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安排的,是我师父安排的,他走火入魔了,连我和我师妹的婚约都不顾了,让我师妹想办法嫁给了田云浩,就为了套出千年乌香筷上面关于奇门的秘密,我当年很反对,也是没用,我师妹是个孝顺的人,就依从她爹的指示去做了,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得到。”郑苍穹的脸色沉了下来,“陈玉清后来来找我,就是为了履行当年嫁给田云浩时的诺言,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那个秘密,或者是田云浩死了,无论如何她都会马上来找我,与我共度下半生,后来她有孩子啦,就说,等他儿子田克长大之后,成家立业了,她再来找我。”
刑术点头:“师父,其实你找奇门,并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能和陈玉清在一起,对吗?”
郑苍穹苦笑着点头,看着刑术道:“你师父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刑术摇头:“不是,我觉得你挺伟大的,至少你没走火入魔,而且还能装得为了奇门都发疯了,挺佩服你的。”刑术说完对着郑苍穹傻笑。
“对了,关于田云浩的死,你已经请教过你爸了,是他杀,而且死得很怪异,对吧?”郑苍穹忽然低声道,“陈玉清告诉我,田云浩死的那天,整座筒子楼都很怪,她自己也说不出来,因为那天大家都很高兴,特别热闹,很和气,原本有矛盾的邻居也笑脸相见,但是到了半夜,结果就出事了。”
刑术坐在那静静听着,随后道:“师父,我觉得田云浩的死还是有奇怪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是什么?根据田炼峰所说,他爹田克除了从田云浩那继承了筷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有一个疑点,田云浩在死之前把筷子给了完全不懂事,只有十岁的田克,这一点就已经不寻常了,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要出事一样。”
郑苍穹点头:“这点我也问过陈玉清,陈玉清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对物件这方面一窍不通,不懂我们这个行当,只是我师父的牺牲品。”
“师父,我想去当年的现场看看,如果那里没拆迁的话。”刑术道。
刑术说完,原本以为郑苍穹会阻止他,没想到郑苍穹只是轻声道:“你注意安全,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出现什么事情,要冷静对待,明白吗?”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刑术起身和郑苍穹道别,带着饭盒离开,随后又去自己的父亲刑国栋那里,从他的口述中记录了一份当年现场的大致情况,随后便离开了医院驱车去市里的人民连锁药店某个分店去找在那里当经理的田炼峰。
其实刑术所在的那个古玩城,也是田炼峰所在的药业集团的下属产业,那个铺面之所以有那么便宜的租金,也完全是因为田炼峰的帮忙。
田炼峰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的,对古玩一窍不通,但是在为人处事方面却是一把好手,这一点和他爷爷田云浩很相似,几乎没有仇人,在连锁药店分店当经理,也从来没有被客户投诉过,年年拿先进,拿到手软,最大的“缺点”就是没事喜欢喝两口。
不过这个所谓的“缺点”,似乎大部分东北男人身上都有。
到了田炼峰的店,天色已经晚了,刑术刚把车停好,下车就看到了正在药店门口和手下员工说着什么,随后急匆匆就要离开的田炼峰,刑术见他还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意识到这小子又要干傻事去了,上前就拦住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腋下的那个包。
有人拦着自己,田炼峰先是一愣,下意识将包抱住,看到是刑术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神神秘秘地说:“兄弟,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走,帮我长长眼去。”
“等会儿。”刑术拽住说完就要走的田炼峰,“你该不会又看上什么东西了吧?”
“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算是在学习,而且那东西绝对不是古玩城里面的,是真东西,我找人已经看过了,走走走,到了再说,不远,就在前面那趟街转角的饭馆。”田炼峰说着领着刑术就往那走。
刑术单是看田炼峰那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现在是无比的兴奋。
在刑术眼中,田炼峰就是朝奉和逐货师行话中所说的“膘子”,其实原意就是指肥肉,可以刮下来很多油水,基本上这种人,上当受骗的几率相当大,因为毫无经验。不过这样的人,在一般有点良心的人眼中,下手也不会太狠,毕竟他们什么也不懂,有些可怜,但要是遇到了“五花”,那基本上就是能宰一个是一个。
什么叫“五花”?五花肉的意思,五花三层肥瘦相当,所指的是那类入行有个两三年,懂得不多,但却时常喜欢充行家,不懂装懂,这样的人最好骗,只要你说点好听的,夸他眼力好,没几个小时就能从他身上榨出来不少油水。
在快走到饭馆门口的时候,刑术拽住田炼峰,低声问:“你是不是遇到蚰蜒了?”
“蚰蜒?”田炼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钱串子?不会,不会,他人可好了,不是钱串子。”
刑术懒得再搭理他,知道田炼峰这人容易相信人,而且这类被称为“蚰蜒”的人就是这个收藏行当里面专门用物件骗人的一种职业,清末的时候这种人被叫做钱串子,但因为蚰蜒这种昆虫的绰号也叫钱串子,所以他们干脆自称蚰蜒,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田炼峰率先进了饭馆,站在门口晃了一眼,立即就看到了坐在紧挨上菜口那的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一个军棉帽的胖子,因为屋里暖气热,加上他没有脱下军大衣的缘故,热得满头大汗,不断地用大衣的袖口去擦着。
胖子看见田炼峰的时候,立即站起来,微微点头,带着期待而憨厚的笑容,不过在目光扫到田炼峰身边的刑术时,脸色却又沉了一下,立即坐了下来,显得有些不安。
田炼峰夹着自己的包上前,坐在胖子的对面,刑术坐在旁边,故意抬头去看墙壁上挂着的菜单,而那胖子却不说话,只是面露难色地看着田炼峰。
田炼峰会意,看了一眼刑术道:“这是我兄弟,血浓于水的好兄弟,和亲兄弟一样,你放心,不是外人,你东西带来了没?”
“嗯呐!”胖子点头,应声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屯子味,刑术揉了下鼻梁,看着那胖子的军大衣中,知道那里面裹着东西,也就是田炼峰要的宝贝。
田炼峰见胖子还在迟疑,有些恼了:“至于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怕我们俩抢你的东西呀?派出所就在一百米之外,你还是不放心,咱们上那行不行?”
“不……不是。”胖子有些扭捏,舔了下干裂的嘴唇道,“这跟咱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不是说一个人来吗?”
刑术不说话,起身就要走,田炼峰一把将他拽住,看着胖子道:“哥们,我兄弟也是刚才碰巧遇上的,我总不至于让我兄弟在外面挨冻吧?你放心,我就在前面那家连锁药店里面当经理,跑得了经理跑不了药店,你就敞亮点拿出来行不行?”
胖子又看了一眼刑术,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大衣一侧抱出来一个高大概18厘米左右的龙纹瓶,上面一条龙围绕着瓶子转了三圈,龙身占了大半部分,那青花只是在瓶口和瓶底底座周围有那么两圈。
“嗯,就是前几天的那个青花。”田炼峰双眼都瞪大了,掏出了一放大镜,仔细看着,随后抬眼问,“可以上手吗?”
胖子点头:“嗯呐,小心点。”
刑术偏头看了一眼,目光又看向菜单,这个举动让那胖子放松了警惕,所有的注意力都开始集中在了田炼峰的脸上,观察着田炼峰的表情。
许久,田炼峰放下放大镜,点头道:“兄弟,这样,你开个价,我要是觉得合适,我就不还价了。”
胖子挠着头道:“我其实也不懂,这个东西是早年我爸的战友送给我爸的一个物件,要不是我爸治病等着钱用,我也拿不出来呀,之前吧,你也找人看过一眼,你知道是个什么价,咱们都说好了,我也不能坐地起价对不对?”
“行,八万八,这个数字吉利!”田炼峰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包掏出来,“我这里有五万,我等下去外面再取点钱来,我这个包装不了那么多,你稍等着,我这五万你先拿着,我这兄弟陪你在这等着,好不好?”
“嗯呐。”胖子憨厚地点头,田炼峰一脸喜色地转身就跑出饭馆取钱去了。
田炼峰前脚一走,刑术就扭头朝着胖子“嘿嘿”一笑,模仿着那胖子憨厚的笑容,随后指着那瓶子道:“这‘龙出浴’值八万八?而且还是仿的?有意思吗?你也忒狠了吧。”
胖子的脸色瞬间变了,因为不是行内人,不知道这瓶子叫做“龙出浴”,而且这玩意儿也算是高仿货,不是入行多年的,也不容易看出来。
第七章:偷袭
胖子看着刑术,看了几秒后,低声道:“兄弟,看来是同行呀?”
“谁他妈跟你是同行?”刑术双手放在桌子上盯着胖子,“不是本地的吧?听你的口音像是辽宁那边的钱串子,怎么着?那边买卖不好做,跑这头来混了?”
胖子一愣,随即道:“哎哟,哥们也是个社会人儿啊?”
“废话我不说了,我知道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你干的这事,我要是报警,你进去少说三五年出不来,不过我这人做事没那么狠,看你这副德行,也就是坐硬座过来的,这瓶子应该是哈市双城老棒子家的手艺,本地货,我估摸着这种货色的本钱也就是一千来块吧,这样吧,我这里有三千块钱,算上你的本钱,还有你来回的车费吃住什么的差不多了,你留下瓶子,钱拿走,我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刑术摸出烟来,在桌面上杵了杵,“如果你要是不同意呢,我只能告诉你,你以后别想再来这个地方混饭吃了。”
胖子一抽鼻子,表情也变了:“哥们,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这话也太狠了,我李胖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真没怕过谁,而且行里面的规矩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基本上就和截活儿一个意思,我多的不说了,八万八,我分你两万,这事你就当不知道,我够敞亮吧?”
刑术仰头闭眼:“八万八分我两万,这买卖合适呀。”
胖子笑了:“哥们,你坐在这说几句就八万八,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我再给你个选择,你收八万八,给我两万,我回头打个电话给魏大棒子,告诉他,如果他以后再敢出货,我把他家烧了,连同他那卖干豆腐的铺子,然后我把你用石头绑上,直接沉松花江里面,我拿着你那六万八还有我那两万,自个儿去警察那自首去。”刑术冷冷地看着胖子,“不过我也可以不自首,把你沉了之后,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快封江了,大半年化不开,等冰面化开了,就算你的尸体浮上来了,对我不利的任何证据都没了。”
胖子看着刑术,从他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李胖子混了这么多年,出口就撂狠话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过,他有些迟疑了,思考了许久,终于起身道:“好,算我栽了。”
“别急呀。”刑术数出三千块钱,塞到李胖子手里面,“这是我说好的,说一就是一,人走,钱拿走,瓶子留下,赶紧给我滚蛋。”
胖子点点头,把钱塞进口袋,朝着饭馆外就走去,走到门口就遇到取完钱的田炼峰。
田炼峰见李胖子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抬眼看见桌子上自己装钱的包在,瓶子也在,立即奔了过来,先是看钱,又看瓶子,随后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他怎么钱也不要了,东西也不要了,就这么走了?”
刑术坐在那,挥手叫服务员上了一瓶啤酒和一瓶可乐,把啤酒倒了一杯递给田炼峰后,这才道:“这个人是个辽宁那边的钱串子,虽然他尽力在掩饰自己的口音,但还是能听出来,你只是被这个所谓的青花瓶子蒙蔽了双眼和耳朵,没注意到这种细节。”
“啊?”田炼峰目瞪口呆地看着刑术。
刑术指着桌子道:“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坐在这里吗?因为这里是上菜口,后面挨着厨房,厨房有后门,而且斜对面是厕所,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地方是他选的吧?”
“对呀。”田炼峰点头,“你怎么知道?”
“钱串子就是这样,做事先考虑后路,他也担心自己暴露了,所以选了一个容易逃跑的地方,咱们这边的厕所很少有那种大透气窗口的,但是这家饭馆铁定有,不信你去看看,而且后厨百分之百通往后面的巷子。”刑术打开可乐,看着田炼峰那副呆呆的模样,“去看呀,愣着干嘛呀?”
田炼峰立即起身去厕所又去后厨看了一圈,回来坐下道:“真有诶!”
“废话!”刑术喝着可乐道,“他那身打扮,和那些杵大岗(街头等活儿的民工)的一模一样,就是想让你放松警惕,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你买了他的东西,你还占了便宜了,而且他专门说他爸有病急用钱,这些都是为了潜意识中蒙蔽你。再者,就算这个瓶子他认为贱卖了八万八,他什么箱子什么东西都不用,直接用大衣包着就来了?也不怕摔了?你认为合理吗?”
“那……那这瓶子呢?”田炼峰看着这瓶子,“肯定就是假的了?”
“对,假的,他之前怎么告诉你的?”刑术看着瓶子问。
田炼峰道:“他说这是康熙年间的青花。”
刑术冷笑一声:“康熙年间?这玩意儿仿的是嘉庆年间的青花龙纹,我以前教过你呀,在这一行里面,雍正、康熙、乾隆这三个年代的物件是单独说年代的,但是嘉庆和道光是一块儿说的,统称为嘉道。”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田炼峰一拍脑袋,“这就是嘉道不分对吧?说清朝的陶瓷物件,到乾隆之后基本上就没落了。
刑术点头:“在这行当里面,嘉道的瓶子都叫大路货,不是用来收藏的,和工艺品一样,就是摆设,碎了吧也不可惜,再来看这瓶子,仿得呢,还行,有个绰号叫龙出浴,名字听着霸气吧?但恰好意思就是指这龙不霸气,你去看看那康熙、乾隆年间的瓶子,那时候的龙霸气,嘉道年间的龙吧,看着都软,就像是龙洗完澡刚钻出来,一副舒坦的模样。”
“哦――”田炼峰看着那瓶子,“为什么不霸气了呢?”
“管理上的原因,偷工减料,加上当时的画师呀之类的大量的流失,造成了这种结果,历史原因吧。”刑术说完长叹一口气道,“炼峰呀炼峰,八万八呀,你是眼皮子都不眨,直接就拿出来了,你那几年赚的钱,估计都快被你败光了吧,你不是富二代,省省吧,以后你要是喜欢什么,带着我给你先看看,不要吃这样的亏,弄得跟傻x一样。”
田炼峰摇头:“刑术呀,我这还不是想跟上你的步伐吗?”
“我的步伐?我特么是没得选,就那么几个职业,让我挑,我也不愿意去当医生,所以就干了这个了,你以为我愿意呀?这一行风险大,我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师父都有,别说你这刚入行的膘子了,一走眼,那就是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就出去了。”刑术摇头,“这瓶子如果是真的,摆家里面看还行,但这是高仿的,你拿走,回头送给张大文,让他自个儿研究研究。”
“哎呀,今天要不是你,我真就没了八万八了,兄弟,当哥的敬你一杯。”田炼峰举杯碰了碰刑术的可乐瓶子,随后一饮而尽,喉头发出爽快的声音,随后问,“对了,这么晚了,你找我来干嘛呀?”
刑术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问:“你爷爷以前住的那地方,就是他死的那筒子楼,现在拆了吗?”
“应该没有,那地方拆不起呀,听说就那房子那么小块地方,光拆迁连土地什么的,好几千万呢,没有开发商敢上手,一直搁那的。”田炼峰倒着酒问,“你想干嘛呀?”
“我想去看看当年的现场,有些事儿我得搞明白了。”刑术点上一支烟。
田炼峰放下瓶子,他也不是傻子,寻思了一会儿问:“刑术,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是和那筷子有关系?”
“对!”刑术知道瞒着田炼峰始终不好,只得点头道,“那筷子的确是千年乌香筷,我之前骗你说是假的,是不想让你惹上麻烦,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要想占你便宜,早把你家里那点钱骗光了。”
田炼峰当然知道,点头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听我说,一个字都不要漏,而且听完后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告诉。”说着,刑术看了一眼饭馆外道:“炼峰,你早就被人盯上了……”
“啊?”田炼峰诧异道:“什么意思呀?”
随后,刑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田炼峰,田炼峰听完是目瞪口呆,但因为还没有刑术那种危机感,所以并不觉得怎么害怕,只是好奇。
两人点了几个菜,吃喝完毕后,约定好在老筒子楼见面,因为田炼峰得回去问他爸要钥匙,那筒子楼楼道大门和田云浩家的门锁都是他爸隔半年就要去新换的,担心生锈了,虽说那地方是公家的,不过因为没有人去管理,所以也由得他爸了。
田克是个怀旧的人,虽然田云浩死的时候他还小,但他对自己父亲的感情很深,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过去转一圈。
刑术开车先朝着筒子楼的方向开去,那个地方周围好些都被拆迁了重建,现在除了一座高楼在旁边建起来了之外,周围其他地方都是工地,在那里的房价也不便宜,毕竟在哈市这个地方,房子的建筑面积和使用面积的系数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墙厚,基本上系数达到了1.6,所以在那个地段的房价都是一万好几一平米,这也是为什么那筒子楼一直没法拆的原因,占地面积不大,但是买下来的费用大,买下来也修不了什么玩意儿。
因为夜间已经不堵车的原因,刑术开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那老楼外的巷子里,将车一停下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有两辆面包车分别堵在了巷子的两头,而且都开着大灯,直射着他这个方向。
刑术左右看了看,右手伸进口袋中摸着自己那串钥匙,将上面的钥匙慢慢地从攥成拳头的指头缝中露出来,这就是他的武器,而且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刑术站在那靠着车门,看着从两辆面包车上分别跳下来四个人,一共八个人朝着自己的位置慢慢走来,都将手揣在口袋中,走路的架势也和街头流氓差不多,故意晃晃悠悠地走着,以此来显得自己很霸气。
等为首的人走近之后,刑术才看到不是别人,就是先前在饭馆里面被自己揭穿的那个李胖子。
“八万八――”李胖子站在那笑着,“八万八呀,哥们,飞了,因为你全飞了,我咋回去交差呀?”
刑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叹了口气道:“胖子,我之前给你俩选择,看来你是没听明白是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滚蛋,一看他们就知道是你花钱雇的吧?这样吧,你雇人的钱我帮你出了,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哟――哟哟哟哟哟!”李胖子一副不屑的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能耐不是大吗?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要把我沉江里面吗?来呀,我等着你,来来来!”
李胖子刚说完,忽然看见刑术身影一动,旁边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前提下,刑术那夹着钥匙的拳头直接甩在了胖子的脸颊一侧,李胖子立即发出恐怖的惨叫声,捂着脸就靠在一侧惨叫着,手再一拿开,借着车灯光看到捂脸的手全是血。
刑术站在那,甩了甩手,微微侧头,看着自己背后的那四个人:“想进医院是不是?”
那四个人对视一眼,随后一人骂了一声,直接跳起来就是一飞腿,刑术抬手抱住那人的腿,朝着大腿部位就是一拳下去,随后侧身朝着另外一人的手臂上又给了一拳,轻轻松松将那四个人全部撂翻。
剩下的三个人对视一眼,整齐地扭头看着靠着墙壁坐着的李胖子,李胖子大喊道:“一人再加两百,打死他!给我打死他!”
刑术站在那叹了口气,看那三人又冲了上来,其中一人还操起旁边的一根棍子,一棍子下来,直接被刑术一拳打断了,紧接着那人腹部挨了一脚,直接跪了下去,剩下一个趁机抱着刑术,刑术一蹬车门,直接将后面那人撞向墙壁,身子一缩,手臂一抬,手肘直接击打那人的面部,那人捂着鼻子就蹲了下去。
剩下一人愣在那,看着周围倒地哀嚎的人,又看着冷冷注视着他的刑术,竟然开口问先前抡棍子的那人:“大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