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走下楼梯,扫视了一圈整座别墅的装潢。跟横横住的那个家不一样的是这里明显更强的带着他的个人风格,家具一律都是黑白灰,见不了半点鲜艳的颜色。偶尔墙上挂着的名画会有强烈的色彩对比,但更多时候连墙上的壁画都是冷色调,风格独特强烈,直击人心。
她坐在餐厅里,一个人对着一大桌菜,无从下筷。
要是以往她就不吃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她端起碗认真的吃了起来,无声无息,只有轻微的碰撞声。
喝了最后一口汤,她站了起来。揉了揉肚子,她似乎又是吃太多了?
她找了一圈自己的电话都没发现踪影,无奈,她只好打开电视看了起来。许久不看电视她才知道现在的电视剧已经难看到这种地步了,实在是不堪入目。
在下面消磨了两个小时的时光,仆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下了,整个宽阔的大厅就只有她一个人,有点阴森起来。
她关了电视抱着枕头发呆,耐心十足的等他回来。
大概晚上十点,玄关处传来了声响,她一下子睁开眼,双眼清明。
聂正均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一转头,看见她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有股弱不禁风的气质。
他本来不想说话的,但忍不住心理的习惯性反射,“还没睡?”
“我在等你。”林质双手在身后交握,互相勾着,有些紧张。
“你想说什么?”他扯开领带,往沙发处走去。
林质走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她站在聂正均面前,像个犯错的小孩儿,忐忑的等着审判。
聂正均喝了一大口水,放下杯子,“很简单,怕你跑了。”
“跑了?”她不懂。
“你身上带着多少ag的秘密你知道吗?随随便便走出去都可以卖个高价钱,我不得不防。”他双眼凝视她,仿佛真的是在和她谈论着公事。
林质恍若被电击,腿一软,她撑着扶手往后坐在沙发上。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比云朵的重量还轻,一开口,立马就散了。
“你都已经这样做了,还需要我重复吗?”他轻笑一声,手搭在扶手上,冷峻威严。
林质低头,“对不起.......”
从后果上来说,她背叛得并不成功,因为在被绑架后程潜他们第一时间是通知的易诚。对第二天的洽谈会来说,易诚如果不出席的话胜算会大大降低,ag几乎会没有悬念的获胜。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易诚受到她被绑架的影响,没有出席,ag在经历大半年的和bp的周旋后终于成功签约,拿下了项目。
但从本质上来说,她前期做的所有都是在做一件事――背叛聂正均。
她双手搭在膝上,低着头,发丝滑落下来盖住了她的表情,以至于聂正均无法在第一时间判断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会辞职的......”
“不用。”他冷冷的打断,“你已经被辞退了。”
她猛然抬头,和他寒冽的眼光对视。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待在这里,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聂正均收回目光,语气不带一丝起伏,仿佛软禁她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他确实是用非常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
林质咬着唇,半响,她说:“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扬起了嘴角,“在选择坐牢和选择待在这里之间,我认为你应该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样的选择不成立,我认为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她凄惨一笑,整张脸比a4纸还白。
聂正均站了起来,随手将她拉起来,搂着她的腰,低头亲吻她的脖子。林质条件反射往后躲,他本想轻轻碰一下的,结果却是箍着她的腰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皱着眉,没有叫出声。
他抱着她往二楼走去,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下巴,知道他有多少气压抑在心中。
微微将头靠上去,她甚至没出息的觉得这样的日子大概也很不错。
聂正均将她放在床上,伸手揭开她的扣子,一路从腰线往上。
“不可以。”她捂着领口,摇头往后缩。
他的神情吓死人,幽深的眸子里,迸射出让人畏惧的光芒。
林质揪着领口仍旧摇头,“我累了,不想做。”
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带着略微扭曲的笑意问道:“累了?下午没休息好吗?”
林质警惕而拒绝的眼神伤害到了他,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
深呼吸了一口,他说:“我们谈谈。”
林质点头,只要不做那档子事,她都愿意。
“你窃取了ag的商业机密交给了易诚,这个还有解释么?”
林质摇头,“没有。”
“好。”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又问:“我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觉得失望吗?”
“没有。”她抬了抬眼皮,看着他的手指。
聂正均点头,他伸手握住林质的手,十指相扣,“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ag背叛我吗?”
她咬着嘴唇,几乎尝到了血腥气。
他伸手拂过她的嘴唇,擦拭了一下上面的血丝。
“我要听实话。”他语气温柔,但林质知道,这只是狂风暴雨下的风平浪静。
她抿着唇,低头不语,她宁愿选择不答也不想编造谎言来骗她。
聂正均闭了闭眼,挡住受伤的那一瞬间,语气干涩,他甚至不敢问出口,“宝贝,你是因为喜欢上其他男人了吗?”
眼泪砸在手上,她使劲儿摇头,几乎要把脑袋甩飞。
头顶的乌云散去,他忽然就松了一口气,看着忍住哭声认真摇头的她,他倾身向前一把拥她入怀,“那就好......”鬼知道他刚才问出这句话有多想杀人。
林质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张了张嘴,她想告诉他她怀孕了。
“只要你没有喜欢上别人,无论什么样的理由我都能承受。”他按着她的脑袋,不停地亲吻她的发丝。
哭声从嗓子里溢了出来,她忍不住颤抖着肩膀哭泣出声。
“别哭,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他用心亲吻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我这么委屈都没有哭,你好意思吗?”
林质捂着嘴,所有的情绪都被憋在了心口,她被逼得快要发疯。
她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她甚至都没有心理准备。但是孩子......她唯一确定的一件事就是它,她必须将它留下来。
可聂家的人已经知道了事实,他们会让她抚养带着聂家血脉的孩子吗?
她闭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不想让他娶她,一点儿都不想。他已经留给了她一个孩子,她知足了。
半夜,他坐在床头看着她睡熟的脸庞,脸上还挂着泪珠,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他伸手帮她拭去,一颗心抽搐般的疼。
她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他必须查出来。
第二天一早,她趴在马桶上,不停地干呕。
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按下马桶键冲掉,站起来漱完口擦了嘴,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你反锁做什么?”聂正均站在门外,一脸不解。
“我反锁了吗?”她一脸茫然的盯着他,说,“可能是顺手吧,习惯了。”
聂正均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里面,说:“下来吃饭。”
“哦,好。”
早餐间,她提出来想去看望琉璃。
“就是上次你带来的那个朋友?”他记性颇好,瞬间就能对上号。
“是,她生了宝宝,我答应了要去看她的。”林质点头。
聂正均眯眼,“就是那晚上出生的?”
“嗯,是个男孩子,听她说很可爱。”林质低头,嘴角微微的扬起,仿佛看到了一只可爱的胖胖的小身体。
聂正均看她失神,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我们也会有孩子的......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林质低头抹黄油,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聂正均收回手,一颗心直往下坠,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吃完饭,司机载她去琉璃家,她一回头,两辆保镖车跟着她。
她偏着头看窗外,一脸茫然。
琉璃家的小胖墩十分可爱,因为是足月出生,所以在生产的时候把琉璃折磨了个死去活来,差点和这小子同归于尽了。当时被痛苦折磨,发狠要打要骂的,结果一生下来,哪里还舍得动他一根指头呢。
“他这么小,有时候抱着他都觉得他快要化在我怀里了。”琉璃小心翼翼的给宝宝掉了一个头,对着林质,说,“你看他,像我还是像林峰?”
林质认真的观察了一番,说:“像你,眼睛嘴巴都像。”
“哈哈哈!”
琉璃放声大笑,厨房里她高贵典雅的婆婆亲自下厨,忍俊不禁地摇摇头,继续处理手上的食材了。
“看来是我的基因战胜了他的,证明还是我比较厉害。”琉璃亲了一口儿子硕大的脑门儿,沾沾自喜。
林质客观的分析,“大概是因为儿子的缘故吧,科学证明,百分之七十的儿子都会长得像妈妈,因为他们遗传了妈妈的.......”
“打住打住!”琉璃叫停,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生出来的宝宝呢,我有资格有荣誉感吧!”
林质耸肩,同情林峰三秒钟。
“哼,要是我受尽折磨生出来像他,那我也太划不来了吧?”琉璃撅着嘴,小心翼翼的抱着儿子。
林质低头碰了碰小胖墩儿的手,她想,如果她的孩子出世,她愿意让它更像爸爸一点。
爸爸多好啊,如果是像爸爸一样坚毅勇敢的小伙子或者小姑娘,她肯定会很爱很爱的。
第56章 林质
从琉璃家出来,林质直接让司机开到了徐旭家。
“质小姐.......”司机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