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桐知道得多,立刻问:“是那个下界的寨子?现在还能回下界去吗?”
夏小乔点头:“能啊,你们要是不急着走,婚礼之后我跟曲文轩会回去给家里人上香烧纸,表弟也一起吧!”
聂桐来了修真界二十一年,每日忙于修炼,下界的记忆已经渐渐淡了,但父母亲人无论如何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所以他立刻答应了一声:“好,表姐带我一起!”
赵元坤本来觉得心里有许多话想问小师妹,可到了此地见到人之后,许多疑问却不知不觉消散了。她已经从一个需要人照顾呵护的少女,变成了沉稳大气、谈笑自若的夏掌门,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于是四人干脆便只叙些别来情谊,赵元坤正说到许元卿叫他转告夏小乔的话:“……他还拿你当小姑娘呢,叫我告诉你,有什么难处委屈,只管说出来,我来都来了,不帮你做些事情,岂不是白跑一趟?”
夏小乔心中一暖,正要说话,门口忽然有人插嘴:“有劳元卿真人惦记。不过元卿真人如此有心,为何不亲自来看一看?”
大家一齐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姿态潇洒、身形挺拔,如墨黑发被一支龙首簪绾在头顶,越发显得面容如玉、五官神秀。当然,比起外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那唯我独尊的气势。
前魔尊曲文轩!此时此刻,这是赵元坤三人心中同时闪现的念头。
果然,夏小乔站起身来,向他们介绍:“呐,正主来了,他就是曲文轩。”又毫不避讳的拉住曲文轩的手,跟他说,“这就是我三师兄赵元坤,这是大师兄的弟子辛一徒和我表弟聂桐。”
“表姐夫好!”聂桐这会儿脑筋特别灵,不等别人动作,先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表姐夫可有见面礼?”
曲文轩本来绷着的脸,被他一声“表姐夫”叫的立刻缓和下来,“怎会没有?你表姐天天念叨,说世上只你一个亲人了,就怕你来不了。我只得向她保证,说若是四极宫当真不许你来,我就亲自去一趟,接你过来。”
赵元坤三人听了这话,一时表情各异。赵元坤恼怒曲文轩语气中对四极宫的轻忽,忍不住怒目而视;辛一徒则是眼角抽搐,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别的什么;聂桐只有苦笑:“表姐夫说笑了。我一听说消息就去求了师尊,师尊也说了,这是我的私事,不论宫中派不派人来道贺,都许我自行前来的。”
夏小乔捏了曲文轩的手指一下,出声解围:“这不是都来了吗?还说那些做什么?快给聂桐见面礼!”
来者总归是客,曲文轩也知道夏小乔对师兄师姐还有亲近之意,便顺着她的意思,没有再话中带刺,先给了聂桐一样飞行法宝做见面礼,然后与夏小乔挨着坐了,听他们说话。
但他既然来了,对话就再也不可能如先前一般轻松自在,赵元坤索性问正事:“你们此番广发请柬,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是有。”夏小乔不拿他们当外人,而且这话早晚也要说的,就干脆和盘托出,“三师兄看见外面的旗子了吗?那是我们桃园派立身之本。我和曲文轩成婚,原本只是我们的私事,请些亲朋好友来聚聚,已是足够。但桃园派到如今初具规模,我们不可能一直闭门不出、与世隔绝,而外界对我们也有诸多猜测,所以我们就干脆借此机会,把大家都请来,让修真界知道桃园派到底是一个怎样的门派,以及我们将会怎样践行‘侠义当先’这四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来没有一本像这文一样卡结局卡得如此销魂……
这章婚没结成,泪奔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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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坤也是知道小师妹那些痴念的——在他看来, 夏小乔在意所谓的公理正义本就虚无缥缈, 世上哪有什么纯粹的正义?人谁不是为自己而活?能做到独善其身、无愧于心已经足够了,像她一样非得把这些担在身上, 不是痴念是什么?
所以这会儿听了夏小乔一席话,赵元坤忍不住皱眉问:“侠义当先,说起来容易。你想怎么做?”
“定善恶、明是非, 然后惩恶扬善!”夏小乔字字铿锵, 眼神也明亮无比。
赵元坤仍旧觉得是空话,只是碍于有外人——也就是曲文轩——在场,并没有如以前一样直接说出来, 直到夏小乔和曲文轩婚礼前一天,宾客齐聚的接风宴上,他才知道夏小乔早有了全盘打算,而且还是个石破天惊、惊天动地的打算!那日跟他们所说, 竟只是客气委婉说法而已!
“我知道在座各位都在想什么,不知天高地厚,胡吹大气、口出狂言, 或者还有想得更多的,会觉得我野心勃勃, 欲借此成就什么霸业,对此, 我只有一句话:咱们走着看。”
夏小乔今日头一遭在来客面前亮相,自是要盛装打扮,桃红大袖罗衫内搭玄底齐胸长裙, 长裙上一支灼灼桃花从裙角斜斜延伸到腰际,罗衫领口袖口皆以金线勾勒了云霞凤纹,双臂间虚虚挽着一条素白披帛,上面以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拼出了一朵朵小花。除了华丽的衣裳,她还把头发梳成飘逸的高髻,发上首饰不多,却恰到好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美丽出尘又高不可攀。
“各位多来自名门世家,各门派世家也都有自己的规矩,我桃园派自不会管闲事管到各位门上。但也请各位回去转告贵派贵府掌门或掌家之人,烦请好好约束门下家中子弟,若有在外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乃至杀人夺宝之事,只要被我门下弟子遇见,少不得要替各位前辈大能管教一二。那时,可不要怪我夏世英无礼无情了。”
话音落地,自是满座哗然,大家都很不满夏小乔这番话,却因来的都不是各门派各家中紧要之人,一时都不敢贸然做那出头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首席的四极宫来人赵元坤。
赵元坤也觉得小乔这样说话,口气有点大,而且难免树敌,但看看她身后站着的曲文轩,昨天刚跟对方“切磋”过、像被猫捉到的老鼠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赵元坤就不吭气了。
夏小乔毫不在乎那些人难看的脸色,她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除此之外,桃园派愿扶危济困,广纳天下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无人可依之人。只要不是穷凶极恶、恶贯满盈之徒,桃园派都能给你一条活路,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乃至魔修妖修精怪,桃园派都一视同仁。还有受到迫害、被强权欺辱的,只要来桃园派求助,查明属实,桃园派必伸出援手、惩奸除恶!”
席上的人们各自交换眼色,都没出声,夏小乔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就从身后唐慧柔的手中接了一杯酒过来,曲文轩跟着上前一步,也端了杯酒,与夏小乔一起举杯敬到场宾客。
“各位远道而来,我们夫妇感念在心,多谢捧场,他日江湖再见,也是情分。我们先干为敬。”他说着与夏小乔碰了碰杯,便一齐饮尽杯中酒。
首席上坐了修真界三大派的来宾,赵元坤三人举杯跟着喝了,掌剑门、紫竹山派派来的弟子都是谨慎周全之人,来的时候还得了掌门和师尊的嘱咐,不叫他们意气用事,只冷眼旁观就好,便都没说话,也喝了酒。他们都喝了,剩下的就算心中不忿,单看曲文轩也不敢出声,都跟着喝了这第一杯酒。
夏小乔满意的一笑,正要入席,左侧后方一桌忽然有人站了起来,“夏掌门说得好!”她闻声望去,见出声的是一个黄衣女子,女子面容略僵硬,像是戴了面具,说话声音却很动听。
“只不知做得如何?”那女子说着把手伸向耳际,接着微微侧头,果然撕下一张面具来,等她转回头面向大家时,在场一半的人都不由吸了口气。
好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夏小乔在惊艳之外还更多了些别的,“你,你不是……”
那女子嫣然一笑,向着夏小乔右侧侍立的属下那边打了个招呼:“阿秋,可还记得我?”
夏小乔也转头看了一眼贺秋,贺秋与她一样惊诧,立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回道:“是蓝惜。”
果然是她!那个不甘受辱、在来鹤城少城主结金丹及接任城主大典上撂倒了一众修士、并成功为自己复仇的凡人女子!她怎么混进来的?
夏小乔心念电转,刚要说话,蓝惜已经大大方方承认了:“我是蓝惜。想必很多人都还记得我,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有人不肯放弃、执着的寻找着我,想要得到我的秘药。”
这一次几乎全场人都吸了口气,宾客们看看蓝惜,又看看夏小乔,不知道这些女子还想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竟然真是蓝姑娘!”夏小乔露出喜悦的笑容,脚步轻移,人瞬间就到了蓝惜身边,“姑娘可能不知道,当日你手刃仇人之时,我也曾是看客一名,当时就对姑娘甚是钦佩,恨不能与姑娘结交。今日姑娘亲自登门,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蓝惜有些意外,也有点受宠若惊,欠身道:“不敢当。是我未见夏掌门之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其实蓝惜此来,正是来向夏掌门求救来了。”
旁边坐着的男子也站起身来,向夏小乔抱拳行礼:“临泉城城主府武潇然见过夏掌门。”
夏小乔点点头,看向蓝惜,等她继续说,蓝惜也不啰嗦,直言道:“蓝惜当日与方进侥幸得脱,辗转到了临泉城定居。这位武公子就是城主武敬源的次子。”
这么说来,拿到请柬的应该是武家人。邀请宾客的帖子是由范明野与卓仪等人商量后确定名单发出的,夏小乔并没有多参与,所以除了几个比较大的门派,其余她都不太知道,自有下面的人去招呼,尤其临泉城只是个小城,甚至不在夏小乔读过的《修真世家兴衰更替与传承》那本书里,她就更不了解了。
蓝惜也看出她不明白,刚要解释,就见一个绿衣女子走到夏小乔身边站定,低声向她解释:“掌门,临泉城在五湖城西偏南约千里处,城主自治,不归夏国朝廷管辖。但是冯未宇所部与朝廷接战,已经渐渐蔓延至临泉城附近。”
夏小乔明白了,她先给蓝惜介绍:“这是我门中橘杏堂堂主闻樱,那日在来鹤城,她也在场。”
蓝惜与闻樱彼此见礼,终于提起来意:“闻堂主说的没错,我与武公子一起来到桃园派,就是想求夏掌门出面,救下临泉城一城生灵。一月之前,孔家派人给临泉城送了封信,要求城主大人率众前去帮忙抵御魔修,城主大人仁义有德、爱惜子民,自然不愿卷入这两方之间。
“可战线越来越近,想独善其身已经很难,孔家又恼怒翻脸,硬是闯入城中,把魔修引去打斗,城主府勉力招架,还是有不少无辜修士凡人死于争斗。我听说夏掌门是个急公好义之人,曾一举清除彩凤门这个毒瘤,且将贺秋收入门下,正巧您的喜帖送到城主府,就自告奋勇陪武公子走这一趟,求夏掌门仗义援手、救人于水火!”
她说着就深深拜了下去,旁边的武潇然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慢了一拍才跟着深深一揖,夏小乔赶忙扶起蓝惜,温声道:“蓝姑娘不必行此大礼。你们先坐,稍待片刻。”又叫贺秋过来作陪,然后就带着闻樱绕回前面。
夏小乔先传音问闻樱:“这个临泉城的底细,你可知道?”
闻樱神色略有些奇特,回答的却并不迟疑:“知道,我曾经……在临泉城住过五年多。掌门应该还记得,我说过,我的生身父亲曾经在一个世家做清客,这家的少爷还救过我的命,那一家就是临泉城城主府,那个少爷叫做武浩然,正是刚刚那位公子的兄长。”
“原来如此,那么,武潇然不认识你吗?”
闻樱答道:“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一共也没见过二公子几次,他应当没有留意过我,所以不认得。武家与一般的世家不同,确实比较仁义,对城中的凡人也很爱惜,所以临泉城虽不大,人口却比别处稠密,也有兴盛之态。只是武家已经有两代没有出过天资高的子孙,城主也只是金丹修士,如果孔家真把战火烧过去,恐怕他们顶不了多久。”
夏小乔点点头,又问:“那么,此事该管?”
闻樱毫不迟疑:“该管!”
曲文轩立即插嘴:“我与你同去。”
“不用,你去了,这里谁镇着?”夏小乔向他笑了笑,转头面向所有宾客,扬声道,“临泉城有难,刻不容缓,还请诸位贵客容我失陪片刻。蓝姑娘、武二公子也请放心宽坐,夏世英必不让二位失望。”
说完她转头点将,“崇武堂堂主师无言、千魔堂堂主卓仪、百妖堂堂主田娇娇、橘杏堂堂主闻樱,随我同往。”等众人应了,她又叫了唐池翰出来,“此乃我门下大弟子,就让他为大家执壶捧巾,请各位务必尽兴。”
夏小乔微微欠身致意后,扬手招来彩云,带着四位属下飞上云端,彩云随风而动,只一瞬,连人带云就都消失在空中。
满座宾客鸦雀无声,都被夏小乔这一手惊得目瞪口呆,就连赵元坤三人都不知道夏小乔竟有这等驾云的本事,一时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话。
曲文轩轻声一笑,开口打破寂静:“小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贵客们倒满酒?”他说着话也入了首席坐下,心情甚好的跟掌剑门和紫竹山派的弟子聊起了他们两派祖师,“幸亏他们两个生的晚,要不哪有你们两派?”
两派弟子:“……”
参加接风宴的宾客们如坐针毡,临泉城中,正在城主府附近激战的魔修与夏国修士也不好受。
孔珌次子孔换驱动巨型木剑与冯未宇座下第二护法朱去邪斗法。他们两人已不是第一次对战,彼此都有点熟悉对方的套路了,所以打起来少了试探,都是大开大合。朱去邪一根黑漆千钧棒如灵蛇般缠上木剑,接着放出十几个魔人傀儡,带着一片毒瘴就冲向了孔换等修士。
孔换早有防备,随手取出一柄大芭蕉扇来,用力一挥,毒瘴瞬间被吹得四散,飞入城中各处,傀儡们也东倒西歪的慢下了脚步,孔换随即长声吟诵,声波荡漾开去,傀儡们脚步更乱。
匆匆赶来欲阻止两方斗法的武敬源、武浩然父子也大受影响,正头晕目眩之际,天上忽然传来一阵令人耳目一清的笛声,接着“嘭”地一声巨响,孔换与朱去邪同时惊呼倒地,父子俩抬头看时,一位腾云驾雾的仙子正带着人缓缓落地,不由都是一怔。
“朱护法,别来无恙啊!”仙子轻启朱唇,言笑晏晏。
武敬源惊疑不定,仔细看时,朱去邪和孔换都是口吐鲜血、面色惨白的动弹不得,而他们两方之间的空地上也多了一层木屑,莫非那一声巨响,是这仙子出手毁了两人本命法宝?
他正疑惑,身边的儿子突地出声叫道:“小樱?”
接着有一道女声答道:“是我。城主大人、大公子,好久不见。”
武敬源闻声望去,女子衣饰精美,却很陌生,他疑惑的回头看向儿子,武浩然便说:“父亲忘记了吗?这是小樱,护卫姜良材的女儿。”
另一边朱去邪看到来人,在她身后却并没有那位前尊主,便大了胆子恨恨答道:“是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毁我法器!看我不回报尊主,将你东灵山夷为平地!”
夏小乔嗤笑一声:“朱大护法口气很大嘛!可我东灵山就在那里,这都十年了,怎么你们始终没胆子去啊?”
“你!是谁自己向尊主投诚,说不敢与魔域为敌的?尊主要不是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早踏平东灵山了!”
“啧啧啧,我不过是给你们尊主一个台阶下,你还当真了?”夏小乔笑眯眯的,随手一挥,一篷火焰喷将出来,将那十余个魔人傀儡卷入其中,不过片刻,就烧的只剩几缕黑烟。朱去邪的手下本来就不敢动,见到这一幕,更是齐齐躲到了朱去邪后头。
朱去邪精心炼制调理的傀儡,刚放出来就被悉数毁去,数十年心血毁于一旦,不由再次呕出一口血来,恨不得跳起来跟夏小乔拼命。
夏小乔知道他有心无力,且就算他没事,现在也不是自己对手,所以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反而扬起下巴,傲然道:“你给我听好了,将我的话一字一句都记清楚,回去好好学给你们尊主听。第一,我和曲文轩的婚礼,明明给他冯未宇发了请柬,他却置之不理,我们很不高兴,十年前的好意,我尽皆收回;第二,你们怎么与夏国朝廷争斗,我不管,但不许殃及无辜修士凡人,否则谁造的孽,我就要谁拿命抵偿;第三,当年我从天姥山出来,你半路伏击,这笔账,今天毁你法宝傀儡,就算是了结,其余人,丘农死了也还罢了,那个万兰兰,千万别叫我当面遇见,否则,呵呵。”
她说完就向魔修那边拍出一掌,一阵狂风立即将众魔修裹挟上天,夏小乔淡淡说了一句:“滚吧,不许再回来!”狂风随即将魔修们远远甩了出去。
她又转头叫卓仪:“你跟上去瞧瞧。”卓仪应声遁走,夏小乔转过身来,面向正打算悄悄走掉的孔换,“你姓孔?”
孔换听了夏小乔和朱去邪说话,已经知道她是谁,且他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不敌,就想溜走,溜走不成,就让人扶着他,虚弱的给夏小乔作揖行礼:“在下孔换,见过夏掌门,恭贺夏掌门新婚之喜。”
“孔公子不必客气,我夏世英及桃园派从不与夏国朝廷往来,更与孔家堡没有交情,所以不曾给你们发请柬,也不会因此责怪你们。”
孔换还没等松口气,夏小乔接着就说:“但是你们祸水东引、伤害无辜,实在让我很不高兴。”
孔换刚要开口申辩几句,夏小乔已经转了头跟武家父子打招呼:“这位就是武城主么?”
已经跟武敬源父子说过事情经过的闻樱就为双方介绍:“城主大人,这是敝派夏掌门。掌门,这就是武城主和大公子。”
双方各自行礼见过,夏小乔微笑道:“令公子和蓝姑娘都好好在我门中做客,城主不必担心。这次城中损失如何?伤亡人数可有统计?房屋产业损毁严重吗?需要多少赔偿,还是趁着孔公子在这里就要吧,不然,怕他们不认账。”
武敬源明白过来,连连道谢,立刻叫属下去清查今日损失,又把夏小乔一行请去城主府就座,当然,孔换率领的朝廷一方修士也被迫跟着去了。
“孔公子只怕随身没带那么多灵石宝物,不如派个人去通报国师和皇帝,也好及时拿来钱财赔偿。我耐性实在不好,尤其你们也知道,明日是我与曲文轩成婚的吉日,耽搁不得,若是我今日不能回去,他赶来找人,那可就不好收拾了。”到城主府后,夏小乔又笑眯眯的吓唬孔换。
孔换这才明白她竟是当日赶来当日就要回去!须知临泉城距离东灵山怎么也有五千里,就算是御剑飞行也得三四天才到,这个妖女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当日来回?!
他惊呆了一时没说话,夏小乔只当他不肯,接着说道:“等城主算出了数字,我可就只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了,逾时给不出赔偿,我就只好请你们以命抵命。”
孔换赶忙派了个功力不差的属下离开此地,飞速往最近的朝廷所控城池去报讯。
过了大半个时辰,城主府统计的数字出来,果然孔换和属下交出所有能拿出来的灵石宝物还是不够,只能做好拼死一搏的准备。好在一个时辰的期限没到,孔换的堂弟就赶了来,补上了那部分缺口,还邀请夏小乔去中京虞安城,与国师孔珌一会,共商消灭冯未宇的大计。
“不敢叨扰。”夏小乔神色冷淡,“我说了,我们桃园派不与你们朝廷来往。我跟冯未宇的恩怨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行解决。但我仍是那句话,你们怎么争斗都好,不许殃及无辜修士和凡人,否则给我知道了,你们和那些魔修一样下场!还有,叫你们的皇帝好好管束官员,若是再有残虐凡人、骄奢淫逸之辈,牛成刚就是榜样!都滚吧!”
这次她没亲自动手,是按捺不住的师无言和田娇娇把人都丢出城去的。
事情办完,夏小乔起身告辞:“我山中还有宾客等着,明日也有大事,就不打搅武城主了。若是这两方有人去而复返,城主就发这个传讯符给我,我立即带人回来。”她说着交给武敬源一枚传讯符,并告诉他怎么发出,“城主先去安抚城中居民,其他若有需要桃园派帮衬的,等我们办完婚礼再说。”
武敬源感激不已,一肚子话想说,却知道此时不合适啰嗦,只说:“仙子大恩,临泉城上下铭记在心,大恩不言谢,来日仙子若有事用得着武家,只管开口,我武氏子弟任凭驱驰、绝无二话。”
“城主不必客气。城主的为人,我都听蓝姑娘和闻樱说了,修真界能有您这样的城主,真是难得,我们也算同道中人,就不必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