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鸢笑笑,嗓音温柔地和她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再回到娱乐圈的打算。只是时意是我的朋友,以前帮过我,所以我也来帮她这次忙。”
苏时意能够结识时鸢也是一次偶然的契机。
那次是她和殷子墨一起出席一场酒会,时鸢独自一人在酒会上被人刁难,酒洒了满身,还是苏时意主动出面帮她解围,又借给她了一套新的礼服裙。
当时在构思新品的宣传纪录片时,苏时意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请时鸢来拍摄。
纪录片的主题和立意和女性主义有关,她想要尽可能地突出女性身上柔软却坚韧的美好性格,恰好与时鸢周身的气质相符。
于是苏时意就斗胆去问了时鸢。
没想到时鸢竟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拍摄进行得非常顺利且快速,明蔷本来就是一个足够有灵气的摄影师,而时鸢又是拍摄经验足够多的影后,两个人搭配下来,进度飞快,不到晚上就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任务。
随着外面太阳落下,苏时意也满意拍板收工,感激地望向时鸢:“今天辛苦你了时鸢,晚上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时鸢笑着婉拒,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马路边,“我就先不了,我先生来接我了。”
苏时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路边停着一辆低调的豪车,一道修长的身影倚靠在车旁。
“裴忌,这位就是苏时意。就是我之前跟你说,酒会时替我解围的。”
时鸢这样说完,裴忌才终于正眼看向苏时意。
男人的五官俊美锋利,额发垂眼,轮廓线条略微带着些戾气,目光也冷,仿佛只有面对时鸢的时候,神色才是温柔的。
苏时意微笑,礼貌道:“你好裴总。”
裴忌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你好。”
不过也仅仅是这简短的一句,他便又收回目光,抬手轻揽住时鸢的肩。
他的眉眼也柔下来,“回家吧,裴太太。”
时鸢白皙的脸微微红了,和苏时意说了声再见,夫妇两人便相携着上了车。
这让苏时意的眼中忍不住升起一股羡慕。
她之前也听说过不少关于时鸢和裴忌的事,都是闻凝给她讲的。
两个人在一起的过程挺曲折的,不过幸好结果是好的。
而这位裴氏总裁呢,还真的跟传言里的一样。
只要时鸢一有外出工作的时候,就会雷打不动地亲自去片场接她下班。
而有时鸢在的地方,他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看着两人登对的背影,苏时意又忍不住轻叹一声。
神仙爱情,真羡慕啊。
*
忙完工作,已是深夜。
苏时意晚上还去了一趟医院,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简单洗漱了一下,她就累得瘫倒在床上。
她举起手机,打开微信,又刷新了几次。
整整一天了,殷延都没给她发消息。
虽然以前他也不怎么主动给她发就对了....
苏时意随便划拉了一下聊天框,发现每次基本都是她发个不停,殷延回两句。很少的时候是他主动打电话过来。
她咬着唇,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犹豫了半天,苏时意还是关掉手机,把脸埋在枕头里,轻叹一声。
算了,还是明天睡醒再给他发吧。
*
次日一早,苏时意是□□洗店的一通电话叫醒的。
她这才想起,上次把殷延西装送过去之后,她就一直没来得及去取。
等从干洗店里出来,苏时意拎着袋子,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殷延发了条微信。
苏时意:「西装什么时候还给你?」
过了十分钟,她忍不住去看手机。
没回。
一直到中午,苏时意还在拍摄现场监工,大家都坐在一块吃饭时,她抱着盒饭坐在旁边,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翻看手机。
没回,还是没回。
苏时意蹙起眉,心里说不上来的憋闷。
他有这么忙吗?忙到连手机不看?
就在她握着手机时,许恒瑞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说是刚好路过摄影棚外,顺道来给她送和殷氏旗下酒店签约合作的合同。
签完合同就意味着,以后拾遗香水洗护产品的销售链算是彻底跟殷氏集团捆绑在了一起。合同签的是短期一年,利润也都按照苏时意一开始说好的,她薄利,不占他们任何便宜。
在休息室里检查好合同签完字,许恒瑞就要走了。
苏时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叫住他:“许助理,殷延他..这两天很忙吗?”
许恒瑞神情微顿,很快恢复自然,面不改色地回答:“是的苏小姐,殷总这几天出差了,工作的确很忙。”
苏时意目光微动,也没拆穿他的谎言,只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
如果殷延真的出差了,怎么会不带上许恒瑞一起。
苏时意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口巨石,酸涨得不行。
他躲着她做什么。
*
当晚,苏时意又是在公司泡到深夜,接近十二点才打车回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她差点在出租车上迷迷糊糊睡着,醒来下意识看了眼手机。
依然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复。
苏时意甚至想把他落在她这的那两件西装外套都扔了。
心口憋着一阵委屈,小腹也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亲戚快造访了,让她整个人都说不出的烦。
消息不回,又好像在躲着她,他一个男人怎么比她还善变?
苏时意想不明白,而且越想头越痛。
刚到家楼下,她就看到旁边停了一辆极其骚包的银色玛莎拉蒂,一个年轻男人倚靠在车旁。
看见唐子骁站在那,苏时意不受控制地皱起眉,语气不耐。
“你怎么在这?”
唐子骁挑眉,懒洋洋开口:“你把我电话拉黑了,我这不是当面来问问你吗?”
苏时意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好笑道:“我都把你拉黑了,你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
“我是怕你后悔了,”唐子骁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你最近应该都没见到殷延吧?我可听说殷老爷子和白熙最近张罗着给他安排和沈家的婚约呢。”
“怎么,你还打算执迷不悟下去?合作的事真不考虑了?”
苏时意轻笑一声,目光直直射向他,半点没被他忽悠到。
她字字珠玑:“唐子骁,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是殷延的手下败将吗?因为你永远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入流的阴险办法来竞争,永远只会想方设法地去利用别人的弱点或缺陷,你这样的人,跟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一辈子都只能躲在暗处偷窥。”
苏时意红唇一勾,目光不屑,也不打算掩饰:“我告诉你,少沾沾自喜了。就你,连殷延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他看不见颜色又怎样,哪怕他有再多不好,都比你这种人强一万倍,你连做他的对手都不配。你要是觉得殷延可怜,那你就太可笑了。”
闻言,唐子骁脸色一变,紧接着就又听见她冷哼一声。
“想让我帮你,做你的青天白日大头梦去吧!”
说完这句,苏时意猛抬膝盖,狠狠朝他的胯部顶去。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唐子骁根本没防备,一下子被她偷袭了个正着,裆部传来的剧烈痛感疼得他猛然哀嚎出声。
苏时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恶狠狠道:“再来骚扰我,我见你一次踢你一次。”
丢下这句,她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着公寓楼门走去。
有唐子骁这个垃圾送上门来给她出气,苏时意堆积了几天的郁气终于散了几分。
她刚抬脚走进公寓门,就看见黑暗里,一道颀长身影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几乎快要与暗处的阴影融为一体。
苏时意吓了一跳,直到外面的月光照进来,映在男人深邃的面容上。
是殷延。
她顿时愣住。
明明才几天没见,可她却觉得殷延看上去竟然瘦削了些,脸部的线条更加锋利,身上的领带也有些散。
才靠近他一点,苏时意就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她和唐子骁说的那些话,他又听去了多少?
月光隐隐绰绰地从云层的缝隙里钻出来,照亮楼道里的身影,也将殷延神情暴露无遗。
他的眸色很深,里面的情绪太晦暗隐忍,苏时意看不懂,只觉得危险。
对视了几秒,殷延忽地出声:“答应他了吗?”
他的嗓音喑哑,回荡在幽静空旷的楼道里。
苏时意没回过神:“什么?”
殷延又哑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答应他。”
苏时意动了动嘴唇,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