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一天中她使用太阴次数超过三次,累积使用时间超过三十分钟,再勉强自己就会损伤精神力。三年后,她对太阴镜的掌控力度起码增加了一半,而这,便是体内经脉中流淌的内力带给宝镜的“福利”。
本为了学武,结果反而先学了一身医术。
而为了辅助针灸之术的武,反过来又促进了宝镜掌控太阴镜的能力。
冥冥之中,好似一切都被看不见的命运串在了一起,宝镜不由想起两年多前,自己在青城山地摸索着吐纳法门的一幕:
她当积攒下的月华珠一把把当糖豆子吃下时,虽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心里已经有了诸多猜测。
宝镜曾观察过李淑琴服用月华珠的表现,不过是出了黄褐色的汗渍,皮肤也不是一天变好的。宝镜准备用月华珠来疏通体内堵塞的经脉,好摸到吐纳气感。可她太心急,也对自己太心狠!
整整一百多颗月华珠,和吃几颗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饶是月光精华是最温和不过的,在她吃光了珠子后,四肢百骸也疼痛到了极点。
阿华曾威胁王金顺,说能捏碎他全身206块骨肉。
这种酷刑王金顺没能尝试到,宝镜反而亲生试验了一次,仅仅一次,让她痛不欲生。月华珠的效力攻击洗涤着宝镜体内堵塞的奇经八脉,呼啸的药力恍若万马奔腾,她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住?
痛晕过去那刻,她犹自在默念着功法口诀,试图找到气感。
早出未归,一直到傍晚,昏迷的宝镜才被冯堂和祁震山找到。
她整整昏迷了三天,并且全身忽冷忽热像是怪疾,冯堂给她把脉,却被宝镜体内的气流将手震开。冯堂便断定,宝镜是另有奇遇,正在借助外力强行打通体内经脉。
“我原本只打算教她普通医术,小徐记忆力不错,可学武,的确没那个资质。”
宝镜的执拗让冯堂很为难,他也是欣喜宝镜在医术上的潜力,才忍不住将吐纳功法教给她。原想着,三年时间,她能摸到内家吐纳的大门就算不错,他也能将针灸之术传下,过个一二十年,宝镜或许能触摸到他针灸术的精髓。
哪曾想,宝镜对内家吐纳的执著叫人害怕。
只用了短短半月,她就记住了所有的人体穴位和奇经八脉,冯堂认为她三年都找不到气感,宝镜在弄懂功法后,居然就要借用外力强行打通经脉……
冯堂的解说,祁震山根本不管。
“她现在搞得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不管,你把我徒弟赔我!”
祁震山不讲理,把阿华都叫上山了。
阿华有一身了得的外家功夫,可他凛冽的进攻,在冯堂眼中就像小孩子的杂耍。
冯堂轻轻一推,阿华就得倒退十几步,能打断树木的寸劲,打在冯堂身上就像陷入一团棉花,如沉大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她醒来了,必然能得偿所愿。”
祁震山眼珠子都急红了,冯堂根本不理他。
那一次,自己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最后居然是被饿醒的……醒来后,浑身被包裹在汗渍茧子里,简直能迎风臭十里。
宝镜站在天台上,静静等待太阳升起。
冒失莽撞,虽让师傅和冯老前辈担心,宝镜依旧不后悔。
缓缓吐纳着,感受着生生气息在体内流动,宝镜随意捡起天台上一块顽童丢弃的鹅卵石,内劲在手心流转,她轻轻一握,再摊开手掌时,鹅卵石不见了,她掌心只有一堆粉末。
寒冬的晨风一卷,掌心的粉末就无影无踪。
看,她为何要后悔?
除了能更好掌控太阴镜,除了能使用奇妙的冯氏针灸术,内家吐纳带给她的,就是这样不符合物理常识的力量!她的“力”作用到石头上,能轻易捏碎它们――而这,仅仅是她练了两年的效果!
只要有太阴镜一日,就能源源不断为她凝练月华珠。
而月华珠,最终会帮助她吐纳练功,就像话本小说中的“丹药”。
宝镜居高远眺,感觉整个南县都在自己脚下……有了澎湃的力量,她未来的征程,不仅是小小的南县!
……
大年初一早晨,徐朗醒来,李淑琴特别留心了一下,小儿子偶然的咳嗽声果然不见了。
“还真神了?”
李淑琴小声嘀咕,宝镜恰好结束了每日的“晨练”,推门回家。
徐朗瞧见宝镜,在床上蹦来蹦去,闹着要让宝镜给他穿衣服。难得在家陪陪弟弟,宝镜自然应允了。看着女儿耐心细致给徐朗穿毛衣,李淑琴心生感慨,好似就是前几天的记忆,宝镜还是那个赖床不起要妈妈穿衣服的小姑娘,一眨眼,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爸出去了?”
宝镜随口问道,李淑琴撇撇嘴,“下乡去给你爷爷奶奶送年货了。”
宝镜点头,这是应该的。
“我奶最近没来家里闹了?”
“闹有什么用,监狱是你爸开的?”
徐海霞两姐弟就是拐卖徐朗才入狱的,当时有秦善民打招呼,两人都是从严判决。一开始徐老太是很不畅快,隔几日就要去徐海东单位闹一场。单位虽然同情他,可影响实在不好,逼得徐海东再次有了辞职南县的念头。
李淑琴考虑的长远,做生意虽然赚钱,家里人也需要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谁知道生意是否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丈夫再辞职,到时候就真的全无退路。李淑琴劝住宝镜爸,她也豁出去脸面了,自己跑回去徐家村,当着村里人面把徐老太的所作所为讲了,放话道:
“您要是继续闹也行,闹得海东辞职了,我们干脆全家搬走,您到时候就叫坐牢的徐海霞两姐弟负责二老生活费?”
徐老太很像硬气点将大儿媳骂个狗血淋头,想起呆在家里不上班的小儿媳,和嗷嗷待哺的亲孙子徐城,老太太就熄火了。
村里人也劝,说徐海东作为养子,对徐家二老已经足够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