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颜书骨气摇头,“我不吃。”
蒋云宁似笑非笑,“不吃也可以。那就不准打电话。”
蒋云宁作势要收回手机,颜书一急,拉住了蒋云宁的手。
“吃,我吃行了吧。”
颜书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一碗饭。
蒋云宁还给她舀了一碗汤。
“你最近瘦了不少。”
颜书不说话,一口气喝完了一碗汤。
一抹嘴巴,她就伸手要电话了。
“电话呢。”
蒋云宁没有食言,把电话递给颜书。
颜书松了一口气,第一个电话拨给了父母。
父母那边一点异常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还很诧异。
“你不是帮云宁那边处理蒋家那边的丧事吗?听妈说,云宁的亲人很少他现在一定很伤心,说不定还吃不下饭,你作为妻子要好好关心他……”
很伤心?吃不下饭?
颜书翻了个白眼。
“妈……”她打断了颜母的絮絮叨叨,“你……你们那边怎么样?”
颜书说着,声音有点哽咽,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切和平时一样呀。前段时间桑葚大采收,你爸酿了好多桑葚酒,就等你和云宁回来呢……”
“是吗?”颜书深吸了一口气,“那你们注意身体。我……我很快回来看你们。”
“回来什么呀?都嫁人了以为还是当闺女么?好好对待云宁,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颜书匆匆挂了电话。
她很想和母亲多说几句,可是怕说多了他们会察觉什么。
与其让父母一把年纪还操心她,还不如她把事情都解决了再回去。
父母已经老了,不要处处都想着还让他们来保护。
擦了擦眼泪,她问蒋云宁,“你给他们说了什么?”
“实话实说,你来北城帮我处理丧事。我失去了最爱的爷爷,心情很悲痛。”他一脸平静,眉宇之间隐隐能看出得意之色,见鬼的悲痛!
这人从来在她妈面前都是表现良好,以前他还觉得他温厚纯良,现在看来……
分明是她想多了。
程嘉琦的电话打不通。
颜书忧心忡忡,揪着蒋云宁问:“那个郑焱东是什么人?”
“骗子。谁给钱就帮谁做事。”
“那嘉琦呢?”
“应该没事。他骗财骗色,但不杀人夺命!”
这叫没事?
颜书好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想到这人当初在网上查了郑焱东,那个时候是不是就知道郑焱东是骗子了?一直不说,只不过想将计就计,让她更像一只好吃的饵。
颜书越想越悲伤,最后干脆不想了。
想太多,真的很难受。
蒋云宁收拾完厨房,还和她抱怨,说要请个佣人。
想来洗碗不是他的专长。
他的模样就像是云州一样,抱着她和他商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以前,温馨的过往,历历在目,回忆起来却格外寒冷锥心。
这人,到底有多大的心机才能在那么多事情后还这么坦然面对的?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颜母曾经说现在的夫妻情谊没有以前老夫老妻深刻隽永。遇到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常有的事情。
悲观的想,颜书也能理解蒋云宁的决定。
蒋家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是一个事业型男人,如果没有钱,没有权,他只会永远被人踩在泥地。
可问题是,为什么是她?
就因为年少是他的同桌?就因为一同参加过一次夏令营,就变成了他的棋子?
颜书想,她最恨的还是,蒋云宁从头到尾都在利用她,装得一往情深,情深不寿,其实是冷漠无情,薄情寡义。
恨呀,真恨呀。
可除了让自己胸疼心疼,对他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颜书想,到底是谁,世界上有哪个谁,能撕破蒋云宁的冷漠,狠狠刺痛他的内心呢?
她真是期望那一天。
因为有疼痛,才会懂得爱和珍惜。
☆、第49章 065-066
颜书无理取闹了一番。
就好像在刺激蒋云宁底线一般,处处和他作对。
蒋云宁爱干净,她偏偏不爱。她把家里搞得一团脏。
蒋云宁白天要出去上班,下班还要赶回来给她煮饭。
但每次她都吃两口就吐了,不吃,宁愿吃泡面。
她是挺作的,但让她心里更加不舒服的是,不管她怎么作,蒋云宁都表现出一副包容大度的模样。
他很辛苦。
她知道。
她想知道他最后的底线在哪里。
可是,在她面前,他的底线好像无底限一般。
这天晚上,颜书自作自受吃了太多泡面,终于吃坏了肚子。
半夜起来找药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还开着。
蒋云宁穿着t恤,带着黑框眼镜,坐在电脑前,手指横飞。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全部是拧掉的烟头,甚至他的嘴角还叼着一只。
他很努力。
努力地活着。
努力地想要更多。
那一刻,颜书忽然清醒地意识,她和蒋云宁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那么向往权利,只要是路上的拦路石包括她,都会一一铲除吧。
就如她人生的意义是谈谈恋爱好好幸福,蒋云宁的人生意义应该是得到权利,把所有欺负他的人都踩在脚下吧。
他们不是一路人。
他没有错。
只是不爱她而已。
大概,这世界上,除了权利,没有他更爱的东西。
颜书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她打了退堂鼓。
或许,这段婚姻,早在那一刻蒋云宁挂上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只是她,还在强自支撑。
颜书开始认真考虑离婚的事情。
也是那一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蒋云宁情根深种。正因为太喜欢,太爱,所以无法忍受欺骗和利用。
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假装爱我。
那样,只会让痛上在加上痛。
颜书决定和蒋云宁谈清楚。
利害关系,她都想好了。
现在的她,对蒋云宁来说,不是前进的基石,而是拦路的石头。
她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蒋云宁不是她记忆中沉默寡言的初中男同桌,更不是那云州那井底之蛙,他的人生才开始起步。
而她却要回到以前的池塘了。
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这个周末,颜书发现自己脑袋上的伤口疤痕掉了,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印记。
她摸着印记,心想这段婚姻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的。
起码,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疤痕,不是吗?
“要出去玩吗?”
“北城我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