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事出后,秦明月便有些不待见这些人,并命香巧等人一定要盯紧了她们。
若是有事,一概不准瞒报,才会有香巧今日提起这件事之因。
“谁?”
“一个是那个叫莺歌的,还一个是刘柔。”
秦明月有些诧异:“她们干什么了?”
之所以会诧异,倒不是因为莺歌,而是因为刘柔。因为据秦明月所知,刘柔是个十分安分且勤快的姑娘,自打来到这宅子里后,只要是分派给她的活儿,从没推给过别人,总是办得妥妥当当。
并且人也孝顺,据说她家是一家子人都流放到这里来了,家中高堂俱在,且年岁都不小了,所以刘柔每月拿了月钱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换到的等值粮食拿回家。
秦明月之所以会知道这事,也是因为外面不太平,一个姑娘家拿着粮食回家,估计到不了家就会被抢了,所以刘柔特意来求秦明月帮忙请人送回家。
至于那个莺歌的,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秦明月之所以会知道莺歌的故事,是因为此人从外表看起来就不像似什么正经人。在当下,能被人说来历不正经,也只有那种地方出来的。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怎么也不可能会被流放到黑河卫。
后来秦明月多嘴问了祁煊一句,过了两日祁煊告诉她莺歌的来历。
原来这莺歌确实是烟花之地出来的□□,而她会被流放至辽东,俱因此人犯下了重案。她曾与江洋大盗勾结,杀害了不少过路商人抢人财物,事情爆发出来,莺歌推说是受人胁迫,可到底害命太多,那大盗被判了斩刑,而她则被流放到了辽东。
秦明月惊诧不已,遂告诉香巧等人小心警惕。
她本是想找个由头将此人逐出去,可这莺歌打从到了这里来,就一直安分守己,伏低做小,干活都是抢着干,从来没生过什么事。平日里又一副凄苦自怜的模样,总是让人狠不下心将她强行撵走。
才会一直耽误了下来,再加上秦明月有了身孕,最近总是丢三落四忘了这茬。
“她们干什么了?”
香巧犹豫了一下:“她们最近总是往爷身边凑,关键都有由头,且次数不多。香桃她们说莫怕是我们多想了,可奴婢总觉得……”
比起素来没心没肺的香桃,香巧为人仔细心思也要多一些。
大抵也是清楚秦明月的性子,不然这种事香巧怎么也不会说给她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香巧想在主子跟前拔尖,才会有事没事找事,明明别人都不那么想,难道你就比旁人多个脑袋?
秦明月皱起了眉:“盯紧了她们,有事来报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的评论面面攒着抽空一起回啊,昨天宝宝又发烧了,哭唧唧。希望今天不会再反复了。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打上次让人从关内送来一批物资, 祁煊就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将外面的东西运到黑河卫。
走旱路路途遥远,且路上并不安全,他不免就将心思动到了海路上。若是从东海行船到渤海从宁远附近登陆,再走陆路却是要快捷不少。
如今福建水师今非昔比,也算是威名赫赫, 声名远播, 大昌沿海海域早已不是前些年海寇肆掠走私泛滥的景象。继朝廷开放了广州福州两地市舶司后, 又陆续增加了杭州、宁波、泉州为贸易口岸, 并在此设立市舶司,各国商人慕名而来,俨然一副万国朝来的繁荣景象。
而能有如此盛景,福建水师当居首功。当然也是惠帝还算清明, 将祁煊召回京后, 就力排众议将王铭晟调派至福建水师任总督, 并兼领福建广州两地的对外通商之事。
因为此事,朝堂之上争议很大,沸沸汤汤闹了近半年, 才尘埃落定。
到底人是去了,有着王铭晟在,祁煊总算能对福建那边放下心。
王铭晟到福建后, 便对水师进行了整顿,大体方向还是萧规曹随,在其他一些地方又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布设。同时也向朝廷提议开辟海路向辽东边线运粮之事。
这乃是利国利民之举,其实朝廷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过, 毕竟运河到不了辽东。为了往辽东边线运粮,朝廷的人力物力所耗巨大,而走海路无疑是一件省时省力之事。只是碍于早先年沿海并不平静,而朝廷根本没有多余的银子用来建造船只,并补充水师兵力,只是用来为边线运粮。
如今这两样都不是问题,经过一番调整之后,朝廷出钱重整了巢湖水师,并将巢湖水师并入福建水师,负责开辟海路运输之事。
自此,再往辽东运送军用物资,便可走海路了。
而这趟便是首航,四喜通过水师舰船给祁煊捎带了不少东西。
除了粮食与一些日常用物以外,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四喜四处寻来的种子。
这些种子有些是从大昌境内找来的,还有些则是在海外来物。因为四喜早就来信说找到了两人所要之物,所以祁煊特意带了人外出接应。
祁煊整整出去了十多日才归来,回来就听说秦明月再度有孕之事,将手里的事都丢给手下,便匆匆忙忙回了宅子。
他回来的时候,秦明月正在午睡。
踏进门,香巧几个纷纷曲膝行礼问安,他摆了摆手,便将她们挥退下去了。
卧房的槛窗半开着,窗下的大炕上铺着碧青色细棉褥子,其上睡着两个人。
一大一小,大的在外,小的在里面,秦明月穿了身水红色的薄绸寝衣,昀哥儿也是一身寝衣,却是蓝色棉质的。两人胸口以下盖着一层薄绸被子,睡得正是香甜。
虽是六月暑天,可辽东的夏天并不炎热,再加上这大黑石建造的房子冬暖夏凉,若是不盖被褥睡觉还是会冷的。
昀哥儿睡觉从来都不老实,总是睡着睡着小胖腿儿就伸在了外头,这次也一样,一只腿翘在被子上,睡得四仰八叉,整个人都是斜的。
祁煊失笑,上前给他将被子盖好。
这动静惊醒了昀哥儿,他一下子醒来了,也不迷糊,就爬了起来,惊喜地看着祁煊:“爹你回来了?”
都这样了,秦明月自然也醒了。
她坐了起来,难掩喜色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人来说。”
一大一小,都是同样的坐姿,盘着腿坐在被子里头。
两张有些相似的脸,都惊喜地看着自己,祁煊多日的辛苦和疲累顿时一扫而空,心里软绵绵的,像似要化了一般,嘴角止不住往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