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小金枝 第87节
秦往往不曾吃过这个,有些好奇,她看了看炸得黄澄澄的酥脆外皮,一看就很好吃,想低头咬一咬。
可是她想起阿兄的话,阿兄不许她吃陌生人给的吃食,若是让阿兄知道了,定然要罚她。
小猫儿顿时蔫儿了
她捧着纸包:“我待会儿再吃。”
小厮以为小神仙嫌弃她了,哈哈一笑掩饰失落:“自然全凭姑娘的心意。”
他回头一扫,面露惊愕,俯身行礼道:“西桥公子。”
秦小猫儿也扭头,很不开心:“你好慢呀,西桥哥。”
“你便让我饿死吧。”
她背过身去,不理人,气呼呼的。
“小姐。”西桥无奈,他提着食盒,哄着小猫儿:“是我的不是,小姐先用些,省的饿着。”
“哼――”
秦往往轻轻哼了一声,半晌补了一句:“我未用早膳的事,不许告诉阿兄。”
西桥应得很快,态度颇谦卑:“是。”
秦晚妆却不信,她看着食盒上的茶楼标志,娇声娇气的:“你已经告诉了阿兄了,是不是,定然受了阿兄的吩咐,你才跑去照江园去买吃食。”
西桥又道:“是。”
“……”
秦晚妆生气了:“我不理你了。”
气死啦。
*
“小姐且挑一挑,这些都是商行新进的货品,未曾呈入官署进贡,亦不曾搁于橱栏置卖,都是最最新奇珍贵的,天底下再无第二件了。”
老掌柜柔和的话语落在货架边,他一直笑着,眉间都挤出不少褶子。
他一直弯身,走在小猫儿后头,见小猫儿的目光在哪个物什上停了停,就把那货品拿下来,双手奉给小姑娘,跟小姑娘细细介绍。
十分之殷勤。
秦往往也十分捧场,眸光晶亮晶亮的,认真听掌柜的解释,轻轻哇一声,把那货品放到她的小布袋里,又说“有劳”,又说“谢谢翁翁”。
老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小厮看着掌柜,觉得事情十分诡异。
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模样的掌柜。
若论老掌柜是何时开始变的,大抵是从西桥给小姐介绍掌柜开始。
起初,掌柜听见西桥叫小姑娘小姐,神色颇错愕,大有甩袖离去的态势。
然而,这软乎乎的小神仙却很乖,垂首作揖,十分认真:“原来是掌柜翁翁,往往见过掌柜翁翁。”
那一刹那,小厮觉得掌柜素来刻薄冷淡的神情乍然破碎,他对着小姐也拜,瞧那模样,恨不得给小姐磕头。
不过,小厮瞧见小姐得了西桥的首肯后,低着小脑袋,把他的烧饼吃完了,他也很开心。
不愧是小神仙啊。
他心里想。
小姐和西桥公子走在前头,小厮压低声音,有些得意,揶揄道:“掌柜的,我早说了,您该收收成见,咱们小姐怎么可能不是披着人皮的妖精。”
“住口,你懂什么。”掌柜斥责,“秦家那些个小姐确乎不是东西,只是咱们小姐跟在东家和先生身边,由他们二位教养长大,漂亮又乖巧,自然是天底下第一的好孩子。”
“往事休要再提。”掌柜甩袖。
“是。”小厮应声。
*
日已近晌午,昼光流转。
秦晚妆在商行的库房里逛了一圈,收获颇丰,漂亮物什装满了她的小布袋。
小猫儿打开布袋清点,看着里面亮闪闪的漂亮首饰和零碎小件儿,很开心。
她对阿兄的商行很满意,并且准备待会儿好好夸一夸阿兄。
秦小猫儿在雅间久坐无聊,等啊等,也没有等到秦湫来接她,便出了雅间,想再出去逛一逛。
商行的二楼卖的悉数是些金银首饰,最是热闹,来往人流不断。
小猫儿瞧见一支梨白银丝钗环,着人取出来,对着铜镜,想要试一试。
手中却倏尔一空。
她怔了怔,有些奇怪,扭了扭小脑袋,却瞧见个不认识的公子,那公子穿金色锦衣,浑身上下颇华贵。
“这是我的。”
秦往往指了指被他夺走的钗环,细声细气同他讲道理:“我先将这钗环拿出来的呢,你若喜欢,可以挑别的呀。”
那公子捏着梨白钗环,却笑:“可曾付了银子?”
“若是不曾,便不是姑娘的。”
他甩出一锭纹银,淡淡扫了秦晚妆一眼:“我家花魁娘子瞧上了,姑娘再挑别的吧。”
语气颇倨傲。
秦小猫儿怔了怔,她难得遇上这种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伸手想拿回梨白钗环,却扑了个空,她有些生气:“你、你不讲道理,这分明是我先瞧上的。”
小姑娘说什么话都软乎乎的,半点生气的架势都无。
那公子身后的侍从却忍不住了:“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
第81章 清和
“自然是坏人。”
漂亮小猫儿脱口而出, 她不开心,觉得遇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又想去抢回她的钗子, 却一头撞进个清清冷冷的怀抱。
就像月落满山,一只黄雀儿扎进了雪地上的青松林里。
清清浅浅的雪松冷香。
哎呀, 是谁呀。
秦往往埋在来人的衣裳里, 挣扎两下, 想钻出来,小脑袋却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可恶,为什么要打她。
“疼呀――”软乎乎的声音。
“甩开西桥,四处乱跑,倒是该疼一疼。”青年人温声教训。
哎呀。
是阿兄,不是她的漂亮哥哥。
秦小猫儿僵了一会儿, 端端正正站好了。
那、那还是乖一些吧。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温温凉凉的声音。
秦湫微掀眼帘, 看着几步外的公子哥儿, 眉间染了点厌烦,语气清寒,道:“区区一个巡防右使家的公子。”
“看诸君的派头,湫还当是太子亲至。”
“你说什么!”庄序揽着花魁娘子,巡防右使的爹足够让他在云州横着走, 他又和太守庄家有些牵连,高高在上惯了,却在一个商行被违逆,当场被下了面子, 脸色很难看。
“你是什么人。”庄序看着眼前的青年人。
秦湫淡淡扫了他, 懒得理他, 若在平日, 便是巡防右使亲至,也没资格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打出去罢。”
他温声吩咐西桥,微凉指尖掩在小猫儿眼前,冷白袖摆垂下。
西桥俯身应是。
*
深巷寂静,人烟罕至。
“他娘的――”
庄序死命往前一踹,堆起的箩筐哗啦啦往下掉,臭鱼烂虾滚了一地,他有些嫌恶,往后退了两步。
“查出来了吗?”他道。
庄序在商行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滚在西街上,被勒令此生再不能进秦氏商行一步,一张脸都给丢尽了,花魁娘子也跑了。
他娘的。
侍从点头哈腰:“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老子的花魁娘子跑了!”
他气不过,对着箩筐猛踹,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美人能在兄弟面前涨涨面子,还没带回家就跑了。
奇耻大辱。
庄序再维持不住什么翩翩君子的姿态,目光阴狠:“那个人到底是谁,什么背景。”
侍从揉揉脸上的青肿,劝道:“那是秦家家主,整个商行都是他的,听说背后还有什么雍王府,底子深得很,公子,咱们得罪不起啊。”
庄序嗤笑:“没出息的东西。”
“不就是个商贾之流,下贱货色。”他想了想,道,“爷的花魁娘子跑了,他总得赔我一个,去,把他们家那个小姐给我劫过来。”
“能成吗?”侍从有些犹豫,“老爷说了,不让您再去找秦家的麻烦。”
庄序冷哼一声,想起今日看见的漂亮小猫儿,啧了一声:“怕什么,那种招人疼的小美人儿,可不就得关在屋子里好好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