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点晴条件反射一般地挣扎。
好几次的吃亏经历告诉她,绝对不能让秦偃月近身。
这女人不一定在什么地方藏着毒药。
秦偃月趁势将绝子丸抢过来。
“你不吃的话就还给我吧,我再将它交给太后娘娘,相信太后娘娘一定喜闻乐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点晴,“苏姑娘自己选吧。”
苏点晴恨不得当场将秦偃月掐死。
这个女人,将她逼无可退。
此情此景下,她没得选,只得硬着头皮吞下去。
绝子丸遇见津液就会融化。
苦涩浓臭的味道在口中化开,那张美人脸也变得扭曲。
片刻后,强烈的腹痛感袭来,她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捂着肚子蹲下去。
刀绞一般的腹痛感铺天盖地袭来,苏点晴用力捂住肚子,张大嘴,如豆粒大小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滴落。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喘着粗气,稍微动一动就疼到令人窒息。
“秦偃月,你太狠了。”苏点晴顶着煞白如雪的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我狠?”秦偃月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苏点晴,我从未招惹过你。吉祥日那天,是你要陷害我。穆野那件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还有这绝子丸,是你跟皇后要害我,我只是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了而已。”
“你是习惯了把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身上?”秦偃月盯着苏点晴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恶心不恶心?”
苏点晴死命盯着她。
“好好享受吧。”秦偃月不想跟这种人浪费口舌,甩袖离开。
“秦偃月,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东方璃是我的,他心里只有我,是你用手段迷惑了他,你插足别人的情感,不得好死。”苏点晴抽着气,如诅咒一般恶狠狠地说道。
秦偃月身形一顿,她回到苏点晴身边来,压低声音,“有些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事到如今,我就清清楚楚地告诉你,皇子到了十六岁那年可以选正妃,东方璃选择的人是你,他求了父皇许久,父皇终于答应赐婚。他兴冲冲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时,却瞧见你和六王爷在一起。”
“像东方璃那样要势力没势力,也没希望继承大统,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落魄皇子,你是看不上的。这可是你的原话,东方璃他听得清清楚楚,心灰意冷才去参军。苏点晴,你欺骗他,利用他,瞧不起他,还妄图害他,到头来,还想让他对你掏心掏肺?”
“我警告你,东方璃现在是我的,身心都是我的。你不犯贱,我们皆大欢喜。你若犯贱,我也绝不会客气。”
这番话,听到苏点晴耳中,如有惊雷响起,震彻地她头脑发懵。
那些事,东方璃竟然知道!
他早就知道她看不上他,所以,对她关心有加,却绝口不提成亲的事?
怪不得他会顺势娶了秦偃月,原来,竟是这样。
苏点晴的心被击中,心里乱糟糟的。
她没心情再听下去,挣扎着站起来,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感,一步步往外走。
秦偃月冷眼看着苏点晴的身影,暗自嘟囔,“我爷爷为了不让我受欺负,冒着生命危险为我做这么多,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
爷爷拼了命让她活得更好一些,她定要痛痛快快活一遭。
谁敢欺负她,她就加倍奉还。
经过这一场闹剧之后,凤毓宫的大殿里只剩下秦偃月和太后两个人。
太后娘娘虽然恢复了清明,神情依然疲惫,她懒懒地歪在那里,似乎没听到秦偃月和苏点晴的针锋相对。
秦偃月不想久留,行礼告退。
“老七家的,今天的事,就忘了吧。”太后喊住她。
“偃月谨记。”
太后沉默了一阵,又问,“哀家听说,你把老九接到七王府上?”
秦偃月心下微凛,“是。”
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哀家总是做梦。”
“哀家梦到兰妃指着天地发誓,又刚烈地撞向柱子。她死了之后,晴朗的天空突然惊雷,狂风哀鸣,暴雨倾盆,闪电过后,兰妃就会头破血流地出现在哀家面前,用凄惨无比的声音喊着冤枉。”
秦偃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耐心听着。
“哀家不想理她,可她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哀家一闭眼就是血淋淋的场景,耳边也像是常有喊冤声。”太后娘娘说道,“哀家整夜整夜不敢睡。”
“老七家的,你跟哀家说句实话,老九他跟你父皇……”
“老九的确是父皇的儿子,这点可以确定。”秦偃月斩钉截铁地说,“我对比调查过,老九的脚上有与二王爷,七王爷他们一样的龙骨。”
“是吗?”太后声音悠远,“兰妃果然是冤枉的。可,老九那孩子,怎么会是蓝眼珠?东方家族世世代代没出现过这种眼睛。”
秦偃月不好过多解释,只得推到陆觐身上,“陆觐师兄最近有所感悟,他应该知晓一二,偃月才疏学浅……”
“行了,你也别谦虚了。”太后打断她,“你当真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秦偃月忙跪下来谢罪,“太后娘娘,不是偃月不想说,是事情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陆觐师兄新写了一本医书,那上面有完整的解释,等书出来之后,我一定在第一时间拿来给您过目。”
太后听到陆觐插手了老九的事,点了点头,“罢了,哀家耐心等着便是。老七家的,你很聪明,可,聪明劲要用到对的地方,如果用不对,害人害己。”
“偃月谨记太后娘娘教诲。”秦偃月行了礼,“时辰不早了,偃月告退。”
太后没有挽留。
秦偃月出了凤毓宫。
白临渊正等在大殿门口,看到她到来,轻笑,“秦姑娘这就回去了?”
秦偃月翻了个白眼,“白临渊,你最好不要耍花样。”
“冤枉,我兢兢业业当太医,天地可鉴。”白临渊指着自己,“我在这里名为白渊,秦姑娘一定要记清楚了。”
“你也记清楚了,你该称呼我一声七王妃。”秦偃月越过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太后娘娘是怎么得的病?好端端的,怎么会陷入惊恐中?”
白临渊眉梢轻挑,华丽慵懒的嗓音如珠落玉盘,“呵呵,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