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白继续撑着他自己?,几步走到她面前?,在?她准备进一步动作?前?,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远比她的有力,所以发簪的花片也更深地刺入了他的掌心。
刹那?间,鲜血淋漓。
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固执地抽出了她手?里的发簪,另一只手解开自己手臂上的绑带,缠在?她的脖子上?,为她捂住伤口。
同时,他凉薄的声音泛起:“我听说……你在?寻找自己?的家人?”
一句话,让季筠柔愣怔又愤慨地看着他,那?一刻,她觉得眼前?的人真是坏极了,恨不得把簪子抢回来,现在就给他一下。
去他的良知和法律。
温砚白知道她很聪明,理解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扬起一丝冷笑,粗糙的指腹擦去她眼尾的湿意:“所以,好好待在?我?的身边,他们才能相安无事。”
季筠柔心头有恨意凝聚,她咬牙切齿地质问他:“你这样把我留在你身边,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真的不顾一切报复你吗?”
温砚白眼底划过疯狂,脸上却尽是温柔:“只要你在我身边,纵使?报复我?,我?也甘之如饴。”
“疯子。”
失忆来,认识了他两年。
但是直到现在?,季筠柔都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温砚白捧着她的脸颊,柔声安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说完,他掐住她的下巴强势抬起,随即又低头将她轻吻住,不容任何拒绝。
他的舌头泛着微凉,顺势滑入季筠柔的口中,因为想要挑拨起属于她的热情,所以贪婪席卷了她的唇腔角落。
季筠柔躲不过、推不掉,只能睁着眼恨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那?一刻,一个念头在她心里骤然升起。
也行?。
她的爱他不曾珍惜,那?么有朝一日他就好好迎接她对他的报复。
――
次日一早,雨幕声唤醒了一夜的沉睡。
温镜姝一下楼就看见了神奇的一幕。
小餐厅里,除了自己?的奶奶,还坐着久违的两个人。
大哥还有自己的大嫂。
大哥脸色苍白,但多少还算有精神,而自己?的大嫂眼睛微微泛红泛肿,神情却是很平静,看见她下楼,还会对自己笑笑。
气氛有些诡异,但小姑娘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走到圆桌边坐下,一一唤了奶奶和大哥大嫂。
奶奶应下,喝了口早茶,出声表示:“你来得正好,待会儿我要去长门山的寺庙里礼佛,你俩陪我?去吧,住上一两个星期,静静心。”
“你俩”指的是温镜姝和季筠柔。
“好。”季筠柔没有二话,率先答应下来,还朝奶奶笑了笑。
温镜姝虽然觉得此时此刻哪哪都有些不对劲,但她连忙点?头:“哦,好。”
“至于小白……”温琢看向自己?的孙子,“好好处理公司的事,等我?叫你了再过来接我?们。”
温砚白颔首:“奶奶,保重自己?。”
“嗯。”
吃完早餐,温琢就叫两个小的去收拾衣服。
季筠柔简单提了个行李箱就往楼下集合。
不过,她在楼梯口遇到了上楼的温砚白。
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与他错身而过。
当?然?,温砚白也没有出声跟她交谈,只是等季筠柔下到一楼后,才听到他同温镜姝说话的声音――
“照顾好奶奶……还有你嫂子。”
“大哥,你是和嫂子冷战了吗?”
“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大哥,女人是要哄的,你别像吓唬我?一样吓我?嫂子。之前你不是给我看了你给她准备的那?条婚纱吗,嫂子见了肯定喜欢,等婚纱到手?了,就送给她!如果嫂子还是不解气,你就让她打你骂你,别臭着张脸,好好哄!”
“温镜姝。”语气警告。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那?我?先走了。”
“嗯,我送你们。”
听到这,季筠柔把行?李交给保镖,随即,头也没回地往院子里停着的商务车走。
所以温砚白下楼的时候,只看到季筠柔撑伞离去的身影。
温镜姝在?一旁始终观察着,在?看见自家大哥眼底那抹不舍时,轻声嘟囔:“大哥,你真舍得不去道别?”
“有什么舍不得的?”
“哦……”
“这个给你。”温砚白给她递上一盒东西,“晚上?等你嫂子休息的时候用。”
温镜姝看着包装盒念出声:“安神香?大哥,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温砚白面不改色,撒谎就来:“你嫂子没我在身边,很难入睡,有这个可以睡得深一些。”
“哦……”
跟季筠柔睡过一觉、见证过她失眠的温镜姝,对大哥的话丝毫没有怀疑,她很乖地把东西收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交代完最重要的事,温砚白转身便离开了客厅,头也没回。
而另一边,坐上?车的季筠柔,正要招呼温镜姝让她快点?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温砚白离去的身影。
她放弃呼喊,默默关车门。
―
云城的地下酒窖里略有些潮湿,四下是酒精挥发的味道。
一侧的玻璃酒柜前?,摆放着一张欧式沙发,沙发上坐有姿态优雅的人。
他将手?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指间夹着半燃的烟,影影绰绰的烟雾下,映着一张冷峻的脸。
待到灰烬落地,他把烟丢在?地上?,起身,踩灭。
“海仔。你跟我了多久?”
温砚白问的,是跪在对面的人。
那人大约摸二十岁,此刻认命地垂首认错,却一言不发。
温砚白从容地走过去,下蹲在?海仔面前?,声音低哑:“难不成,秦偌娴给的很多?多到让你胆敢在?生日宴上?出卖我?。”
计划百密一疏,怎么也没想到是后院着火,自己?人里出了鬼,偷放了温择陌进酒店。
“贱命一条,先生想处置便?处置吧。”海仔无可辩驳,咬住牙,一副“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的倔强模样。
温砚白呵出笑,拎住他的后脖颈,让他仰起头直视自己:“你的命我?没兴趣。但我有两样东西别人碰不得,一碰,我?就会疯。”
海仔闭上?眼。
“或者,我再给你个机会,要么?”
温砚白宽大的手掌顺了顺这位小弟的发,神情温和得像是邻家哥哥。
海仔被这样的他弄得愣了下,片刻后,点?点?头。
“混进秦家。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父母。”说完,温砚白勾起唇,笑意却不达寒意逼人的眼底。
前一句是命令,后一句是关怀,更?是威胁。
海仔尽管年纪小,但跟在?温砚白身边多年,还是能猜出来他的意思?。
他哆哆嗦嗦地应下:“是……”
交代完,温砚白看了看手?机,想看温镜姝有没有发朋友圈,但很可惜,没有。
男人暗暗咬了咬牙,有些烦躁。
虽然?她只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但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第20章 玫瑰
长?门山寺是香岛盛夏里唯一的清凉地。
一踏进幽幽绿林下的石阶, 便觉神清气爽。
季筠柔陪同奶奶拾级而上,和寺庙里?的僧人遇见了,便跟着奶奶一起双手合十行礼。
诵经?声和香火味, 确实能带来内心的宁静。
季筠柔长?跪在?佛像前,努力扫去温择陌一次次在自己脑海里坠落的画面, 为此念经?时也格外沉浸。
三人里?,温镜姝虽然也乖乖念佛了,但她更喜欢吃斋。
按照她的话来说, 好吃还不长?胖,这次过来, 一定要把寺庙里的素食都吃一遍再走。
季筠柔对小姑娘的豪言壮志, 不免宠溺一笑,随后收拾好衣物, 去?睡前洗漱。
而温镜姝想到了大哥在自己出门前交给自己的东西,便从?盒子里?取出一枚安神香,点燃后放进了香炉里?, 让它安安静静地在里头燃烧。
大概半个小时后, 做好护肤的季筠柔从浴室出来。
她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香味, 以为是寺庙里?特有的睡前焚香,也就没多在?意。
在?看到温镜姝已经睡得四仰八叉时,她无奈摇头,也走到自己的床铺中, 裹上被子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