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带了?”
公子的话,让李四原本坠入谷底的沮丧顿时萌出希望,瞬答,“带了、带了,公子看看?”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东西,大概是被揣在怀里,十几张草纸皱成团。李四尴尬蹲下身,将纸一张张放在地上来回用手掌抚压,皱摺平整了些,李四仔细一一将它们拾起,恭敬递给公子。
明眸一望。
“没活的?”
“什么?”
李四不懂,高举着手愣住。
“画,只有植物?”
明若在刚刚李四伏地整理时,已将它们看了遍,里头不是花花草草就是树。
“他也画牛呀、鸡呀什么的,可逼真了。”
李大娘帮腔说,接着对李四使眼色,李四望见立马回:
“对、对,我这就回去给公子取来!”
李四说完赶紧起身,此时一缕青丝滑过。
“画过人吗?”
那青丝的主人转身吐出一句话。
人?
“有吗?”
公子又问。
“死…死人算吗?”
李四弱弱回答后,在场的绿娟以及李大娘,包含明若公子都诧异了。
说错话了?但…他没胡说啊。
“阿…爹去世时,我给他画了张画,画得特别用心,特别讲究。我阿娘看了直说画得好,就像人还活着似的。”
如果明若公子想画人,李四觉得自己的技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呵呵,真有趣!”
明若虽然笑着说,但李四无法感到任何有趣,他只知道他现在必须得到这份差事,无暇多思,他咽了咽喉就说:
“我相信我能干公子要我干的活!”
“呵呵――”
明若笑出了声,他兴趣盎然地瞟向李四,“你知道你来干什么活?”
当然!
李四心想,不就是画工?难不成还要做其他什么啥?也行啊,做啥都行,只要能付出银子。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吧。”
明若说完,提起轻盈的步子,走出花堂。
“跟上。”
“什么?”
“跟上公子。”
绿娟姑娘开口,李四一头雾水,但也来不及想,随行追上明若公子。
“所以这事成了?”
绿娟没回答。李大娘没敢再多问,瞅着绿娟,见她望着门外渐远的背影出神。
李四和明若同坐在马车上。
这不合规矩。
即使公子让他同车,李四也不敢造次,跪坐在车厢一个小角落边。这香车美驹,李四生平第一次见也第一次坐,长那么大他只坐过牛车。松木车厢整装得精细,还挂着锦帘、吊灯还铺着地毯,矮几上还有一只小火炉。现在是初春,用不上,但可以想见冬日坐在这车里会是多么的舒服温暖。
好像睡着了。
李四偷偷抬眼瞅着卧伏着、单手抵头闭目养神的明若公子。
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圣洁得像皎月,让人不敢直视。实在很难想像村里那些传言,与他有关……
随着马车行走,晶莹光芒从窗帘的缝隙断断续续洒入,将李四眼珠吸引去。
透过细缝,能见纱帘外花花绿绿的灯火,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影。李四稍微拉下脸上面巾好奇探出头。街道热闹市集,虽然只能一段段从小缝掠过,但李四如逛大观园似,看得目不转睛。
“真的毁了?”
突来的声音让李四一怔。
他不知道他醒了多久,看了他多久。李四故作镇静伸指拉拉面巾,回头陪笑说:
“公子醒了?”
“过来。”
明若倚在矮几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