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正在公司对面的快餐店里,刚拿到餐盘坐下来。店里人多,对面还有一个拼桌的女孩子。
陈缘捂着话筒,“妈,我在外面吃饭呢,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信号不好。一会儿我吃完了给你打过去吧。”
陈缘兀自解释一番就挂了。
然而电话才断,李美凤电话又过来了。
陈缘心里有点不详预感。
“喂,妈,什么事啊?”
“你那什么破电话,一讲正经事就听不见!”
“什么正经事,二姨家里还好吧?”
“不是你二姨,是你。我有事要问你。”
李美凤口气不善,陈缘心不由一沉。好多年了,李美凤一用这种腔调跟她讲话,准没好事,通常都会不欢而散。
“什么事啊?”
陈缘将电话换到右边。
“昨天,你跟谁吃饭去了?”
陈缘一顿。李美凤乘胜追击,“是谁?”
刚才陈缘还嫌菜里排骨太少,这会儿她却有点吃不进去了。
“谁又跟你说什么了?”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管是谁干什么?我就问你你跟哪个不正经的在一起?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回事?”
“哎哟,妈――”陈缘拉着长音,心绪乱到极点,筷子一撂,吃不进去了。
对面桌的女孩子大概是听了个大概,专心吃饭,却让陈缘无心再坐下去。
陈缘握着电话走出饭店,在大太阳底下打了个喷嚏。
“你不是说再也不干涉我了吗?这才几天就反悔了?”
“陈缘,妈都是为你好。一个杨子一还不够吗,你上哪又认识个不正经的人。我听说他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白天戴帽子口罩,手上还有伤!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人混,能是什么好东西!”
“妈,你想多了。那就是一个朋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
“你还为他说话,你这真是活活要气死我。一点没长进,跟当年一个德行!”
“妈,您到底要我怎么样您才满意,您干脆把我绑起来算了。”
“你还跟我顶嘴!”
陈缘很无奈,“妈,我这段时间已经很累了,我什么都不想说,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先挂了。下午还得工作,您总不能让我把工作丢了吧。”
“行,陈缘。你必须给我一个准信,你跟周锐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这么不懂事,好男人都跑光了,专门挑那些没人要的货,真是气死我了!”
李美凤气哼哼地挂断电话,捂着胸口大喘气。
李美琳抱着外孙循声而来,“这是怎么了,又跟孩子生气?”
李美凤大叹一声,“哎呀,你可不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整天变着法的气我。以前那个杨子一好不容易算过去了,现在她又不知道在哪认识个不正经的人。你说她怎么就不能找个正经男人嫁了呢?”
李美琳劝道,“姐,缘缘也大了,自己有判断力,你还能看她到什么时候。她自己的路,怎么都得自己走,别人再怎么拉都不好使。”
“她爸没的早,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扯大我容易吗?我不就想她能嫁个好男人,有个稳当日子过。我这个想法有错吗?哪个当妈的能让孩子去吃苦受罪!我这个心啊,怎么就没人懂啊?”
李美凤抹起眼泪,唉声叹气。
*
程建一点多刚给大伙儿开了个会,把项目各个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工作进度讲明。陈缘既然回来了,就跟着一块做。公司不养吃白饭的人。
会后,程建把陈缘叫到办公室,讲了讲侵权那事。
程建:“那个事,怎么样?”
陈缘:“暂时没什么动静。他要是想起诉我们,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
“怎么说?”
“感觉。”
程建笑道,“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不得不信。这回我也跟你有同样的直觉。我这有个东西,你给他带过去。”
程建随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包裹,硬纸壳包装,很贵气。
“这是什么?”
“法国来的红酒,价格不菲。”
“那我们约什么时候见面方便?”
程建摇摇头,“我这边你也看见了,事情太多走不开。你替我去吧。”
陈缘想了想,高进如今住他家里,见面的确会有诸多不便说不定还得穿帮,不好解释。
“那行吧,有事我再告诉程哥。”
“嗯,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