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九千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
就差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陈二宝看了。
但陈二宝依旧觉得不满意。
因为幻九千的话,根本没有什么意义,通篇都是――别招惹怖拉修,否则必死无疑。
咔嚓!
突然一声脆响,是陈二宝捏碎了扶手。
“不管怖拉修是谁,都必须要救回小美。”
“顺便,还可以完成光之城主的遗愿,把悬空城带回悲鸣墓地,解除那些龙人身上的诅咒。”
陈二宝很佩服光之城主,哪怕身死,依旧守护着自己的子民,这种意志,值得任何人钦佩。
见他执迷不悟,幻九千叹了口气。
“陈大人,相信我,进攻怖拉修,将会成为你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哪怕火焰家族和缥缈仙城愿意倾尽全力帮你,你也必输无疑。”
如今的怖拉修,可不是两千年前的怖拉修了。
他,被誉为悲鸣墓地第一妖。
幻九千瞥了小龙一眼,继续讲道:“哪怕是真龙一脉,都不敢硬碰怖拉修的锋芒,你们……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东部吧,否则,怖拉修会杀了你的。”
实际上,幻九千是在激将。
他迫切的想,陈二宝去找怖拉修的麻烦,这样,陈二宝就会死在悲鸣墓地,而他,说不定能活下来。
陈二宝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因为在陈二宝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
他可以被欺负,但他的朋友不可以。
小美,就像是她的妹妹。
妹妹被擒,他岂能袖手旁观?
陈二宝右手一挥,封住了幻九千的修为,然后将其收进了水晶棺,陈二宝虽然恨他,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处理好幻九千后,陈二宝给百里追风发了一个传音。
晚些,百里追风赶到。
今天的百里追风,穿着一身白色汉服,手拿折扇,就仿佛是刚从某个诗会,饮酒作乐归来的风流才子一般。
他最近,的确有些春风得意。
大将军死之前,他是儒将,平日喜欢饮酒作诗,躲在后面出谋划策,大将军死后,不得已才站到幕前,抗下所有。
陈二宝的强大,让他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大将军,你召某来所为何事?”百里追风好奇的问。
“你知道怖拉修吗?”陈二宝开门见山。
“怖拉修?”
百里追风愣了一下,脸上愉快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忌惮:“在神魔战场中,万族林立,其中,人妖魔三族,都有各自的分支,比如,火焰家族,比如,楚国,缥缈仙城,比如熊妖,狐妖,等等……”
“人族各大势力,势均力敌,互相帮助也互相较劲,分不出高下。”
“可在妖族,怖拉修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妖。”
百里追风深吸一口气,继续讲道:“第九邪神,怖拉修!据传,他的本体不是龙,却吞噬了无数真龙血脉,让自己,拥有了龙的力量。”
“他最著名的战斗,就是毁灭了龙人一脉悬空城……”百里追风像是个说书先生一样,侃侃而谈,却被陈二宝打断:“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这些,他在幻九千那听腻了。
他开口讲:“我妹妹被怖拉修抓去了,我想抢回来。”
“敢抓大将军的妹妹?那咱们当然是……什,什么?怖拉修抓了大将军的妹妹,大将军要抢回来?这,这……”说到一半,百里追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手中的折扇,都惊掉了地上。
陈二宝点了点头,道:“她是我的神宠,但,和我妹妹没有任何差别。”
陈二宝右手一挥,大厅中出现了小美的图像。
百里追风想起,陈二宝之前让人调查过小美的线索,但却根本没有想到,这神宠,竟然是被怖拉修给抓了去。
他陷入了沉思。
拔魔军,在悲鸣墓地中驻扎了数千年,可以说,他们和幻九千一样,见证了怖拉修的崛起。
尤其是最近两千年,怖拉修以一种拉枯摧朽之势,横扫妖族,成就了他悲鸣墓地第一妖的绝世威风。
最可怕的是,怖拉修仿佛,可以吞噬别人的血脉,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甚至对外宣称,自己才是正统龙族。
而真正的龙族,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这件事听起来非常的玄幻,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沉默了许久,百里追风缓缓开口:“大将军,你可能不太了解,怖拉修的恐怖,他……”
百里追风在迟疑,因为他和幻九千的想法差不多,去找怖拉修的麻烦,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陈二宝打断了他的话。
起身,淡淡讲道:“百里追风,我知道怖拉修很强,也知道,我刚加入拔魔军没有多久,没权利也没资格让你们为我去慷慨赴死。”
“所以,我现在不是在要求你和拔魔军,跟着我去进攻怖拉修。”
“我是在向你咨询,怖拉修的位置,弱点,擅长的神术,以及他的实力和他的手下实力。”
这让百里追风有些不解,他抬头,目光迟疑道:“大将军,一个神宠而已,为了她,与怖拉修交战,不值得。您若是喜欢小狐狸,我可以替你再找一只,保证比她还可爱。”
“她不是神宠。”
陈二宝眼中露出一丝冷漠,道:“她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是我可爱可亲的妹妹,是我无法抛弃的家人。”
“别说是怖拉修,哪怕是超越上神的无敌存在,我也……要去。”
陈二宝声音平静。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意志。
这一幕,让百里追风赶到不解。
一个神宠而已啊!
他们也有神宠,他们和神宠感情也很好,可,为了神宠去送死,他们做不到。
可,鬼姐和许玲珑,却懂陈二宝的感情。
陈二宝进入神界后,孤苦伶仃,是小龙和小美陪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是小龙小美陪着他,交手各路豪杰。
那种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主人与宠物。
是,无法割舍,无法抛弃的家人。
家人有难,岂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