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适时挂断电话,余下白心心有戚戚。
白心缩了脖子,问:“怎么办?”
苏牧站起身,他低头,毫无预兆地靠近她的耳畔。
白心的心跳加速,她避无可避,稍一侧头,就能闻到苏牧身上清晰的薄荷味,浅淡而高雅。
苏牧凑近她单薄到几乎透光就泛白的耳廓上,气息舔过她的脸颊,说:“和我去开房吧,白小姐。”
“什么?!”她明显被吓到了,一双如同麋鹿的眼瞪的老圆,受惊一般警惕地望着苏牧。
他……他究竟在说什么?
开房?
这是性-暗示吗?
她……她该怎么办?能拒绝吗?
呸,当然可以拒绝。
“如果你想保住命的话,我们需要失踪一个星期。家里是不能待了,带上基本的衣物,我们在宾馆里面住一周。”苏牧解释,但他嘴角的些许笑意并未褪去,反而兴致勃勃,一直观察着白心脸上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白心缓下心跳,她没回答,但潜意识里面也是答应的,至少现在是避无可避,只能被苏牧牵着鼻子走,否则就会被张涛报复,还可能找上门来。
是了,上次去治疗所就是填写她的住址和讯息,难怪张涛有她的手机号码。
苏牧这只老狐狸,这个人的心肠怎么会这么黑?害的她有家也不敢回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公寓。
苏牧打着车灯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突然之间,只听得他道:“低头。”
白心猛地低头,再次往后面看去,她吓得一跳。
张涛的车正巧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想到那个人这么心急,居然连夜就找上门来,还好白心逃了,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苏牧扒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说道:“开笔记本,我的门上有摄像头,能看到发生什么事情。”
白心照做,电脑屏幕里放大了张涛的脸,很明显他在四处打量,企图撬门而入。
她慌里慌张:“怎么办?”
“如果他敢撬门,你就报警。”苏牧说。
“哦。”白心心里有底多了。
但张涛也只是狠狠拍了几下门,就坐在楼道等,监-视着那道门,怎么都不肯离开。
直到白心进了宾馆的双人房,她还恍恍惚惚没回过神。
她坐在纯白色被单上,就坐了一个小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一样,一点都不敢动弹。
白心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虽是监-视,心思却飘远了。
她怎么会蠢到来和苏牧开-房了?
还要共处一室?
还要待一个星期?
天呐,来人杀了她吧。
她崩溃了,听到浴室里那哗哗的水声,心尖又是一颤。
苏牧是早就料好了这一出吗?为什么他这样泰然自若,一点都没有膈应的感觉。
看他对订房的各种流程都很娴熟,几下就办理好了入住讯息,难道他是个中老手?
白心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她心想:苏牧总不会是因为情商低谈不到女朋友,结果热衷于露水情缘,就是现在流行的一-夜-情?以他的颜值,的确很容易约到人呢。
可就算苏牧用美□□-惑她,她也绝不会轻易屈服的!
白心下定了决心,在看到苏牧裹浴袍踏出来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双腿发软。
她咽了咽口水,示意自己不要担心。
她学过擒拿,甚至还会那些失传已久的招数,譬如猴-子-偷-桃,攻人下盘,对付一个苏牧绰绰有余。
苏牧走到她的面前,默默看了她一眼,眸光温和。
这让白心更坐立难安了,她双腿紧紧并拢在一块,出声:“苏老师,你洗好了?那我去洗……”
糟了,她这样说,就更引人遐想了。
白心嫌弃自己的嘴笨,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就被苏牧大力握住肩头。
他低下头,轻声说道:“等一下。”
“什……什么?”白心没骨气地结巴了,她是真的应对不来这种情况了。
“嘘――”当苏牧凑近她的耳廓时,白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都险些忘了自己为什么不反抗。
她还记得苏牧现在的样子,他的发梢都是湿漉漉的,裹着一点晶莹剔透的水珠,颜色变得更深了。
他的身上都是熟稔的体味,不难闻,蕴含清晰的沐浴露清香,甚至让人沉醉,这是男性荷尔蒙的力量。
“苏老师……”白心又忍不住开口,由于紧张,她的声音都软糯糯的,显得不真实。按照小林那个色-情-狂来说,就是娇滴滴的,一掐就能掐出水,最能催-情。
大概是因为房门紧闭,总会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所以白心也有点恍惚了,甚至是……放弃抵抗。
苏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在凶手太过于强势的时候,被害人总会出于胆怯,而任其为所欲为。
白心感受到耳侧一热,蜻蜓点水一般的触动,苏牧就松开了她。
“好了。”苏牧说。
白心睁开眼,眼眶都有点红,她难以置信:“好了?”
苏牧抬起手,给她看:“有杂草,我给你拿下来了,现在可以去洗澡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但白心总觉得有点恼羞成怒,却也不知道在羞什么,在恼什么。
☆、第三十三集
白心逃到了浴室里,以背抵着门,气喘吁吁。
她也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那些悸动毫无来处,似乎刹那之间就聚集在她的胸口,熙熙攘攘,簇拥成一团。
白心自我安慰――这一定是上天给颜控的一个考验,所以她不能慌,要临危不惧。
浴室里白雾萦绕,由于苏牧刚洗完澡,那种蓬勃的湿气还在,甚至还有一丝馥郁的沐浴露清香。
白心隔着粗粝的玻璃门看外头的情况,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影子,是苏牧坐在床边,专心致志看着电脑。
怎么办?
呼,还能怎么办,洗吧,洗吧。
白心磨蹭了一个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她换了自己的短袖睡衣,图案是盖着被铺的黄色蛋黄。
苏牧看她一眼,眼底倒没什么情绪起伏,如同看最寻常的桌椅一般,也可以解读为――他对白心毫无兴趣。
“困了可以先睡。”他轻声出口,语调波澜不惊。
白心看到他反应这么淡定,自己倒是尴尬了,她轻声重复:“睡觉?”
她睡哪?睡床上吗?
“如果你不想睡的话,可以玩手机玩游戏,这里有wifi,想做什么随你喜欢。”
“哦……”白心凑过去,坐到床边一角,只沾了半个屁股,都不敢完全松懈坐下。
看苏牧的样子,也没想打地铺,何况这里的地毯不知道干净不干净,又没沙发,这尊佛肯定不会屈就睡地上。
那么,要和她一起睡床上?
咳,虽然白心并不是那种思想太保守的女孩子,她觉得只要不发生性-关-系,又没肢体触碰,并排躺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要是万一苏牧兽-性-大发呢?她一个弱女子,难道能抵抗?
不,也不对。
凭她当年能两步把搏击教练打趴下,对付一个苏牧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需要保留力量,不让他身受重伤。毕竟自-卫-过度,也是要判-刑的。
白心想明白了,浑身舒畅,也不忌讳什么,直接睡倒在床上。
隔天,她一醒来发现自己正扒着苏牧不肯放手,俨然一条人形八爪鱼一样勾住苏牧,将他困在怀里。
苏牧幽怨盯着她,声音又轻又缓:“白小姐,我已经挣扎了半个小时了,请你下次想做什么事情直接说可以吗?不要这样隐晦地暗示我。”
白心尴尬,急忙松开了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欺-辱良家少男的禽-兽。
“我睡相不太好,今晚我睡地上吧。”白心妥协。
苏牧没拒绝,一张脸还是黑着,很明显是记仇了。
直到中午,外卖到了以后,苏牧还冷脸,一声不吭,独自在笔记本上写一些数据。
白心把两碗面放到他的面前,她特意点了香菇肉末,两碗一模一样,有讨好之嫌。
她闻到面的香味都饥肠辘辘了,可苏牧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心抿唇,下意识想要咬指腹,这是她紧张的应激反应。
她实在不懂了,苏牧究竟在生什么气?他是那么讨厌被她触碰吗?
明明苏牧上一次还握住她的手腕,那样也叫肌肤相亲啊。
她凑到苏牧旁边,问:“苏老师,你在生气?”
苏牧没说话,只不咸不淡说:“如果饿了可以先吃,不用管我。”
“你是在生今天早上的气,我扒着你不放的事情?”她脸红了,但还是当着他面说出来,问个清楚。
苏牧翻飞的五指停下,他侧头,眼底的寒意更甚。
他回:“本来我是很相信白小姐的人品,但我没想到,你会趁我熟睡,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也没想到,我平时也不这样啊。”白心嘀咕一句,她自诩睡姿优雅,从不踢被子乱滚,可怎么就这一次马失前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