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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金安(穿书) 第75节

国师金安(穿书) 南珣 7109 2024-06-30 11:02

  宫女赶忙低头:“奴不敢!”

  他伸出手指拉开她的衣襟,在瞧见上面布满的痕迹时,眯起了眸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欢愉月余,这为年轻帝王,终于想知道宫女的名字了。

  宫女忍耐着帝王的手指,眼里却有悲伤流露,她道:“回陛下,奴无名。”

  无名?在宫廷中无名之人,唯有犯官之女,“你父何罪?”

  宫女回道:“奴易不知,八年前父亲突然被抓走,奴便被送入了宫中。”

  八年前,安儿失踪,他哀恸之下做出反击,哪料羽翼未成反被世家打击,赢来了更深的制约,同年,世家为杀鸡儆猴,处置了一批听他话的官员,便是连罪名都未安,嚣张至此。

  他轻声道:“你倒是比孤还可怜。”至少孤还有名字。

  “你父曾给你取名为何?”

  宫女面露恍惚,“盈华。”

  年轻帝王心思一动,扯下身旁因微风而漂浮的轻纱,覆在冰凉的地面上,很快轻纱便湿哒哒皱成一团。

  接连的放肆让次日睁开眼的司马冉泽神清气爽,他换上干净的衣裳,催促谢烁赶在空忱子到来前将他的调查情况给自己。

  可与他相对的是被地面寒凉激到,小腹坠疼的在床榻上忍耐着不出声的盈华,她在等待他离去,可哪知他就向扎根在了寝室一般。

  司马冉泽一掀床帘,瞧见面如纸色的盈华,当即皱眉。

  盈华拖着病体,挣扎着给他行礼,他命老宦官去请信任的医者,医者搭脉之后,不敢多言,只道:“胎相未稳,凉气入体。”

  此言一出,盈华颤抖地更加厉害,在这个宫里,谁都知道,怀孕的女子是活不下去的,她泪流满面跪在床榻之上,只期盼面前的年轻帝王留她一命。

  四下无人,年轻帝王脸色阴霾,伸手掐住她脖颈将她提溜了起来,阴森森道:“你竟怀孕了!”

  屋内,刚对盈华起了些怜惜之意的年轻帝王,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他不准许他的孩子如他一般,活着不如死了!

  门外老宦官叹息一声,拿过了谢烁连夜写的调查结果,在瞧见五年前空忱子道长还因不能言语,被百姓说为是老天对他的嫉妒而心中一动。

  再瞧年岁,十六岁!

  公主殿下的儿郎若是活着,便是十六岁。

  可惜,空忱子道长一家人俱在,有母亲有阿妹。

  老宦官又叹一口气,刚刚升起地激动之情散了,只能吩咐道:“先将人带过来。”

  这毒辣的天,得把道长晒成什么样。

  远远一道清隽的人影走来,他一身白衣金腰带束身,领口严丝合缝地交叠在一处,即使隔着老远,都能察觉到他的出尘之姿。

  人越走近,近到眼睛已经有些花的老宦官可以瞧见他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我要向大声舅舅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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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舅甥终相认

  老宦官手里记载空忱子道长生平的纸张散了一地。

  随着他迎光而至, 老宦官似是瞧见了多年前,在宫内欢快跑着的身影,那是一个开朗明媚的女郎, 骄傲、张扬、擅骑射, 喜穿红衣,为防止幼弟寻不到自己,还在脚腕上栓了个小巧的铃铛。

  宫中到处都充满了她的笑声与铃铛声,一时间,对面之人就和记忆中年幼公主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他浑浊的双眼尽力睁着不让充斥的泪水遮挡视线,哆嗦着询问:“小殿下?”

  公主对他们极好, 当年公主诞子他们极为欣喜,暗地里称呼司马佑安为小殿下,他不知, 他因激动而失声,那一声小殿下,也只是动了动唇。

  可司马佑安认出了他的嘴型,看着这陪伴在舅父身边日益苍老的宦官, 他轻轻点了下头, 他是他的小殿下。

  他回来了。

  饶是在宫中锻炼多年, 老宦官也隐藏不住真实的情绪, 他挥退院内诸人,转身就去拍门:“陛下, 陛下!陛下!”

  昏暗的屋内, 年轻帝王双目赤红, 头疾再犯, 但掐着盈华的手力气不减, 盈华挣扎地动作渐渐弱了下来, 满脸绝望。

  也就是在这时,房门被老宦官拍地震天响,司马冉泽猛地回头,怒气攻心“啪”地将盈华摔在地上,谁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盈华捧着自己脖子不敢大声咳嗽,尽力呼吸着,艰难挪动自己身体,爬到了房间角落内,哆嗦成一团,泪水扑簌而下。

  司马冉泽顾不上她,很快就穿过轻纱来到了房门前,怒骂出声:“你这老货吵什么?天塌了吗?!”

  房门被大力拉开,阳光争先恐后倾撒而来,驱散了他身后一片阴霾,老宦官满脸哭痕,见了他语气激昂道:“陛下,快看!”

  他让开地方,让司马冉泽得以看清司马佑安的全貌,清隽的郎君其实容貌艳丽极有攻击性,却偏偏被一身冷淡的气质压下,如今那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眼中覆了层极为浅薄的水雾,里面盛着他已多年没有见过的依赖与欣喜。

  肖似长姐和他的人突然出现,让他愣在了原地,充满血丝的眼中,竟是出现了一丝迷茫。

  司马佑安就站在那,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在他往前伸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他僵硬地转头看了眼神色激动的老宦官,刚轻轻抬手,就被上前一步的司马佑安拽住了袖角,一如幼年时进宫那般,害怕巨大的皇宫,而拽着舅父的衣袖不撒手。

  袖角轻微地动静让他回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褶皱的袖角,也不知怎的眼中就有泪珠滚落,挂在他的下巴处,他舔舔唇,不敢置信,也不敢开口询问。

  他从未放弃寻找的安儿,害怕已经丧命于野兽口中的安儿,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让他不敢再动弹。

  司马佑安清冷的面容,早就在舅父出现的那一刻跌落到凡间染上情思,他至亲的舅父,拿他当亲子的舅父,前世舍了一身命也要维护他的舅父,甘愿为了他受世家控制的舅父啊!

  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玄衣袖角就在他手中,他的舅父一如幼年记忆般高大,需要他微微扬头才能看清他的脸,需要他小跑跟着才能追得上他的步伐。

  水雾弥漫,不知不觉便溢出了明眸,打湿了双睫。

  他轻声道:“舅父。”

  这一声如同压倒司马冉泽心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颤抖地一把将司马佑安拉到了怀中,“安儿!你竟没死吗?”

  什么会不会说话,什么长得像不像,那都不重要,血脉的牵绊让他一出现,他就知道是他的安儿!

  司马佑安尚且未及舅父高,若他以往的脾气,早就挣扎着脱离与人接触了,但这是他贪恋的怀抱啊,他将下巴放在舅父肩窝,低声道:“舅父,安儿回来了。”

  他轻轻闭上眸子,在来的路上他想过许多,他的心里并不像外表表现的那样风轻云淡,他也怕,他怕过去多年,他的舅父已经放弃寻找他了,他怕他的舅父会不认识长大的自己,他怕不管他说什么,他的舅父都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他准备了许多东西,和舅父生活过的点点滴滴,没有知情人只有舅父和他才会知晓的秘密往事,他都想好了,若是舅父还是不认他,他就多利用脑中前世的东西,换取和舅父相见的机会。

  好在,他的舅父一眼就认出了他。

  司马冉泽忍着脑中一抽一抽的疼痛,恨不得将司马佑安揉进自己身里,一直念叨着:“安儿,孤的安儿。”

  他想问问这些年他都过的好不好,怎么会说话了,怎么现在才来找他,知不知道他找他找的快要发疯了!

  情绪激动之下,他甚至想如同小时那般,亲上两口外甥的脸蛋,被微微僵硬的司马佑安阻了。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但门外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地方。

  他让司马佑安拽住他的玄袍,如同小时那般,带着他跑进了西偏殿,司马佑安由着他将自己塞在软垫之上,而后不甚熟练地推开想过来伺候的老宦官,给自己倒水找吃的。

  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他享受着舅父对他的宠爱。

  杯盏中清澈的水面上,倒映着他弯起嘴角满是笑容的脸。

  司马冉泽毫无形象地坐在他对面,手拄在案几上,将他仔仔细细从浓密的墨发上,到高挺的鼻、一如既往的长睫毛上打量个遍,这才满意了,他的安儿眸中没有愁苦,但他还是不放心,问道:“这些年,你去哪了,孤找你怎么都找不到。”

  司马佑安嘴角噙着笑说道:“舅父放心,我流落在外后,便被汝南袁氏家的嫡女捡了,跟着她寻亲,没受什么苦。”

  汝南袁氏?那个已经衰败的世家。

  司马冉泽点点头,打定主意日后会亲自拜谢,又问:“安儿跟舅父不亲近了,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了舅父,你若不吃苦,如何会说的话?”

  已经经历过的事情司马佑安不想让舅父担忧,便道:“机缘巧合罢了,我已认了汝南袁氏家的嫡女为养母,日后定要介绍给舅父相识,家中还有一阿妹、一阿弟,且有一叔父。”

  家里家外的,司马冉泽的醋坛子都要打翻了,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就成人家家的了,但想到要不是人家,安儿只怕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便委屈地咽下了酸水,拐着弯的问他家里人的情况,自己的事情可以轻描淡写的说了,可他总能从养育他的家人的身上找到安儿成长的痕迹。

  司马佑安眼神温柔下来,从袁依婉一介嫡女自己学烙饼,说到家里不省心的阿妹整日奇思妙想,然后说起为了自己在抱朴真道观当道士,两人说什么也要跟着。

  在听到他们打鱼卖鱼肉夹馍的时候,司马冉泽就控制不住又红了眼眶,手背上青筋蹦出,强忍着脑中针扎般的痛感,催促他继续说。

  抱朴真道观,小道士口粮都没有还要收留他,而后天降大雨,抱朴真道观因预测有功被百姓信服,捐钱的人多了,情况慢慢好转,他这才舒了口气。

  接着造纸做生意,抱朴真道观有了钱,也吸引了太史令的官员们的到来。

  听到这,司马冉泽愤而“啪啪”拍着桌子:“遇到太史令了你怎么不跟着他们回来!谢烁那两眼睛是瞎的,竟然没认出你来!”

  说完,他又仔细打量他一身衣服,瞬间明白安儿就是那个一直给他吃大药丸的道士,不是安儿的话,有谁会关心他的生死。

  他为自己因推却晚见到安儿气得胸膛起伏不定,都怪他,都怪他!

  司马佑安猛地站起,看着突然抱紧自己头颅的舅父,颤声道:“舅父?”

  司马冉泽红着一双眼,头中的疼痛因刺激再也无法忍受,整个人倒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圈,饶是这样,在司马佑安过来看他时,他还大叫着让老宦官拉走他,他不要让他的安儿瞧见自己这副样子!

  “走,走,带着他走!”

  前世,饶是司马佑安见过无数次舅父发病的样子,再次见到依旧心如刀割,他不顾老宦官的急切,蹲下身强硬地为舅父把脉。

  而后对老宦官道:“拜托公公,为我取副针来。”

  说完,他跪坐在地,将舅父的头放置在自己腿上,轻柔地为他按着头。

  看着陛下乖巧地被司马佑安按在腿上,老宦官拿衣袖擦擦眼睛,说道:“奴这就去!”

  作者有话说:

  司马冉泽:我奔跑着,开心的像是要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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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孤有子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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