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灼笑出声来,嗓音里满是餍足和雀跃。
他用热毛巾帮季庭屿擦干净后背,又换上干爽的床单,把脏衣服丢进浴室。
本来还想帮人做个精油按摩,结果回来就发现床上的omega不见了,枕头却鼓起来一些,一只暖橘色的小猫球藏在下面,抱着自己的毛毡小狼睡得正香,毛嘟嘟的耳窝里还夹着那朵蓝色琼花。
贺灼倚在床头,唇线像月牙般弯起。
就那样默不作声地看了他良久,最后走过去把猫咪抱进掌心,小心翼翼地装进睡袋里。
房外传来走动的声音,还有人小声说话,貌似在商量着怎么打扫。
贺灼关上卧室的门,走到回廊外,“哗”一下将最外面的推拉门打开,看到自己助理带着几名侍应在收拾甲板上的玫瑰花瓣,见到他连忙小跑过来。
“老板。”
“嗯。”贺灼罩着松垮的睡袍,颈间到锁骨一层细汗,脖子侧面还印着两道猫抓出来的红痕。
助理哪敢看,赶紧低下头,拿了条毛巾给他。
贺灼接过去随意往脖子上一抹,皱眉看向打扫地板的侍应:“让他们远着点弄,里面刚睡下,禁不住吵。”
“好的。”助理点头如捣蒜。
贺灼刚要撤回去,就看到一地的玫瑰花瓣里掺杂几朵琼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助理:“我记得你是猫科?”
“不是的老板,我是一只浣熊。但我男朋友是猫科,您有相关的问题我可以帮您问他。”
“你男朋友是……”
“茂昌科技的太子爷。”助理骄傲地推推眼镜。
“喜欢做鸭的那个?”
“……”助理的骄傲僵在脸上。
“好、好汉不提当年勇。”
贺灼无意打听别人的私事,只嘱咐他注意定期体检,就捡起一朵蓝色琼花:“你帮我问问你男朋友,这种琼花对猫科来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除非它能做出很好吃的鲜花饼。”
“……”
“那如果是特意戴在耳朵上的呢?”
“耳朵上?左耳吗?”
“对。”
“如果是这样……”助理若有所思地看一眼他身后的卧室,再闻闻他身上的麝香味,露出顿悟的表情。
“您应该知道猫科求爱时,会主动给对方摸耳朵?”
贺灼点头。
“那您知道如果对方同意的话会怎么回应吗?”
“不是摸耳朵?”
“当然不是!应该说不止。”
助理煞有介事地说道,神秘兮兮的。
“猫科是老土又自诩浪漫的生物,他们之间流传着一种迷信的说法:谁要是答应猫科的求爱,就要摘一朵花别在他们的左耳上,如果花一夜不掉,就代表缘分一生不散,两人就是一生一世的夫妻了。”
“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只有一些纯情的小家伙才会相信这些。”
贺灼的心脏猛地下沉,几秒之后,就像翻滚的海浪般不可遏制地震颤起来。
他想起季庭屿刚才在床上的反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乖驯和虔诚。
还不惜答应给他用那样羞耻的姿势,就为了保住耳朵上的小花。
原来是臭屁小猫在暗暗发功,笃信着老土的传说,期望和他做一生一世的伴侣。
还不好意思说给他知道。
第56章 给你的惩罚
夜很安静,海浪的声音并不吵人。
床边就是一面椭圆形的小窗,青灰色的浪花一股一股地拍在玻璃上迸裂,像是巨大的蚕吐出的杂乱的丝线。
船一飘起来,有种摇晃的错觉,好像大海就散步在身边。
贺灼没有睡,裸着上身松散地坐在地毯上,倚靠着床沿,就着昏黄的小夜灯在纸上“沙沙”地画着什么,笔尖连同他修长的手指被灯光拉出颀长的暗影,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背后就是季庭屿的小睡袋。
和他说的一样,猫咪睡前抱着小狼乖乖地在睡袋里平躺,现在已经是头朝下脚朝上地板鸭趴了。
两只丸子一样的后爪露在睡袋外,还有半拉毛屁股随着猫咪拖拉机一样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贺灼听得直笑,悄悄拿出手机放在睡袋旁给他录音,想设置成起床铃。
睡袋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下,发出声细弱的哼唧,贺灼立刻放下纸笔,俯身将他抱出来。
“怎么了?睡得好好的叫什么?”
低头吻了吻小猫睁不开的眼睛。
猫咪舔舔手,两条腿并起来蹭了蹭。
贺灼笑了声:“嗯,知道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搓软一些再对折两次,铺在桌上,然后把小猫抱起来放到手帕上。掌心托着他上半身,指尖挑起他一条后腿,摆出小狗撒尿的姿势。
小猫睡迷糊了,又醉酒,有些迟钝,半天尿不出,三条腿颤颤巍巍地发着抖。
实在憋急了就气呼呼地抖抖胯。
“要不要帮忙?”
贺灼贴着他耳尖问了一句。
那声音很沉,带着情事后餍足的慵懒,小猫听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被他的嘴唇碰着的耳朵像含羞草一样打卷。
“喵……”你不要这样说话……
他这样季庭屿更出不来,毛毛腿都条件反射地并紧了。
贺灼笑了笑,屈起食指挡住他的眼。
季庭屿只感觉视野霎时变得昏暗,其他感官顿时敏感起来。
他闻到贺灼手指上有淡淡的松香味,好像是颜料的味道,刚想确认一下,耳边就响起一声漫不经心的:“嘘……”
靠。
这是给小孩儿把尿时才发出的声音。
猫咪羞耻到极点,骂骂咧咧地挠他。
但身体却诚实得很。
稍一松劲儿,一股暖流就从小腹流淌而出,在手帕上泅出一个水滴大小的圈。
小猫低头看着它,屈辱地吸吸鼻子。
……妈的。
想杀了贺灼灭口。
他羞愤难当,在脑袋里把贺灼挠了一万次。可贺灼帮他擦干净还拍拍他屁股问:“还难不难受?”
季庭屿又瞬间感觉自己罪大恶极。
“喵。”不难受了。
“嗯,回去接着睡。”
贺灼把他放回睡袋边,毫不介意地收拾起桌上的手帕和湿巾,丢进垃圾桶。
回来看到小猫把自己团成一颗球,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害羞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发情期那晚光尿垫我就换了三――”
“喵嗷――”闭嘴啊你个变态!
季庭屿一秒炸毛,跳起来用爪子捂他的嘴:“我劝你最好赶紧把那三天忘掉!”
“可是第二天晚上那个姿势我很喜欢,我每次自己动手时都会那样想着你。”
“放屁!你压根就没有不喜欢的姿势!”
“确实。只有我还没用过的姿势。”
他抓住猫咪的手,把藏在毛毛里的几颗圆咕隆咚的粉色小肉垫当成按键,挨个按一遍,又揉揉他肚子:“饿不饿?”
季庭屿:“饿个屁,你当我饭桶吗。”
肚子:“咕噜~”
“……”
贺灼强忍着没笑出声:“如果我说给我吸一下肚子才给你叫餐呢?”
他敢笃定季庭屿一定会挠自己。
可是小猫却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一脸坏相,两秒后“蹭蹭蹭”地顺着他大腿爬到肩上,悄悄话一样附到耳边:“喵喵~”
哥哥,我好饿,你不是说会喂饱我吗?
眨巴着比玻璃球还圆的眼睛一副祸国妖猫的样儿。
贺灼眯了眯眼。
“你就这时候敢说,有本事一会儿到了床上再问一遍,看我能不能把你喂饱。”
小猫吐吐舌头:才不。
我还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