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弟妹王月琼是个再温柔不过的性子,能被气得晕倒,原话肯定十分难听。
“好啊,还敢说和你没关系!现在人昏迷不醒在医院住着,我等着你来出医药费!”
医药费其实是小事,李淑琴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池母梗着脖子,不服道,“凭什么叫我出钱,我就不出,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宝镜早知道她又多么不要脸,笑容发冷,“那就到你单位去反应情况好了,你姓段吧?在蓉城自来水厂上班,有个儿子在蓉城七中念高一,叫池羽是不是?”
池羽他妈的确姓段,叫段红。
宝镜揭了她的老底,段红自然震惊。不止是她,在场其他人也想不明白,宝镜为何会认识段红,还了解她家庭情况。
宝镜慢悠悠道,“我好像忘了自我介绍,我也是蓉城七中的高一生,和池羽是同班同学……我看今天的事要是传到学校,池羽也没脸做人了吧。”
段红像被人打了一棍,脸上表情红红白白的。
儿子最好面子,今天的事要是传到学校,段红都能想到家里肯定会发生一场大地震――其实王月琼的病要是花钱多,池家也逃不脱要被扒掉一层皮。
宝镜一张嘴就捏住了段红的软肋,她收起了嚣张的态度,眼神闪烁不定,开始考虑怎么把事情糊弄过去。
假如段红一开始态度诚恳,能好好道歉,宝镜纵然心中厌恶此人,还不至于要如今迁怒。
李淑琴更是大度饶人的性格,可惜段红最好面子,让她低眉顺眼软语道歉,比杀了她还难受。
“小镜你知道她家地址和工作单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先上楼去看看你婶婶。”
宝镜点头,母女俩都没有耗更多心思在段红身上,将她撇到了原地。
“这时间点,店里生意肯定受到影响,多谢今天大家齐心将月琼送来医院,剩下的半天就不上班了,放半天假,你们先回去吧。”
李淑琴不是个剥削人的老板,母女俩消失在楼梯间,段红还呆呆愣愣的。
几个服务员看她都很不顺眼,其中有一个轻哼了一声:
“有些人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般,得罪了我们老板,看看是什么结局。”
女性爱八卦,闲来无事时,服务员们就喜欢八卦一下老板家的背景。最初是从南县起家的没错,听说连供销社的铁饭碗都辞职了做生意,不过等连锁店开到了蓉城,低下的二三十个员工也有人看出了名堂。
同样是做生意,别人有地痞流氓敲诈,有这个局那个局不时找找麻烦,李淑琴的小吃店却顺顺利利的。
总不能都归功于李淑琴的运气,渐渐就有人传李淑琴其实极有背景,开小吃店就是兴趣所在。
段红都女服务员语气中的笃定和底气给唬住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是现在上楼,给那个女老板道个歉?
段红下意识摇头,她可丢不下那个脸。段红不要脸,还得给她家老池留面子呢,大小都是个领导。
……
“小镜,你婶婶啥时候才能醒?”
王月琼的手冰凉冰凉的,就像寒冬腊月提早来临。徐海昌想把手给她捂暖和,搓了半天愣是没有好转。
老实人心里着急,忍不住追问起懂医术的侄女。
“婶婶的病,生气只是一个诱因,她现在身体情况很奇怪,我还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病例,需要花时间观察研究下。海昌叔你别担心,婶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徐海昌提着的心落下一半,有文化的人说话很得人信任,宝镜一向都很靠谱。
想叫徐海昌另一半悬挂的心落下,非得等王月琼安然无事方可。
徐宝珠有些害怕,紧紧牵住宝镜的手,“镜子姐,你救救我妈。”
宝镜紧紧回握小堂妹。
她自然会救,病床上躺着的女人,不仅是海昌叔的老婆,是她的堂婶,也是上辈子那个羸弱却心善的养母!
养母人事不省,宝镜自己都寝食难安,势必会倾尽全力救治。
……
段红恍恍惚惚回家,丈夫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外出踢球的儿子一坐到饭桌上,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池羽吐出嘴里的鸡蛋,“妈,这菜太咸了吧?”
池羽喝了一大杯凉白开,才冲淡嘴里的咸味儿。
池父伸筷子夹了一撮,放嘴里咀嚼几下,眉头也皱起,“最近盐降价了?做菜都不用心,池羽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学习任务也重,可经不起耽搁。”
鸡蛋也是要凭票供应的,池父手里有点小权,能分到更多肉票和蛋票,可也不能这么浪费不是?
儿子丈夫都在批评她,段红十分委屈。
池羽惊讶的发现,不过是随口抱怨一句菜太咸,他妈下一刻就红了眼眶。
池父也急了,“咸就咸呗,还能下饭,好端端你哭啥,没得把运气都给哭没了。”
段红双手掩面,声音哽咽道,“你们爷俩还有空吃吃吃,我今天被人讹上了,还不知要咋办!”
池家父子都没听懂,段红却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你这孩子,没事儿和班上同学说家里详细情况干啥,现在就是想不认账都躲不过。”
“到底是怎么了,好好说话!”
小有权威的池父喝斥出声,段红抽抽噎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描述中自然带着主观色彩,把她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冤枉的白莲花,不管是晕倒住院的王月琼,还是小吃店的女服务员,包括宝镜母女,都是要为难她的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