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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哥是暴君 第23节

听说我哥是暴君 麻辣香橙 7275 2024-06-30 10:32

  外面这一番动静,叶初稍稍把轿窗的帘子掀开一条缝,从窗子看不到车前,恰好看到大片血泊中那匹马,她吓得手一哆嗦,顿时把窗帘放下了。

  “姑娘,没事了,护卫们会处置好的,您别担心。”叶菱道。

  叶初便安安静静地坐在车上,外面很快传来常顺的声音,

  “姑娘可还好?小的没用,小的该死,让姑娘受惊了。”

  叶菱看看叶初,小姑娘从始至终,一直端坐在那儿,皙白的小脸上神情默默,一双眸子黑幽幽的并无任何反应。叶菱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姑娘莫怕。”

  叶茴也说道:“姑娘莫怕,没事的,就几个地痞无赖,教训教训他们罢了,哪有杀人呀,一群怂包,瞎嚷嚷的。”

  “嗯,没事的,我不怕。”叶初道,“我还好。我们赶紧回去吧。”

  叶菱抬高声音道:“常管家,姑娘命我们尽早回府。”

  “是。”常顺对着马车躬身一揖,转身打了个手势,几个侍卫利落地把那几个人拎到路边,让开道路,车夫一抖缰绳,马车便缓缓地继续前行。

  一个侍卫问道:“常管家,这些人怎么处置?”

  “先送回庄子关起来,叫人看好了,别耽误我们赶路。”常顺指了四个人道,“你们四个留下收拾,就先留在庄子里看押他们,等候命令。”

  马车中,叶初一直端坐不动,小脸发白,默默的不说话。叶菱握着叶初的手,只觉得小姑娘指尖冰凉,忙倒了一盏温热的杏仁茶给她。

  叶菱柔声道:“没事了。我们这就回府,这些人敢在京城地界生事,回头让大人好好惩治他们。”

  马车转上官道,走出有二三里远的时候,对面过来一队人马,一行七八匹快马,其中为首的朱红外帔随风飘扬,二十几岁年纪,骑一匹白马。双方一错而过,那人的目光从他们的车上掠过,略一停留,便策马奔驰而去。

  “常管家,这人应当是在忠王府的义子郭珩,属下见过他。”一名侍卫策马靠近常顺,低声说道。

  “果真是忠王府的人?你去瞅着,看他们往哪儿去了。”常顺嗤了一声,心说忠王一个武将,根基在边关,如今却被陛下困在京城,原本陛下就有些不待见他了,竟还不知道收敛?

  谢澹收到消息时正在紫宸殿召户部和工部问话。淮南淮北连年水患,朝廷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了,想当年世宗皇帝就是为着淮南水患出巡,才被延始帝觑着机会所害。如今正值秋冬,乃是整修河道的时机,河务的落实户部和工部却扯起了皮。

  工部尚书正滔滔不绝地控诉户部这般那般,陈连江悄声进来,低头递给谢澹一张字条。

  “砰!”

  皇帝忽然就拍了桌子,两个尚书吓得一哆嗦,噗通都跪下了。

  “陛下息怒!”

  然后皇帝一言不发,面沉如水,扔下两人就匆匆走了。

  谢澹匆匆回到叶宅,常顺迎上来,又把事情仔细禀报了一遍。谢澹脚下没停,径直往后宅走,听完只沉声吩咐道:“交给卫沉,叫他去查。传许远志,另传太医院李中清、黄之歧。”

  常顺其实想说,陛下您不用这么担心紧张,一点小风波,那么多侍卫跟着呢,姑娘没事的,姑娘好端端的,坐在车上风都没吹到一下。

  然而皇帝吩咐了那就是旨意,常顺赶紧叫人去传许远志来。

  谢澹大步进了正屋,一眼没看见人,沉声问道:“姑娘呢?”

  大约是他脸色十分不好,丫鬟们哗啦啦跪了一地,春波刚想说姑娘在卧房,谢澹脚步没停,已经径直往卧房去了。

  他一眼看到小姑娘坐在床上,围着被子,小脸苍白,几个丫鬟下人围着她,叶菱叶茴也在,叶初却只是抱着被子没动,不言不语。

  “安安!”谢澹心中一沉,大步奔过去,一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安安,看着我,我是哥哥!”谢澹托着她的下巴,身体跟着在床沿坐下,对上她漆黑的眼睛柔声哄道,“安安,我是哥哥,哥哥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叶初怔怔看着他,眸光波动,神情慢慢从混沌中醒来,定定看着他。

  “哥哥……”她喃喃叫了一声,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瑟缩地躲在他怀中,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哥,有坏人,杀人了,好多血……”

  “把安神香点上,门窗打开,人都退下,去催许远志!”

  谢澹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去,丫鬟下人们不明所以,只本能地察觉情况不对,轻手轻脚赶紧退下,叶菱临走时迟疑一下,终究不知该问什么说什么,拉着叶茴默默出去。

  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二人,叶初在他的怀中哭得开始抽噎。

  “哥哥,有坏人,有坏人,杀人了,他要杀你……”

  “没有,你看错了,不怕,都是假的。”谢澹用力抱紧她,柔声哄道,“安安不怕,哥哥在这儿呢。”

  作者有话说:

  广告时间,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我在狗血古言里当首富》,这厮文名文案不在行,但是正文写得质量保证,很有意思的文,喜欢的可以去看看。

  文案如下:

  大梦一场,邓媛才发现自己不是穿越,而是穿书。

  女主是同村的村花,贤惠善良、娇美可人,从农家女到母仪天下,邓媛只不过是女主前期一个微不足道的对照组炮灰。

  拒绝内卷,拒绝对照,前世因工猝死的邓媛这辈子只想山水为依、鸡犬相闻,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农女。

  但是,你男主起兵缺军费,抢我家金子还灭口?

  ――这我可忍不了。

  撸起袖子,邓媛从小小酸梅汤做起,抢先拉男主一家入伙,借着气运一不小心在这本狗血古言里当了首富。

  就连男主看她的眼神,也逐渐不对起来。

  那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红着眼,将她抵在墙角,“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邓媛垂着眼,轻笑出声。

  “我有才有貌,海内海外皆是我的商路,你算什么?”

  后来,

  当一身冕服的男人抱着被丢下的孩子,气得砸桌的时候,

  继承数千条海船的邓媛,正乘风破浪,前往新大陆。

  无限广阔的世界,她才刚刚启程。

  第29章 李代桃僵

  远山, 古道,黄骠马,马背上的少年, 少年怀里抱着的五六岁的小男童,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晃得人都困了,那小童就懒懒地缩在哥哥怀里睡了……

  倏然却又是大片大片的鲜红,血, 哭喊声,刀剑碰撞的声音, 浑身是血的少年, 少年狼一样狠厉的眼神……叶初陷入噩梦中, 倏然又是一团黑蒙蒙,她努力想要挣脱,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深夜, 院里一片静寂, 值夜的丫鬟一声惊呼:“姑娘发烧了!”

  前院,谢澹听到禀报披衣坐起, 立刻起身奔了过来。

  廊檐下的灯笼一盏盏亮起, 把院子照得亮如白昼,三个半夜被拎来的太医面面相觑。

  昨天下午他们被召了来,除了叶远志和李中清, 这次又添了个黄之歧黄太医。昨日三人来时房里点了安神香,叶初已经被谢澹哄着睡了。当时皇帝就坐在床边, 盯着他们一个一个诊脉。三人诊脉后商量了半天, 得出的结论也只是说姑娘受了些惊吓。

  谢澹不放心, 索性把三个太医留在府中,以备随时需要。三个太医私下里偷偷腹诽,皇帝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再说惊吓需要的是收惊驱邪的法子。

  可是谢澹不敢大意,他守着叶初直到深夜,见她睡得还好,便多叫了几个人值夜守着,自己才刚回房歇下,就听到内侍来报姑娘发烧了。

  三个太医诊治一番,出来到外间,对上皇帝阴沉的脸色,叶远志定定神禀道:“陛下,姑娘受了惊吓,发烧是常有的症状,应当不必太过担忧。如今要紧的是先退烧,臣等再给姑娘用些收惊安神的药。”

  谢澹便叫他们赶紧开药,丫鬟去熬好了端来,给叶初喂下去,叶初迷迷糊糊吃了药就继续睡了。

  从里间出来,谢澹在椅子上坐下,眸光沉沉却没开口。

  他不说话,三个太医就只能战战兢兢候着。三人中尤其黄之歧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见到皇帝的面,更是忐忑不安。

  黄之歧来自江州黄家,世代行医,黄家祖传的针灸手法专治头疾心疾、经脉之疾,数月前陛下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召黄家名医进太医院供职。原本召的应该是他父亲,但因为黄父年迈,经不得山高路远的赶赴京城,就把他召来了。

  黄之歧进了太医院好几个月,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黄家原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私下里还揣测是不是圣上或者那位皇室贵人有头疾,结果陛下似乎就忘了他这么个人似的,也没传召,也没听说皇亲重臣哪位有这方面的病症。

  结果他忽然就被带到这宅子里来了。

  静坐半晌,谢澹一声轻叹。

  “姑娘六岁时,朕带着她曾经历一场刺杀,十分血腥惨烈,姑娘极度惊吓之下,高烧不退,一连病了几个月才好,之后就忘记了当时的事,包括那之前的许多事情。给她诊治的郎中用草药给她退烧,施了针灸,并说以后切不可再让她受到惊吓刺激。”

  她那时才六岁啊,六岁的小人儿,本身就体弱多病,这一病差点死掉。他每天守着她,求医问药,祈求神佛,在她睡着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探她的鼻息,生怕她就那么睡去不再醒来了。

  谢澹顿了顿,缓缓说道,“那之后,朕就带着她隐居乡间,再不敢让她受到任何惊吓。只是这段时间,姑娘几次梦见儿时的事情,她自己并不知道是小时候的经历,只当做了个怪梦罢了。”

  三个太医纷纷变了面色,怪不得皇帝如此慎重,那就不能当做一般的惊吓了。

  “此事发生在江州,当时给她诊治施针的郎中,是令尊黄老先生。”谢澹看看黄之歧道。

  黄之歧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黄家竟是因此得来的福分。

  “陛下,若是这样的话……”黄之歧斟酌片刻,躬身说道,“恕臣直言,姑娘既然已经有恢复记忆的迹象,时日或长或短,总有一天怕是要想起来的。如今又突然受到刺激,发了高烧,会不会很快恢复且不好说。微臣以为,堵不如疏,与其让她长久陷在噩梦中,自己一点点还原恢复,不如索性帮助她尽早恢复记忆,再加以疏通疗愈。”

  谢澹沉吟,然后问道:“怎么帮她恢复?”

  “陛下可以引导姑娘回忆起来,臣等再协商个方子,辅以针灸。”

  谢澹点点头,挥手让他们下去开方子。

  “主子,奴婢失职,没保护好姑娘,求主子责罚。”叶菱垂头跪下道。

  旁边常顺噗通也跪下了,扣头说道:“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是奴婢处置不当,害姑娘受到惊吓,求主子责罚。”

  责罚他们有用吗?

  但是这件事,必得有人给他一个交代。

  谢澹起身踱回里间卧房。叶初这一病,四个春和叶茴都在跟前守着,叶茴正拿个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

  见谢澹进来,春江福身低声道:“主子,姑娘吃了药,应该很快就能退烧了。这里有奴婢们守着,您就去歇会儿吧。”

  谢澹没言语,却挥手让她们退下。

  “主子,有太医守着呢,您龙体为重……”春江还想再劝,被叶茴一伸手拉走了。

  谢澹在床沿坐下,拧了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又把被子揭开一些,熟练地给她擦拭脖子和手脚。

  发烧的叶初小脸泛红,在药物和安神香的作用下沉沉睡着。谢澹望着床上的少女眸光暗沉,俯首跟她额头相对,感受她额头的热烫,似乎还没有褪。

  谢澹心中流窜着某种暴虐的怒气,按捺不住一股嗜血的冲动。曾经那些记忆,伤害的何止是她,便是他自己,也难免困扰其中。

  他们两个,曾经只不过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孤儿罢了。至亲至爱,谁也不能失去谁。

  所以,他绝不能没有她。这世间他就只有安安了。

  谢澹此刻也在悔恨,为什么先离开她回宫,为什么没在她身边。

  “安安,快好起来,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若有个什么闪失,他大概想要毁天灭地,要亲手血洗忠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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