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合上一扇门,扭头继续往前走,“再往上找一层。”
临近晚上,气温骤降。
器材室,友枝打了个喷嚏,她吸吸鼻子,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室内的灯失灵了。
在一片黑暗里,她的视野只能看到自己的鞋尖。
……越来越冷了。
友枝低头抱着双臂,似睡非睡,意识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外响起零散的脚步声,不太清晰。
她立刻睁眼,然后起身过去砸门。
“有没有人?”
“我们被困住了!”
话音落下,零散的脚步声骤然停止,随后貌似有人步伐急促地朝这边走过来,友枝贴着门扉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不过一会,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友枝?”
是祁凛。
紧接着,其他人的声音也跟着传来。
“妹妹?”
“枝枝?”
大概是戴怡和沈归京。
“是我。”友枝松了口气。
“我被宋恩娜锁在这里面了。”
不远处的梁田田揉了揉眼睛,也跟着走过来。
“来人了吗……?”
高秋佳接到戴怡告诉的位置之后也匆匆赶过来,拍了拍门,“枝枝!你别害怕,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我没事,就是这里面有点暗。”
祁凛大力扭着门把手,发现拧不开,蹙眉有些焦急。
沈归京说:“我去找保安大爷。”
最后人是找来了,大爷说他也没有器材室的钥匙,钥匙在管这个的体育老师那里,可那个老师现在已经回家了。
而且备用钥匙在几天前恰好丢失,目前还没来得及配新的。
几个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觑。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枝枝在里面被关一晚上吧?”
“那个老师现在也联系不上……手机一直关机,急死了!”
祁凛侧脸时,不经意看到立在不远处角落里的金属球杆,想都没想直接走过去拿了一条,照着器械室的门锁打过去。
老大爷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呢!一旦把锁打坏了,你要被追责赔钱的!”
祁凛一脸无所谓,挑了挑唇:“赔就赔,老子随便。”
说完,再次拎起球杆重重打在了门锁上。
磅。
磅。
磅。
第三声之后,门锁啪嗒一声掉了。
祁凛把铁门推开,友枝从里面走了出来。
“枝枝!”
祁凛见女孩穿的单薄,立刻不假思索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搭在她身上。
友枝抬手拢了拢衣服,低着头,有些没力气,高秋佳连忙扶着她。
“你渴吗?要不要喝点水?”戴怡问。
女孩接过水壶,喝了一口。
“你刚刚说,把你关在这里的人是宋恩娜?”少年说着,视线不带丝毫温度地扫过正从友枝身后走出来的、神色看着战战兢兢的梁田田。
他歪头,略微眯起眼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友枝不由得叹了一声,然后回头瞥了梁田田一眼,“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梁田田抖了一下。
“卧槽,宋恩娜是有病吧?这么不要脸?”戴怡听完之后简直气死了,“卧槽这人实在太阴损了……”
高秋佳也厌恶地皱眉:“真没想到……”
“那个宋恩娜,心肠居然这么黑啊。”沈归京脸上也没笑了,神情少见地变严肃。
“那个宋什么什么很恶心,”祁凛随意甩了下手里握着的金属球杆,搭在肩上,一双丹凤眼毫无温度地扫了梁田田一眼,随后他冷冷地开口:“――然后,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几个人谴责的目光看着,梁田田顿时无地自容,低着头,几乎又要哭了,“真的对不起,我错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枝枝哪里得罪过你,她还救了你好几次。”高秋佳气愤地问她。
梁田田始终抽抽噎噎的,不回答。
“别理她了,”友枝厌烦地捏了捏眼窝,随后说:“我好饿,想去吃饭。”
在密闭阴冷的空间待了三个多小时,友枝被冻的有点感冒,也没什么精神了。
于是几个人对宋恩娜的厌恶更甚。
“这种人,千万别放过她!”
“无语,希望她人有事。”
――――
第二天早上,走廊里,戴怡伸手拦住了准备过去的宋恩娜,“你还真是心安理得啊?把同班同学锁在器材室里一下午,还把电闸拉了让人摸黑,你可真厉害啊!”
宋恩娜露出一副很无辜的神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好家伙,你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不就是你把枝枝关进器材室的?!”戴怡一脸的不可置信。
见她要走,高秋佳立刻上前拦住了她,“不准走!你去给枝枝道歉!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宋恩娜冷笑:“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她自己都没出来说什么,你们在这跳脚?”
“…你!”高秋佳忽然看到身后过来的人,“枝枝……”
宋恩娜回头。
就见友枝睨着她,抱臂,声音淡淡的:“从前我只觉得你人蠢,没想到连做的事也这么下作。”
“昨天不是挺威风的吗?连着梁田田一起利用,现在反而装无辜了?”
宋恩娜看着她,扬起下巴:“你有证据吗?”反正小体育馆那里没有摄像头,除了宋逸城以外,没人看到她把她们关进去,友枝又能奈她何。
“梁田田也被你关进去了,她可以证明。”
有几个宋恩娜的跟班也过来跟着叫嚣:“切,谁不知道你之前帮过她啊?她肯定向着你说话呗。”
“少在这污蔑娜娜,你们没实际证据在这说什么?”
高秋佳气红了眼:“我们昨天一起在器材室找到的友枝,你故意大晚上把人关在那么冷的地方,有胆子做现在就承认啊,一直胡搅蛮缠干什么!”
有女生奚落她:“怎么不是她故意把自己关进去的?”
“什么?”
“就是,装可怜谁不会啊,怎么着,抑郁症警告?”她们拿友枝之前被人故意曝光在网上的精神科就医记录做文章。
“早看你们不顺眼了,成天傲里傲气的,怎么,知名天才少女艺术家,还成天跟我们计较啊?”
甚至有人盯着友枝,很恶意地说了一句:
“这么委屈的话,你怎么不找祁凛哭去啊,让他过来打我们一顿啊?”
闻言,友枝唇瓣骤然一凛。
抬眼,眸底的危险横生。
她攥紧了拳头。
“你再说一遍试试?”
戴怡看不过去:“你们有病不是?扯别人干什么?”
“呦,谁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女生尖声笑起来。
“才转过来一个学期就勾搭两个,给你打架出头的,可不是厉害嘛。”
说着,恶意又嫉妒的眼神落在女孩身上。
“想想也是,躺着张开腿再随便吹个枕边风,人家就被迷的找不着北,过来冲锋陷阵了吧。”宋恩娜这么说。
她的话语堪称恶毒。
话音刚落,友枝就抬手揪住了她的衣领,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把人掼在墙上,拽下来再按在地上,友枝双手掐着宋恩娜的脖子,被睫毛遮盖的眼底积蓄着浓烈的风暴和愤怒。
……她被惹毛了。
宋恩娜不停挣扎,友枝索性压住她大腿,抬手又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旁人很少看到友枝动怒的样子。
她很佛系,除非被惹急了,一般不会这么狠。
此时少女眼底阴鸷又暴戾,居高临下地看着女生,一字一句地说:
“贱种,再敢污蔑一句,我把你的嘴巴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