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毕夏居然看到沈丁就趴在她的病床上!毕妈妈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醒了?”
毕夏指着沈丁:“他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他走吗?!”毕妈妈看了一眼沈丁,摇摇头,叹息着说道:“他不肯,你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挪床,换仪器,所有的累活他抢着干,晚上没地方睡,他就在走廊上打地铺,他说,他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毕夏看着沈丁的睡颜,头发已经不那么妥帖了,胡茬也钻的下巴上到处都是,一只眼角还挂着眼屎。毕夏问妈妈:“我睡了多久?”毕妈妈忧郁的回答:“三天。”
说完这句话,沈丁忽然醒了。他眨眨眼,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毕夏,又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说道:“遭了!”他转向毕妈妈,焦急的说道:“我怎么睡过去了?阿姨,体温测了吗?我最后一次测是下午三点,护士嘱咐两小时测一次的,现在六点了,怎么办?”
毕妈妈笑笑,说道:“测过了,放心吧。”
沈丁如释重负的坐回椅子上,忽然又觉得不太对,一抬头,见毕夏正用两个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沈丁再次跳起来,捂着嘴压低声音叫道:“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阿姨!毕夏醒了!!”
他叫了好几遍,发现满屋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他,他才沉静下来。
毕夏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不走?”
沈丁:“我要跟你求婚。”
毕夏:“我不会答应的,你走吧。”
沈丁:“我要跟你求婚。”
毕夏:“走,我不想见你!”
沈丁:“我要跟你求婚!!”
毕夏猛然回过头说道:“求求求,好!让你求!我答应你,你娶我啊!反正我也不能上民政局!你能跟我领证吗?结婚要户口吧,你父母能同意你娶一个要死的人吗?沈丁,在我面前演这出悲情戏很好玩吗?!”
沈丁沉默着听宁夏放完炮。他拿出那枚戒指,问道:“你答应了?”宁夏冷笑:“答应,你拿户口,带民政局的人来呀?你父母同意我就答应!”
沈丁抓过她的手,强行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说道:“答应就行,你等着!”毕夏嘲弄的看着他:“我等着!”
沈丁转身就走了。
看沈丁离开,毕妈妈走过来,摸摸毕夏光溜溜的脑袋:“那孩子很用心的照顾你,他对你是真心的,虽然我们不能同意,但你也不能这么伤他呀?”
毕夏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往下掉:“妈……你说他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毕妈妈把女儿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背。
第二天一直到十点多,沈丁也没来。毕夏总是望着手上那枚戒指出神。她太瘦了,戒指没完没了的往下掉,她就一次又一次的戴回去。有时候把戒指取下来,对着阳光没完没了的看。
快十一点的时候,护士来给她换药。毕夏问毕妈妈:“他不回来了吧?”毕妈妈没说话,毕夏喃喃自语:“他妈妈爸爸那么宠他,怎么会允许他做这么傻的事,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护士换完药就出去了,随着她把医用车推走,病房门打开,挤进来一个女人,她礼貌而又温柔的问护士:“请问毕夏是这间病房吧?”
护士看着女人怔了怔,还是伸手一指:“三床。”
女人优雅的道谢,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走进病房。看到光头骨瘦如柴的毕夏,女人摘下墨镜,满眼的泪水:“夏夏……夏夏……”
毕夏把戒指匆忙套好,看着面前的女人,喃喃的叫道:“阿,阿姨……你怎么来了?!”问完这句话,病房又进来一个男人,和那女人一样打扮的时尚优雅,透着一种老文艺的气息。他站在门口探了探头,确定女人在里面后才走进来。
手里抱着一束大大的鲜花。走到毕夏床前,很温和的打招呼:“夏夏,还记得我吗?”毕夏的妈妈有点晕,她问毕夏:“夏夏,这两位是……”
毕夏紧张的介绍道:“妈妈,这两位是沈丁的爸爸,妈妈。”
“啊!”毕妈妈和毕爸爸也慌了。隔壁病床的家属分享了一个凳子过来,毕爸爸和毕妈妈才坐下。
毕妈妈摸摸毕夏的手,一点都没有嫌弃她那已经没有几两肉的爪子,温柔的说:“夏夏,沈丁和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本来以为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我们不好参与,但是沈丁昨天打电话说一定要我们同意才行。
我和他爸爸就连夜赶过来了。”
毕夏急忙解释道:“阿姨,我并不是……”沈丁的妈妈温柔的拍拍她的手,打断她说道:“孩子,别着急拒绝。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对沈丁有误会。但是你相信我,沈丁,和你分手后再没有过别的女孩子。我是他妈妈,他的状态我太清楚了……”
毕夏又要张嘴,沈妈妈还是很温柔的拍拍她,说道:“来,真要拒绝,你先看看我带来的彩礼。”
毕夏一家人瞪大眼睛看着沈妈妈打开那个行李箱。彩礼?一行李箱?
没想到的是,行李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是几十本书一样的速写本。
沈妈妈随手拿出一本翻开给毕夏看,毕夏接过来,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眼泪又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她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沈妈妈。
沈妈妈说道:“从你走后,他是逍遥了一阵子,但很快,他就发现没有你不行。你不肯见他,他就不停的画,只要有空,他就会在本子上闲画。我问他能不能画点别的,他说他试过,不行。
他满脑袋都是你,画着画着就是你的样子……”毕夏已经泣不成声,她合上本子说道:“可是,阿姨,我……我……”
毕妈妈摸着她手上的戒指说道:“孩子,爱情永远都不晚。任何人都有权得到幸福,你能原谅沈丁,给他一个幸福的机会吗?”
毕夏捂着脸呜呜的哭,毕妈妈朝毕爸爸使个眼色,毕爸爸就起身出去了。
门再次打开,沈丁依然抱着一束花走进来。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陌生人。他单膝下跪郑重的捧着鲜花,深情地问道:“夏夏,请你嫁给我,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吗?”
毕夏四处看看,大家都在朝她微笑点头。其他的病友也在鼓励她。她颤抖着接过那束鲜花,嘴唇蠕动,说道:“我答应。”
沈丁站起来,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然后他转过身对身后的人说:“几位,你们都看到了,我去领结婚证没问题吧?”
几个人纷纷附和。毕夏疑惑地看向沈丁,沈丁解释道:“这是我请的公证人员和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人,”他温柔的摸摸毕夏的多脸,宠溺的说道:“亲爱的把你的户口给我,我去登记!”
毕夏根本没想到,沈丁竟然认真到这种程度,眼泪再次流个不停。
之后,沈丁顺利的领到了结婚证。他留在了医院,要给毕夏调了单间病房。毕夏又说了那套人气的理论。沈丁吻了她一下,说道:“有我在,满屋都是生气,你会好起来的。”
他自己给毕夏换了病房,每天都会换一束漂亮的花。他说:“我陪着你,就是变着法的让你开心。”
有沈丁在,毕夏的确很开心。
沈丁对毕夏尽职尽责,毕夏吃不下东西,他把营养粉装在碗里,对毕夏说:“我陪你,你一口,我一口。”毕夏疼的满床打滚,他红着眼睛在旁边守着。等毕夏滚不动的时候,他为她擦去满身的汗,细细涂抹爽身粉,轻轻为她按摩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