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皇上口谕,”李勇德说,“令忠犬大黄暂寄万兽圆,待你赈灾完毕,再归还于你。”
原来皇上还惦记着他有条狗,白亦容第一次感受到永和皇帝的贴心。
白亦容谢过皇上后,李勇德接着说:“这是皇上派来护送你的侍卫。”
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白亦容看了看他们,见他们全都配着刀,很是沉稳的模样。
皇上真是有心了,白亦容又道了谢。
李勇德点点头,提点几句,便带着大黄走了。
大黄还死活不肯离开白亦容,白亦容摸摸大黄软软的耳朵,很郑重地说:“大黄,我有事要离开,会回来的。”
大黄听不懂人话,只知道李勇德要带走自己,对着他吠起来。
白亦容有些生气道:“大黄!”
听到了白亦容的怒喝,大黄便知道主人生气了,便伏低身子,任白亦容将绳子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白亦容对李勇德吩咐道:“劳烦公公照顾一下我这狗,我这狗散漫惯了,现在套着绳子没事,待我走开,它必定会生气。等到了万兽圆,就解开它的绳子,将它圈在院子里吧!”
李勇德说:“咱家明白,白大人放心,不必惦记。”
白亦容心里叹了口气,大概是自己所说的倒伏那事应验成真,永和皇帝才开始正视自己。不然,自己被关了两个月,也不见得他对大黄有什么表示。现在,自己要离开京城,他反而想起了大黄。
所以说,不论走到哪里,有本事才是王道。没本事的人别人只会轻之贱之,有本事的人才能让这个精明的皇帝青眼相加。
而白亦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承认自己的本事,对自己刮目相看。
这也是为了给皇帝长脸,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是个会识人的明君。
到了下午,白亦容坐着马车,带着永和皇帝派的几个侍卫,从京城出发,前往西北了。
派下来的侍卫一共有三个,分别为张朝,许义天和向双。
个个人高马大的,不苟言笑,一路骑着马追随着马车。
白亦容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即便这么热,几个侍卫还是没有喊苦喊累。看看他们的便服,都已经湿透了,他们的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的汗珠,一直板着的脸也被晒得红通通的。
等中午抵达了一个茶棚时,白亦容便叫停了。
“各位,不如先歇息一下,再继续走?”白亦容问。
几个侍卫看了看天,估摸着现在是午餐的时间,便点头应是。
茶棚不大,只有简单几张桌子,棚里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店小二在忙活。
见有客人来,店小二忙迎了过来,问:“客官,想要什么茶?”
白亦容说:“来一壶铁观音吧!”
店小二说:“好,马上来,客官请稍等。”
白亦容抹了把汗,这酷暑真的不是人过的。前世不是有人研究过了吗,说是古代的夏天不如现代的夏天热,这时候植被没有被破坏,也没有温室效应。可是,他怎么觉得还是热呢!
茶很快就上来了,几个侍卫一言不发地倒着茶,安静得跟木头似的。
白亦容开口问:“几位大哥,请问此去西北肃州,需要多久?”
一个侍卫这才开口:“约莫二十来天。”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几个侍卫明显是嘴紧的人,亦或者不善言辞。
白亦容又问了些问题,都是他问一句,这些侍卫才答一句,活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最后,白亦容都没能跟这几个侍卫打好关系,只好闭嘴,不再说话,等一壶茶喝完后,几个人才继续启程。顶着大太阳,当天,他们就抵达了第一个驿站。
19.开启义仓
驿站是黑瓦白墙的古典建筑,很简朴,却不简陋,国家时不时会拨款,对这些驿站多加修缮。
白亦容在这里办理好手续,驿长亲自带他去房间,其余三人的房间就在白亦容附近。房间安排在二楼,视野挺不错的,可以俯瞰这一片区域,不过累得要死的白亦容等人是没心思欣赏风景的。
看驿长似乎还有逗留的意思,白亦容不得不开口逐人:“我等舟车劳顿,想要早些歇息,驿长也早点休息吧!”
那驿长这才讪讪离开。他也就是抱着讨好的意思,不过想来,自己这个驿长已经是职业生涯中的天花板了,再也升不上去了。再讨好钦差,似乎也没什么用,想到这里,他这才退了下去。
白亦容抬头看了眼星子遍布的天,估摸着这时间大概是现代时间七八点,便对其他三人说:“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坚定地说:“我们晚上会轮流值夜班,白大人请放心。”
这几个人虽然跟白亦容没有那么热络,却是尽忠职守,丝毫不拿乔,也很能吃苦耐劳。白亦容见几人脸色坚决,便不再推辞,自行入了屋,脱下外衣,换上中衣睡了。
月上中天,给大地笼罩上一片银光。白亦容忽然被惊醒了,眼前是一片漆黑。意识渐渐清醒过来,眼睛也渐渐适应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屋外传来了刀剑交鸣的声音,他警备地坐直身,然后听得有人呼喊:“走水啦――”
白亦容匆匆忙忙地套上外衣,穿好鞋子,然后推门跑了出来。
他四下看了一眼,哪里有火,分明是诈他出来的。
侍卫许义天和一个蒙面人正在廊道上对峙着,另外两个侍卫则是被缠在楼外,脱不开身。
对方派了很多人过来,白亦容一出来,就成为了黑衣人的靶子。他们疯了一样地冲过来,试图冲破许义天这道防线。
这时候,驿卒们赶了过来,都拿着锄头长棍等武器。
驿长则是吓得满头大汗,要是钦差大人在他这个驿站里出了事,他这个官职也算是做到头了。虽然驿长这个小官没有品阶,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官职,有薪水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