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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心怀介弟 莫里 8996 2024-06-30 11:30

  底下有人追问:这是哪个剧组,这是哪个明星?

  虽然《狗肺之徒》还没开始大规模宣传,但已经过了选角时的保密期,现在已经有陆陆续续的资料放出。化妆师没卖关子,回复:这是《狗肺之徒》剧组,他不是明星,他是明星的助理。

  不过两天的功夫,这条微博转发量近万次,而且还在不断攀升中。有粉丝评论,说《狗肺之徒》剧组体现了男神andrew的一贯审美,就连一个小小助理都长得这么好看,这剧组整体颜值太高了。

  余知乐看到微博后赶快把事情汇报给徐盛尧和叶帆,需要他们定夺是否删除相关的内容。

  叶帆一听自己的照片居然在网上流传开了,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自己长得这么好看,真被人偷拍上了热门也在情理之中。

  余知乐尽职尽责的提醒:“小少爷,现在网络力量很强大,您毕竟是徐家的小少爷,再过几年您肯定要和徐总一同出现在社交场合的,现在这张照片把您盖章成‘明星助理’,会被社交圈传的很难听的。”

  叶帆不屑的说:“我有手有脚,自己工作领工资,今后被人问到了大不了说一句体验生活,他们有什么好瞎逼逼的?再说了,我长得这么好看,我家的挠挠又这么神气,不传我的照片传谁的,一扇猪肉坐在豪车里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的骄傲无比,根本不在意别人议论什么。能在自己最爱的明星身边做着梦寐以求的工作,领着一份微薄但是足以给他哥买领带的工资,他觉得还挺知足的。

  余知乐见说不动他,把目光转向徐盛尧,等他定夺。

  徐盛尧自然是向着他的宝贝弟弟:“钓钓的个人信息一直保护的很好,应该挖不出来什么东西。他们传就传吧,反正他们看得到摸不到。”

  第三十九章

  这次徐盛尧是忙里偷闲,才挤出三天的时间飞来探望叶帆。他本来只是单纯的抱着为宝贝弟弟过生日的想法,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并且取得了难以想象的进展。

  两人刚刚互通心意,就像是两块磁铁紧紧吸着对方不愿分开。可徐盛尧不能扔下公事不管,他是一个工作和个人生活放在同等位置上的人,所以虽然他心中极为不舍,但仍然让人收拾了行李,搬到了楼下的座驾上。

  叶帆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徐盛尧见他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模样,心里明白亏欠他,赶忙坐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徐盛尧问他:“舍不得我?”

  叶帆诚实的点点头:“本来之前看到你来还挺惊喜,感觉你能挤出三天已经足够长了,没想到这三天一晃而过,而且……”他小声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出发前,你说我还没走就开始想我了。”

  徐盛尧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心没肺的对兄弟的思念,和有泪有爱的对恋人的思念,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叶帆问:“你几点的飞机,还有多久要走?”

  徐盛尧看了看表:“我还能和你待半个小时。”他试着搂住叶帆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两人坐的很近,几乎是腿贴腿,徐盛尧只要稍微用力,叶帆就能倒向他的怀中。

  叶帆推推他,小声说:“余秘书还在呢。”

  “没事,”徐盛尧淡定回答,“他会装作没看到的。”

  在一旁忙里忙外收拾桌上文件的余知乐:“???”这对兄弟怎么又搂上了?

  房间内的氛围实在太古怪,余知乐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虽然在此之前,这对兄弟就关系亲密,但从未像现在这般,光是彼此对视就让外人觉得难以插入其中。

  他觉得别扭的要命,赶忙加快手中的动作。他把桌上的文件都收起来,顾不上整理就慌忙的离开了房间。他关上门时用余光往两人的方向瞟了一眼,光是这一眼就刺激的他心跳加快——

  一定是他看错了,要不然徐总的手怎么会往小少爷的怀里伸呢。

  他慌张不已,几乎是以夺路而逃的姿势冲向了自己的房间,他本想找个地方好好静静,谁想一开门,居然看到敖澜仁坐在自己卧室的地上,手里拿着一根香肠在逗狗玩。

  明明这次徐盛尧带着狗来探望叶帆,但除了第一天叶帆领着狗出去转悠了两个钟头以外,其他时间几乎都是敖澜仁在陪着狗玩。尤其在敖澜仁得知这只狗居然和徐盛尧的昵称同名后,恨不得把狗接回自己家里住,被叶帆拒绝后他也不生气,每天准时来找狗玩,拿着香肠嘴里喊“挠挠握手”、“挠挠转圈”,一看就是故意占徐盛尧便宜。

  见他出现在自己屋里,余知乐颇为无奈:“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已经交还房卡了,没地方待,来你这里陪你聊聊天啊。”一边说着,他一边拍拍大黑狗的脑袋,乐颠颠的说:“挠挠,给你余哥哥作揖!别让他把咱俩赶出去。”

  余知乐:“……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狗弟弟。”

  “我这不是怕它叫你余叔叔把你叫老了嘛。”

  “……我一定要和一只狗扯上亲戚关系?”

  敖澜仁一脸坦然的说:“又没让你和挠挠有血缘关系,喊你一声叔叔你又不吃亏,这是狗不是人,放心,它不会让你春节给他红包等他长大后还要托你给他安排工作的。”

  每次同敖澜仁对话时,余知乐经常容易陷入无言以对的境地。真是不明白这家伙嘴巴是怎么长的,经常能说出让人哭笑不得又无法反驳的语言。这种特性放到长得丑的人身上,只能算是油嘴滑舌,但是放到敖澜仁这种有颜有钱的人身上,便成了伶牙俐齿。

  其实敖澜仁除了嘴皮子利落,观察力也不低。他注意到余知乐进门时神情慌乱,所以才故意逗乐给他看。他见余知乐放松下来,便狗腿的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余知乐迟疑了几秒钟——老板的家务事他当下属的无权置喙,可敖澜仁也是老板的朋友——最终开口说:“我觉得……可能真如你所说,徐总心里的浪,把帆船给掀了个底朝天。”

  他说的比喻颇为隐晦,敖澜仁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呃,你是说老徐把叶帆操了个四脚朝天?”

  “……”余知乐后悔和敖澜仁说这些了。

  “我说徐惜弟怎么非要大动干戈的飞过来给叶帆过生日呢,敢情心怀不轨啊!”敖澜仁义愤填膺的说:“我得和他谈谈,叶帆可比他小十五岁,叶帆出生的时候老徐都上大学了,他这心态太不健康了,他这是恋童癖啊!”

  余知乐连忙拦住他:“等等,关键不在于小少爷比徐总小十五岁——更别提现在小少爷已经成年三年了,而是他们俩是亲兄弟啊!”

  “啊?亲兄弟又怎么了?”敖澜仁不解的问,“他们是同性恋,生不出孩子的,不用担心。”

  “敖三少,我觉得你逻辑有问题。”

  “明明是你不会抓重点好不好?”

  ……

  徐盛尧好不容易哄好了情绪低落的叶帆,答应他以后每天都会有一个小时的视频、即使再忙也要互传照片。叶帆抱着哥哥有些不愿撒手,但他们毕竟都有各自的工作,就算叶帆再任性,也不能抛下他在影视城的职责,就这么跟着徐盛尧回家。虽然他的助理身份渺小到很多人都不看在眼中,但这毕竟是他第一份工作,他自己还是非常看重的。

  叶帆想要把徐盛尧送到机场,但徐盛尧狠心拒绝了。一方面因为叶帆之前已经有三天未去片场报道,今天再去送行又要耽误不少时间,担心他被人编排;另一方面他害怕自己到了机场后,忍不住想把弟弟强拉上飞机打包带回家。

  明明他们昨晚才互动心意、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今天又要面临离别,这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为了缓解别离的伤感,徐盛尧关心起叶帆的个人生活。“钓钓,之前一直没顾得上问你,你在剧组这段时间,有没有交到什么朋友?”

  在叶帆重生之前,他的朋友都是那种酒肉朋友,一起飙车、一起逛酒吧、一起泡女人,甚至一起抽过大麻(这件事叶帆没敢让哥哥知道),重生归来后,他洗心革面扔下了曾经的一切,再没有联系过过去的任何一位“朋友”。其实他觉得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有哥哥疼,有男神看,根本不需要什么朋友。可是徐盛尧却不认同,爱情亲情固然重要,友情也不能少,只是叶帆之前认识的狐朋狗友很多都是看重他的身份围上来的,现在他“微服私访”“隐姓埋名”,说不定就能认识一些喜欢原原本本的他的人。

  叶帆的态度很无所谓:“朋友?其实我和剧组的人都没怎么说过话,也没想过和他们交朋友。”

  “这样怎么行?”明明现在两人已经成了恋人,但是在面对孩子气的叶帆时,徐盛尧总是情不自禁的摆出长辈的姿态。“人生路很长,而你还很年轻。能够交心的朋友不仅能让你可以分享快乐,也能一同承担烦恼。”

  好在叶帆并不讨厌总爱对自己说教的哥哥,毕竟以爱为名义的教育,他完全不想拒绝。

  他想了想:“其实我挺喜欢敖澜仁的,他虽然嘴巴碎,但特别仗义。只是我和他毕竟有年龄差,估计他只会把我当作你弟弟,不会放下身段和我交朋友。看来我得在我身边找找看有没有性格类似他的人,年龄差不太多,还能有共同话题。”

  徐盛尧不赞同的说:“说实话,钓钓你和敖澜仁性格太像,你曾经走过的叛逆路他全都走过。他是年过三十后看得多、想得多了,才成熟稳重下来。若你找了个和他相似的朋友,真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你们两人连主心骨都没有。我建议你最好找个性格互补的朋友,一个稳重成熟的朋友,总会在关键时刻帮得到你。”

  “哥,”叶帆笑盈盈的听完徐盛尧的长篇大论,眼睛滴溜溜直转:“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描述的‘朋友’是一个翻版的你?”

  徐盛尧先是一愣,接着哑然失笑。他关心则乱,明知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却下意识的希望钓钓能在自己的羽翼下一步步走完。“对不起,是我太自大,我太想把你护的妥帖,却忘了交朋友这种事完全没有什么模板与套路。”

  “有什么好道歉的?”叶帆搂住徐盛尧的脖子,把自己挂在哥哥身上。“你不要总想着让我交一个像你一样的朋友,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像你一样。”

  兄弟两人抱在一起又腻味半天,期间交换了无数个甜蜜蜜的亲吻,只可惜再美好的时光总有尽头。

  叶帆说:“哥,你现在还在试用期,我还没有真正爱上你,所以你还要再努力。回去后要多想我,你一日要吃三餐,那你一天就要想我四次。”

  徐盛尧笑着问:“那什么时候你才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这可说不好,表现的好了,可能三天,表现的不好,可能三年。”

  “总该给我一个进度条吧。”

  叶帆想了想:“现在进度条大概走了百分之二十吧。”

  这个回答让徐盛尧心中暗暗吃惊,现在叶帆仅投入了两成爱恋,便能同自己如此无碍的亲热嬉闹,若是真的百分之百的投入了,那自己将有多幸福?

  想到这里,徐盛尧拉过叶帆与他分享了甜蜜一吻。与刚才恍若嬉戏的轻吻不同,这个吻又浓又烈,足以让人沉醉其中。

  叶帆含着徐盛尧的嘴唇,呜呜咽咽的开口:“现在有百分之二十一了。”

  “升的还挺快。”

  “嗯,降的更快,一天不见面倒扣百分之五。”

  徐盛尧意识到叶帆又在耍他:“进度条怎么还能往回走?”

  叶帆用手背抹干净唇边的唾液,振振有词:“你要是不满意,我现在就把进度条隐藏,你以后别来问我啦。”

  第四十章

  送走了心爱的哥哥,叶帆回到了他阔别三天的剧组。有消息灵通的人听说他前几天在路边“捡”到的那只长的像羊一样的黑狗居然是徐氏老总的爱犬,他还因此受到了徐总的赏识,被叫过去鞍前马后的当了三天地陪。

  徐总那是什么地位的人?他们这些小助理平常都不一定能在公司里见到顶头boss,这一次新贵娱乐的母公司徐氏集团的老总亲自来探班,却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助理阴错阳差的获得了献殷勤的机会!叶帆长得好看嘴又甜,这三天不知道在徐总面前怎么表现自己呢,若是过几天这个小助理摇身一变成了经纪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那些助理了,剧组里那几个过来客串几幕的小演员看叶帆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那眼神满满都是羡慕,真恨不得那天在大街上溜达捡到狗的人是自己。

  叶帆顶着众人的注视,施施然的回了剧组。他因为长得好看出手又阔气,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关注的中心,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其他人都在悄悄关注他。

  他回了剧组,跟在他身后的保镖们也跟着回来了。

  这些人只负责保护叶帆的安全,但名义上是王立力的保镖。这段时间叶帆成天和徐盛尧厮混,两名保镖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对外宣称是“徐总带的保镖不够、所以从王立力身边借调了两个”。

  王立力是个戏痴,除了演戏的时候机灵,其余时候都憨的要命,要不然也不会被an花言巧语的几句话就勾搭走。他完全没发觉这两个保镖保护的对象不是自己,甚至还私下里偷偷跟an吐苦水,说自己还是觉得没有保镖跟着的时候最轻松。

  见叶帆回来,王立力没同以前一样和他热情的打招呼,而是有些别扭的冲他点点头,飞快的把目光转移到手里的剧本上,明明那剧本他私下里读了几十遍,这时却像第一次读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钻研,一句话一句话的背。他肤色偏黑,脸红了也看不出来,倒是他后脖子处因为长期被衣领遮盖还留着一片白,现在那里染上了一片羞赧的红色,叶帆顿时明了:原来力哥还在为之前被自己捅破他和an的事情赶到害羞呢!

  他见过豪爽的力哥、见过沉稳的力哥,头一次见到害羞的力哥,能发掘男神不为人知的一面,他这个小助理做的还挺开心的。

  “回来了?”an本来正和副导演讨论之后的剧情,见叶帆回来,随意的向他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埋首在工作中。

  经过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封闭拍摄,剧组里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瘦了一圈,an是所有人之中最辛苦的一个,他瘦的手腕都细了一圈,但精神很好,在片场永远精神奕奕,从不透露出一点疲倦。四月份的南方日照还蛮强烈的,除了几位女星以外,只有an一点都没晒黑。

  之前王立力在一次闲聊中透露过,说an睡觉前要往脸上抹的瓶瓶罐罐足有六七种,每三天就要敷一次面膜,有时抗皱、有时美白,大晚上瞅着还挺吓人的。叶帆嘴巴没遮没拦,笑话an比女明星还要注重保养,an才不会和他计较,无所谓的说:“我刚开始出道时就是靠这张脸打天下,就算现在向着导演方向进军也要做颜值最高的导演。就像手艺人保养他们的工具一样,我保养我的脸没什么不对。你力哥就知道笑话我用的东西多,他自己也要抹三种呢。”

  当时叶帆完全没把他俩的关系往深了想,现在回忆起来满满都是破绽啊!这得是什么关系,才能知道对方睡前用什么护肤品?

  怪就怪他神经粗,当了力哥这么久的贴身小棉袄,连点观察力都没有。

  “力哥,喝水吗?”狗腿小助理上线,屁颠颠的跑到王立力身边转圈。

  王立力不好意思看他,埋着头把水杯扔到他怀里。叶帆端着他的太空保温杯往旁边的饮水器方向走,按照他平常的需求接了偏烫的温水,又赶忙送了回来。

  王立力低声道谢,接过水喝了几口。他嘴边有话一直想和自己的小助理说,但那话在舌头上滚了半天,最终还是因为场合不对咽了下去。

  刚好副导演在那边催开拍,王立力把心中的忐忑随着口中的水一起咽了下去,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即使个人生活再烦恼,在演戏时,他总会全力以赴。

  最近拍摄的内容很苦涩。背负着人命债的男主角“林奈木”终于在城里站稳了脚跟,生意日渐红火,和小村出身只身来城里打工的女主角感情渐笃。就在两人渐入佳境之际,忽有一日一个老太带着一个孩子进城找她,男主角在追问之下,女主角才承认这是她为已逝前夫留下的遗腹子……

  这一幕讲的是“林奈木”在与女主大吵一架后愤愤离开,可是他惦记着在争吵前,他答应好女主为她的出租屋里钉上一排钉子挂东西用。所以他折回来,一边愤怒的往墙上挥着锤子,一边用沉默对抗女主的每一句解释。

  这一段的人物性格很难把握。首先“林奈木”骨子里满满的都是大男子主义,所以他势必无法忍受他爱的女人向他隐瞒了婚姻与孩子。其次“林奈木”真的很爱她,所以他一直在强迫自己要冷静——因为他曾经因为不冷静做下错事,害的同村青年命丧悬崖。

  他挥的每一下锤子,看似砸在了墙上,其实都是砸在了他的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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