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拿不稳“哐当”落地,柳三愣是不怕那些怪虫子,一下给抢到了自己手上。
抢到手上也不放心啊,铁疙瘩一样的大汉,手掌碎个山核桃都没问题,愣是把许晴的小笛给捏碎掰断了。
许晴捂住手腕,气得心肝儿疼。
她一生气,蓝蝴蝶又再次绽放,一只蓝幽幽的蝴蝶触须快如闪电伸出来,直接洞穿了幼荷的胸腔。
“幼荷!”
“幼荷……臭婆娘,老子和你拼了!”
那蓝须很是古怪,许晴指挥着触须乱舞,柳三几人红着眼只管拿枪往她身上招呼。
许晴中了几枪不知道,这女人见小笛碎了就没心思再留下去,往墙边一靠,脚下就像有风一样翻过了墙。五柳也不敢去追,一来怕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二来幼荷的情况太不妙了。
柳大把幼荷抱在怀里,拖了衣服紧紧按住幼荷的伤处。
根本没用,血像从自来水管里放出来的,阀门一开就堵不住,不到两分钟,幼荷脸色白中泛蓝,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老三,你去准备车,我们送幼荷去医院!”
柳大吩咐道,柳三忙不迭点头,就往院子外冲去。
幼荷也没拦他,她失血过多,连说话都费劲。
“……快去看看公子。”
其实削掉了小笛,就算暂时保住了六公子的平安,不过幼荷一心为主,总想一举解决掉隐患,才被许晴重伤。
这时候,她费力说出口的话,还是担心六公子。
五柳并不觉得奇怪,他们自小就接受杨家的恩惠,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是能替六公子舍命的。
不过幼荷的情况很不好,大家都有些悲伤。
柳二返身往屋里跑去。
一会儿他把六公子给扶了出来。六公子本人的情况也很不妙,看人都是迷瞪儿的,大概还没习惯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六公子已是被蛊虫夺去了意识的。
情况再怎么糟糕,好歹也是活着。
柳荫街的动静,瞒不过那位神通广大的徐医生,徐医生一时被绊住了也不怕,等她过来,就能保住公子的平安。
幼荷脸色惨白,心中有口气松下去,整个人情况就更不妙了。
柳三把汽车给开到门口了,冲进院子里要抱着幼荷上车去医院。
他手里还捏着一个瓷瓶儿,从前他被闵封岳抓伤,宝镜亲自给熬制的药膏,止血效果一流,去腐生肌,柳三根本舍不得用,还留了这么半瓶儿,也是刚想起来赶紧给拿来。
他把药膏给幼荷抹在伤口上,大家都对徐医生出品的东西报以信心。
不过此次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幼荷的伤口流血不止,哪怕是宝镜的药膏也没办法――宝镜给柳三炼药时,还没去过医仙谷,也不懂得沟通天地元气。许晴已经练得一身邪术,初窥玄门。仙药治凡伤是大材小用,可凡药治疗邪术伤害,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柳三急得满头大汗。
“幼荷,我们带你去京大!”
找徐医生,只有小徐医生才能治估计。
幼荷脸上泛着蓝光,费力摇头,“不必了,我大概是活不了啦……”
她自觉自己无法再坚持几分钟,根本撑不到京大。
幼荷看着六公子的眼神有些忧伤,六公子将头偏到一边,害怕自己会当着部下的面落泪。
“柳大,抱她上车!”
他头还在剧烈疼痛,是刚才蛊虫骚动留下的后遗症。
但六公子根本不在意头痛,他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幼荷死。从他废了双腿寓居在柳荫街,就是幼荷在照顾他,一个花样女子,熬成了秦善存口里的“幼荷姐”,幼荷在六公子心目中,早就不是什么下属,不是什么保姆,而是他家里人。
幼荷也不和六公子争辩。
她习惯了听从六公子的吩咐,何况现在没说一句话都是那么费力,幼荷还想替自己省下几分力气。
柳大不仅把幼荷抱上了车,六公子同样到了车子后座。
哪里还顾得上带轮椅,幼荷被放在了六公子膝上,他苍白瘦削的手紧紧按着幼荷的伤口,鲜血从六公子的指缝里流出来。
柳三发动汽车,六公子低声道:
“幼荷,坚持下去……我还离不开你。”
幼荷平日里人淡如菊,此时倒笑弯了眼睛。
她也舍不得离开公子呢。
受病痛折磨,颓废了这么多年的公子,她还没有亲眼看见公子康复站起来,怎么舍得闭眼?
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一点一滴流逝,幼荷笑弯了眼,也笑得泪水溢出。
“公子,对不起。”
她还有好多话想对六公子说,却没有力气说出口了。
幼荷情不自禁往六公子怀里靠了靠,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