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知道,当时四爷那脸绿得发紫。”
听见她这么说,应樱不合时宜地噗嗤笑出一声,然后马上捂住嘴。
“你可别笑,这不是什么好事。”
“千万别惹他,听说他这里,不太正常。”说完,小枝指了指自己的头。
应樱阔眸,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坏了?”
“不是,好像是什么精神问题。”小枝凑过去,在她耳边悄悄说:“说是…尝不出味道,没味觉了。”
小枝的话像块石头砸在她心里,余光里戚风蛋糕还飘着香气。
计戍寻淡漠着眼神收回挑糕点的手,说那句“不吃了”的模样,在她脑子里徘徊。
应樱嘴唇蠕了蠕,手指一抖,将蛋糕捏出一个坑,“没,没味觉了…怎么会…”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会丢失味觉的精神病。”
小枝瘪瘪嘴,“才回来不过一周,不知道已经开掉多少人了,跟着服侍他的人也换了好几波。”
“月月不就是在椿院的么,就给他送了次饭,之后吓得都不敢靠近三楼,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反正现在越传越玄乎,”小枝搓了搓发凉的胳膊,打了个寒噤,“这长孙少爷,跟厉鬼似的。”
应樱回想那天晚上自己梦见的回忆,在小枝没有留意的瞬间。
她小声嘟囔一句:“他不是的。”
……
晚上,藏风园。
“蛋挞――”
“蛋挞――”
应樱小声地呼唤着小猫,她一没注意的功夫这小家伙又不知道跑去哪了。
她想着它应该又去藏风园乱窜,于是过来找。
大晚上的,又不在柳苑,她不敢出太大的声音怕惹是生非。
轻轻的一声猫叫,把她吸引过去。
应樱蹲下,半趴着低头,看见蛋挞在树丛里玩呢,她松了口气,无奈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乱跑。”
“你不知道你现在处境非常危险吗,还跑出去。”她伸出手,“快点,我们回去了。”
下一秒,蛋挞嗖地从树丛里跑出来,冲着柳苑的方向跑去。
应樱趴久了,后腰有些酸,一时间爬起来的动作十分迟缓。
她双手都沾上些土,刚要起身,应樱的眼前被一圈人影笼罩。
应樱愣了愣,回头,对上计戍寻睥睨着自己的眼神。
他背着月光而立,身形挺拔落拓,宽大合身的黑色冲锋衣投射出一片阴影将她娇小的身影笼罩住。
即使都是傲气,但他给她的感觉和七年前已经截然不同。
现在的计戍寻,隐藏了所有锋芒,寡言少语中透着凌厉的危险,一个眼神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气,常挂着笑的模样,此刻是半点都见不到了。
“起来。”他说。
面对他七年前后截然不同的对待,应樱心里有些发涩,她站起来,将沾着土的手背到身后。
低着视线,不太敢看他。
“你很怕我。”计戍寻往前一步,背着手审视着她,薄凉的语气中倒听不出玩笑:“见着保安就发怵?”
应樱心里叫苦,懊恼不已,紧张到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没,不是。”
“猫。”他突然提及。
她一颗心悬了起来。
计戍寻睨着她,“谁的。”
指尖微微发抖,应樱咽了咽喉咙,没说话。
计戍寻抬起视线,瞟了一眼她头顶盛开的木槿花树,似是警告般的:“少掺和事,懂吗。”
半晌。
他再次低下头,言语中依旧没什么温度:“我换个问法。”
“猫是你自己养的,还是青竹让你养的。”
不知为何,应樱眼底涩得难受。
那些传闻是真假她不知道,但她现在能确定的是。
计戍寻不记得她了。
作者有话说:
白白:计戍寻好凶!!大家不要嫌弃他!他后面会改的!
家人们看完三章觉得还不错的可以给我们点上一个小小的收藏!我让计戍寻搞快点!赶紧和我们樱樱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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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港式奶冻菠萝包
计家总管张叔急匆匆走进藏风园的时候,差点和跑出来的小姑娘撞上,他看着低着头跑走的应樱,心里纳闷。
张叔走进藏风园,穿过假山石,看见在木槿花树下伫立的计戍寻,“少爷,您在这儿呢。”
女孩有些慌忙的那一声“是我要养的,你要罚就罚我!”还弥留在耳畔。
计戍寻缓缓偏眼看他,抬起下颌示意应樱离去的方向。
“您和小樱碰上了。”张叔打量着他的寡淡的表情,以为他不认得应樱,“那不是员工,是老爷身边那位叫贺琴的阿姨的女儿。”
“应樱。”他重复着她的名字,散漫的语调似乎在品味什么,下一刻,计戍寻掀眸,随夜风摇曳的木槿花映在他眼底。
他转身,再次和张叔确定:“是那位的女儿?”
张叔愣了愣,反应过来,含身点头:“就是您想的那位。”
他对应樱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会儿她被人摁在地上起伏,脸上脏兮兮,瘦弱发柴的模样。
脑海里浮现出女孩白皙如瓷的鹅蛋脸,精致小巧的五官,还有那双无辜灵动的杏核眼。
像只兔子似的担惊受怕。
“呵。”计戍寻轻哂一声,若有所云地来了句:“小姑娘变漂亮了。”
张叔见计戍寻并没有负面的情绪,于是顺着他笑道:“是,这孩子越长越好看。”
计戍寻收起赏花的目光,方才那揶揄的语气也一扫而光,冷淡问:“找我有事。”
“是,老爷那请您去一趟。”
“这么晚了,爷爷还不睡?”
张叔思忖片刻,略带愁意道:“您刚回来,老爷怕您还不适应,这阵子不少操心。”
“不适应。”计戍寻悠悠地重复这个词,他抬腿往藏风园的出口走去,虽是笑却没有丝毫的愉意:“张叔,您挺会用词儿。”
“哎,少爷见谅。”张叔跟着他走,连忙致歉,声音略有颤抖。
他在计家做这么多年,就连在老爷面前都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就跟少爷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出的虚汗就把后背的衣服都浸透了。
“少爷,我听说柳苑…有只猫?是青竹夫人的吗?”
计戍寻从冲锋衣的兜里掏出手机,盯着屏幕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反问一句:“你在这儿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她喜欢那些玩意了。”
张叔点点头,记得青竹夫人确实不怎么待见这些发味掉毛的。
虽然少爷明令禁止计家养宠物,不过见他对这条柳苑的猫没有下“逐客令”,想来肯定有打算,于是没再过多问。
.
计戍寻不愧是在部队生活过的人,回来不过一周的时间,就把计家上下的规矩整改得利落干净。
从计家人的吃穿用度,还是到花园装潢的风格全部由奢化简了一大半。
所有年轻员工每天早上七点集合晨练,每周三五自主开会总结工作。
据藏风园每天聚在一块聊八卦的女佣们说,计戍寻的手段超乎常人,计家内部,外部计家财团这么两大摊子事他一手就全部整顿了。
在计兴也是,也不知道他私下里什么时候查的,参加董事会第一天就扒了好几个贪污的高层管理。
随着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行动,现在整个计兴,不仅员工们和普通管理层被计戍寻的手腕震慑住,那些盘踞高层多年老奸巨猾又稳坐不乱的大董事也都有所动摇。
再怎么说,计哲和计武也只是计老爷子的侄子,许多董事纷纷站队计戍寻这边,用计老爷子唯一直系后代这个由头来打压那些不服计戍寻上位的派系。
随后,就有计哲和计武的跟随者们用能力至上的理念反驳,董事会明争暗斗,不可开交。
计兴集团内部如何鸡飞狗跳应樱不知道,反正一开始她没少听计家的年轻员工们抱怨受不了早上晨练这事。
不过她也发现,随着大家习惯晨练,计家员工们整体的精气神好了很多。
这天早上,应樱背着包要去学校上课。
正好小枝跟着老师傅要出去给计家的花圃制备东西,于是就开车带着应樱一起,送她去学校。
应樱上车前路过藏风园,瞄见那几个女佣围着一个叫“玉莹”的小保姆有说有笑的,玉莹的脸上红红的,透着股小女生的娇羞。
她进到面包车里找个地方坐好,扒着座椅问前面的小枝,悄悄的:“小枝,我看见她们围着玉莹在聊天诶。”
“这玉莹平时挺低调的,也不怎么被大家注意,这是怎么了?”
小枝害了一声,看了一眼车外面还没抽完烟的老师傅,转过身凑在她耳边说:“玉莹,跟孙三少搞上了。”
小枝说的是二叔计哲的儿子,也是计汝月的亲哥――计毅南。
计毅南今年二十五岁,毕业以后一直跟着计哲学习管理公司,应樱和这个人几乎没什么接触,不过印象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