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涤魔
“秘境祝福……是秘境之间的交流方式？”飒飒心里一动。
境灵微微颔首, 眉毛上挑, 道：“同种秘境之间，往往会对身具秘境祝福之人格外客气些；与祝福相反的, 是诅咒。”
飒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伏苍金眸微微垂下。
金灵猫不错眼珠, 有些难过地瞧着境灵。
“前辈需要我们做什么？”飒飒再次问出这句话。
在修真界传言里，境灵, 大多神秘而不好交流；已经同宗门签订契约的境灵会稍微好些，但要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东西也很困难。
只观连囊括众多的麒麟族传承都没提及秘境祝福之事, 便能窥见一二。
眼前境灵看着傲气, 却出其意料地好说话，不仅毫不避讳地承认魔界之门之事，坦言全部算盘, 还将境灵界的秘密告知。
总不可能是看他们太顺眼吧？
或者说……还是为了归灵族？
境灵唇角一勾：“你是不是以为，我想让你们或者你们的宗门帮忙照顾归灵一族？”
飒飒迟疑一瞬，诚实地点点头。
“给他们铺的路已经够了, 再多，反而于其成长不利。”境灵道，“某确有所求，却是为魔界之门之事。”
“我想借你剑意一用。”他看向飒飒，锋利的眉眼一动，“剑道所钟之体的剑意，最为纯粹。”
“是为完善剑道法则？”飒飒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道，“没问题。”
秘境越强大，能够抵御魔气侵蚀的时间就越长。
严格说起来，归灵秘境五行俱全，灵气特殊，甚至能孕育出异族，他的实力，远非单一的五行秘境可比。
他说自己的实力比流金殿强得多，并不是虚言。
但归灵族人长久的出世，不仅让他们本身对剑道的理解停滞不前，也令归灵境的剑道法则只有个雏形。
若是完善剑道，他的实力自然会更强！
显然，眼前境灵嘴上说着劝飒飒他们放弃的话语，自己却并未认命。
试问谁甘心消散天地间！
“不过……我如今的境界也算不上强，只到了剑心境界。”飒飒想想，道，“我宗门之中，有很多到达剑圣境界的长老。”
“不用。”境灵挑挑眉，轻声道，“剑道所钟之体，也就是你们说的天生剑体，本就是顺应剑道而生，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
飒飒琢磨一下，感觉有点玄乎，还是点头应下。
“跟我来。”境灵点点头，又瞥一眼伏苍和金灵猫，“你俩也一起。”说着闪身往殿群后去。
两人一猫运起灵气，跟上他。
等行过一刻钟，经了好几个阵法，他们来到一片幽深湖水之前。
境灵手指轻轻一划，湖面金光一闪，湖水往两边退开，露出一方蕴着五色灵气、布着玄奥符文的圆台。
圆台之上光华流转，法则之力顺着符文流动，两人一猫只看一眼，便觉神识颤动，很快移开目光。
这是其中蕴含的“道”对于目前的他们过于高深的缘故。
不过只那一眼，他们便察觉到，圆台之上，左上的地方有着一片明显的黑色阴翳，阴翳之上束缚一层符文法则，破坏了整座圆台的和谐。
“这是归灵境的本源所在。”
“我该怎么做？”飒飒深吸一口气。
“只朝着圆台用出剑意就行，每道剑意不用太多。”
飒飒双目微阖，心海中本命剑微微颤动，道道剑意涌现指尖，朝着圆台飞去。
圆台上符文轻轻一动，荡漾起阵阵波纹，很快将其吸收，变得更亮。
清风、破妄、破金……
悟出过的剑意一一用出，这些天不断斗法的感悟也掺杂其中。
飒飒周身气息悄无声息地攀升着。
最后一道，是曾经参悟过的、始祖悟出涤荡天地之剑意，随着着豪情上涌，飒飒的心头略过一丝什么。
始祖之剑，以正气涤天地，诸邪退避。
她缓缓睁开双目，再看那一眼圆台之上的阴翳，忆起在麒麟先祖记忆中，于在麒麟圣地中肆虐的魔气。
魔气，主破坏，腐蚀万物生机。
若是她偏要其消散呢！
若将剑气涤天地，能否留得清气满乾坤？
指尖的始祖剑意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
她周身的灵气忽地暴动起来，头顶出现一柄金绿二色交织的灵力小剑，其上光华大绽！
一旁的伏苍亦周身灵气上涌，金灵猫立马跳到一旁。
境灵难得地一怔，随即动动嘴角，手指在空中划了几道，灵气源源不绝地运到两人周围。
飒飒周身灵气在不断运转，心识却仿佛来到一片虚空。
那里有无数的星辰，按照自有的轨迹运行着。
那轨迹，叫做“道”。
星辰有道，她脚下却无道；前人留下无数道的痕迹，隐隐指引着前进方向，却并非她之道！
飒飒伫立良久，手中忽地出现一柄剑。
以剑开道！
眼前光华一闪，她意识回笼，缓缓睁开眼睛。
伏苍也同时睁开双目，朝着飒飒望来。
“你们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境灵眉毛微微挑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多了只金灵猫，他出声道，“自创剑意？”
剑道之悟，分两类，一是感悟天地之道，二是自己开辟。
前者较为容易，也是泱泱剑修所行之道。
天地之剑道，是前人感悟所累积而成，顺着前人的脚步，也能得以飞升。
后者，是为后人开辟道！
时间越往后推移，开辟者就越少。
飒飒点点头，手中一道无色剑意飞向氤氲着五色灵气和法则之光的圆台。
之前她都是靠着参悟天地之道、和前人剑意提升自己对剑道的理解，这是头一回自创剑意！
从无到有！
圆台之上，符文光华乍然一亮。
黑色阴翳轻微一动，微不可见地淡然些许。
“这道剑意叫什么？”境灵当然察觉到这番变化，手指无意识地在金灵猫毛上揪了一揪，扯下几根金色的毛发，惹得金灵猫朝他灵体上一挠，一跃到了飒飒怀中。
“就叫涤魔。”飒飒接住金灵猫，动动眼睫。
“好！涤魔！”境灵唇角勾起，“你不用去寻什么解决魔气的法子，只要保证自己不死，剑道不断精进，总有一日能干掉它！”
飒飒点点头，她的修为经此一天一夜到达了金丹后期，但比起剑意上的领悟，显得不值一提。
涤魔剑意只有简单的雏形，并未多强大，但克制魔气的能力已初现端倪；若等她到达剑圣境界，修为更为高深，说不定真的能解决魔气的问题。
“就等你回来救命了。”境灵轻笑着叮嘱，“你可千万要活着。”
飒飒：“……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这倒提醒她，要先回一次剑宗，不管怎么样，先将这剑意留存下来。
流金殿也能撑得更久些。
“送你们一件礼物。”境灵轻轻一笑，颔首道。
圆台乍然一亮，法则光芒乍然笼罩住两人一猫！
投桃报李，这是秘境数万年来于自然、空间之道的法则体会。
所谓秘法，也不过是法则体会的一部分归纳总结。
当然，只给了他们现在的神魂强度能够接受的部分，不至于强提境界，造成根基不稳。
饶是如此，等飒飒一行睁开眼睛的时候，三十日已经过去很久，秘境中只剩下境灵和两人一猫。
归灵族人纷纷入世，外来修真者全部离开。
连玄武血脉的巨龟也被后三十队伍中的修真者们迫不及待地抱走。
秘境的天空之上，封印符文若隐若现。
现在的涤魔剑意过于弱小，还不能阻挡魔气入侵的大势，只能拖延一二。
飒飒他们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走罢。”境灵轻轻颔首，再次捏了捏金灵猫的爪子，交予飒飒一道玉符。
“空间坐标你们不必记，我很快就会离开修真界。”他道，“捏碎玉符就能到归灵境。”
飒飒轻轻点头，收起玉符。
一道空间光门出现在两人一猫面前，他们跨入其中，眼前光芒一闪，就到了霜华城中。
一落地，正对上搬着板凳坐在一旁的小二。
“回来了！”小二眼前一亮，瞬间掏出二十多个纸鹤，往内输入灵气传音。
飒飒眨眨眼，问道：“这是做什么？”
“大家伙都等你回来开庆功宴，我们队伍得了第一。”小二高兴道，“听境灵大人说你们陷入了顿悟，要过个几十余日才能出来，大家就在霜华城住下，等着你们。”
说话之间，飒飒眼前多了二十几道人影，都是他们队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