂住的院子请辞。
京中的动荡,范重自然也已经知晓。对于唐久久一家要离开的消息,并不意外。
只是他身份到底不妥,不方便随着他们一起进京。只是对于自己这个小徒弟,范重还是不放心的。
他送了沈君瑞几本股本,又给了他一封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信,这才摆了摆手道:“去吧,若是无事,尽早传封书信回来。”
旁的话,一向隐忍的范重没多说,甚至都未起身相送。
可沈君瑞却清楚,身为老师,他已然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至于旁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弟子不孝,今日拜别师傅。”沈君瑞恭敬三拜,未说归期,也未曾许诺事成之后会如何报答范重。
因为他清楚,对于将金钱权势都不放在眼中的范重,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换句话说,只要是他想要,京中多得是人愿意跋涉千里前来,将他接过去享福。
沈君瑞回来的时候,徐晚已经准备好了路上的吃食,正抱着小团子上马车。
唐久久看了一眼怀抱书籍一脸郑重的沈君瑞,浅笑道:“跟范先生道别了?”
“嗯。我起来的时候看娘亲还未醒来,就没跟您说。”沈君瑞腼腆一笑,将眼中的不舍尽数压下。
他是家中长子,又是囡囡的哥哥,理应为她做表率,可不能红着眼,像什么样子?
沈君瑞尽可能表面的云淡风轻,却还是被唐久久看出端倪。
她轻叹一口气,走过去接过沈君瑞怀里的书籍,低声道:“上车吧,让先生看到你这样子,少不了是要伤心的。”
算算时辰,沈君瑞也跟在范重身边小半年了。师徒俩吃住都在一起,就算是都嘴硬不说什么,又怎会没感情?
此一去,凶险未知。
沈君瑞笑着点了点头,过去帮着把食盒递上马车,将所有情绪都给压了下去。
就要入京了,很快就能见到爹爹和爷爷了,他应当高兴才是!
至于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和人,她相信爹爹他们的能力。那些人非要上来,也定然是自找不痛快!
等事情尘埃落定,他便和爹娘还有妹妹一起回来。
对,还有娘亲肚子里的小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