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村面积很广,住户零散。
这家有围墙,铁大门。
奢侈啊,在村里算有钱了吧。
颜雨咬住匕首,左右看看,退后两步打算翻围墙。
陈铮一把抓住她手臂,比划了一个动作,偏头示意:绕房子后面,你走那边。
颜雨点头,拿下匕首朝另一边轻手轻脚走过去,院子里哗啦铁索的声音。
有狗。
颜雨停住脚步,她想现在陈铮应该也停了动作。
有狗在,他们进院子会打草惊蛇。
颜雨在短暂的犹豫后,靠近围墙有一棵树,她咬着匕首纵身而上。
湿了的树很滑,颜雨必须得非常吃力才能爬上去。她手还不能松,掉下去会惊到狗,狗叫起来他们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说不定还回不去了。
她刚刚露头,就看到围墙上一个黑影掠过,狗腾的站了起来。
叫声没出喉咙,然后就没有任何声响,狗不再扑腾。
陈铮?
他进院子了,颜雨得到这个讯息,跳下了树快速绕到房子后面。
她把匕首握在手里。
房子后面有个大粪坑,颜雨抹黑差点摔进去,眼疾手快逮什么就抓。砖块咚的掉在地上,颜雨靠在砖后面屏住了呼吸。
太臭了。
灯亮了,光从窗户照射出来。
颜雨捏着鼻子轻手轻脚往另一边走,屋子里的说话声音传了出来。
是个女人,她喊了句什么,另外一个屋子的灯也亮了起来。
颜雨耳朵贴在墙上,趿拉拖鞋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往前面摸,拐角处突然碰上个人,抽出匕首就招呼过去。手腕被握住,颜雨被压在墙上陈铮捂住了她的嘴,他们靠的很紧。
“别出声。”
又是你!
颜雨踩到陈铮的脚上,暗里使力,陈铮放开颜雨。
颜雨看到他的手迅速从自己腰上撤去,在心里冷笑一声。
陈铮捡起地上的砖块扔向了远处,砖块噗通的掉进了河里。
脚步声急促起来,越来越近。
陈铮看了颜雨一眼,“等着。”
他往前门摸去,颜雨握着匕首跟了过去。
今晚的雨格外的大,男人打着雨伞趿拉着一双拖鞋。
“有什么啊?这能有什么?妈的,上辈子是老鼠投胎,胆子这么小。”
男人睡的正香被叫起来,满腹牢骚。安静的夜,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老女人――”
转身要回去接着水,突然一道黑影袭来。
他急忙去摸腰上的刀摸了个空,对方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伞掉在地上。他啊的大叫下一个音阶压在喉咙里,一把冰凉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黑影冷厉的嗓音在黑暗里格外恐怖,“出声我捅死你。”
什么人?
冰凉的雨水拎在脸上,鼻子失去了知觉,血不断的往外面流。
陈铮把手电筒塞在他嘴里,示意颜雨先撤回山林。
颜雨把匕首交给了陈铮,陈铮握着匕首把他拖进了山上的林子,拿出手电筒。
“红杜鹃在里面?”
“什么?”
陈铮把匕首扎入他的肩膀,男人惨叫声没出口,他开口,“再叫就捅穿你的脖子。”陈铮看着山下亮着灯的房子,匕首抽出来继续抵着他的脖子,血从他的肩头溢出来沾湿了衣服。“货呢?”
颜雨盯着陈铮。
他混黑的吧?
☆、第20章 v第二更
“你是谁?”
陈铮一手卡着他的脖子,匕首□□了他的大腿,及时捂住他的嘴,“闭嘴。”
颜雨听着陈铮这话里意思多了,什么货?
她靠着树站,手脚冰凉,雨靴里都是水。
雨下的太大,把水倒了也没用,很快就又灌进去。
这个人肯定和人贩子有关就是了,颜雨不同情他。她对陈铮也不意外,当初在酒店他就刺伤了自己,他这个人,心狠手辣。
他的职业,恐怕也和这些人有关系。
“我不知道什么货。”
陈铮转着匕首,“真不知道?”
“唔!”男人疼的伸直了腿,疼的额头上的汗水滚落。
颜雨睁开眼。
黎明前那段最黑,黑的看不见陈铮的表情也看不到那个人身上的血。
“红杜鹃在里面么?”陈铮松开他的嘴,也抽出了匕首。
“在。”
颜雨听到他的声音里的恐惧。
重新闭上眼,纷乱的大脑渐渐沉淀。
她不管陈铮是什么人,只要能帮她救出来那些被拐卖的少女,颜雨愿意和他走一程。
“里面几个人?”
“四个。”男人捂着流血的腿,蜷缩在地上,觉得陈铮的眼神不对,立刻又补充,“加上我四个。”
“嗯。”黑色的雨衣遮住了陈铮,露出来的冷面冷眼,看起来真像杀手。
颜雨抹掉脸上的水,换了个姿势。
空气里有泥土的芬芳,颜雨紧攥的手指松开。
“几点交货?”
男人沉默,陈铮拇指刮掉匕首上的血,缓缓往下。
男人脸色瞬间变了,他拼命的挣扎在地上蹬出一道水壕,血和水混在一起。
“以为我不会弄死你?”陈铮的声音很轻。
“明晚。”男人咬牙说道,“你把我杀了,红姐会换地点。”
陈铮笑了起来,低沉嗓音有些冷森,“你们的下线是谁?”
“这些我接触不到。”
红杜鹃从离开清河县城右眼皮就一直跳,右眼跳灾。从在火车上遇到那个不怕死的丫头片子,她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的背景让人怀疑,听说是记者,可她似乎和周哥那边的人有点关系。
十分棘手。
在哪都能遇到这个颜雨,折腾出不少的事儿来。打不死抓不住,滑的像泥鳅。
一抓一手黏腻,她却转身溜了。
最近清河的警方盯上了她,货运不出去,下线也一直送不过来。
急的上火。
她是十二点半睡着,觉轻,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
砖头掉在地上,她立刻就醒来了。
怀疑有人来找她麻烦。
派出去的人再也回不来,难免起疑心。
“猴子,你去看看他怎么还不回来。”
“撒尿去了吧。”猴子磨磨蹭蹭不想去,凌晨三四点,正是困的好时候。
“撒什么尿能撒这么久?”红杜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快去看,要出岔子谁也脱不了干系。”
“红姐,你别草木皆兵了,这条道我们淌过多少次,能出事?”
红杜鹃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扔了过去,猴子闪身躲过,拿了电灯出门,“去看去看,说不定摔茅坑里了。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
猴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什么都没有。
拧眉,拿着手电筒四处照着。
雨丝密集,敲击在树叶上发出砰砰声,再无其他。
“哎,这货去哪里?”
林子里。
陈铮把匕首扔给颜雨,他拖着男人往山上去。
匕首上血腥味很浓,颜雨拿手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