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迟迟却再次用烤肉堵住了周洲的大嘴巴,忍不住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吃肉,没人听他们说话,才松了口气。
“千寻大大是什么人?全网粉丝千万,配音界大明星……你是想我们再上一次热搜么?黑的那种。”
林循也忍不住笑起来,“哎”了一声伸手拍了下周洲的胳膊:“别飘得太狠啊。你现在特像个暴发户,赚了一单就觉得自己是世界首富了。”
她眼神在沈郁身上转了一圈,公正地说道:“咱们家夜莺大大虽然潜力无限,但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来,稳扎稳打才好。”
要是跟远山、张月华他们比,还有些可比性,但千寻是什么人物?
整个有声界的传说级人物。
甚至曾经以两年七部男主剧的战绩,以一己之力拔高了耳道产业的市场。
说到这,汤欢便提起前阵子播出的一部大热谍战剧。
也是千寻大大今年唯一配置的一部男主剧。
饰演男主的是娱乐圈顶流孟陈舟,剧播出的第一天热度就登顶了。
“千寻大大的声线也太多变了。我一开始听还以为是演员的原声,声线几乎和演员本人有七分相似,但无论是情绪的把控还是名场面的台词爆发力,都比演员花絮原台词好了不知道几百倍。所以最终呈现的版本简直完美,又贴脸,又贴剧。”
李迟迟连连点头,激动道:“对,我也追了。我还是开了弹幕才知道是千寻大大配的音呢。大家给他起了一个新的外号,叫ai修音机器。”
林循也刷到过那部剧。
但她最近实在太忙,一直没时间去看:“ai修音机器?那是什么?”
“就是指,把演员的原声录进去,千寻大大就能产出声线不变、但专业功底和情感精修的声音。”
李迟迟说罢,忍不住崇拜地“啧”了声,“简直就是古代的口技嘛。真想知道千寻大大本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肯定苦修了几十年吧?还是说真的有八条舌头?”
林循弯了弯唇角,帮沈郁调了点酱递到他面前,想起他沈郁说过的话,随口道:“没,他本人很年轻,而且长得贼帅。”
“真的吗?”
李迟迟忍不住睁大了眼,“循循姐,你见过?”
就连汤欢都来了兴致:“有照片没?让我来鉴定一下林老板的审美。”
“我也没见过,”林循伸手指了指旁边从这个话题开始就一直闷声喝酒的人,“不过沈郁之前在《森林寓言》节目组遇到过他,听别人评价,千寻大大长得超级好看,再差也就,跟他差不多吧。”
“……”
“……”
“……”
桌上一堆人的视线凝在沈郁脸上。
好半天后,李迟迟才挪开眼,总结道:“千寻大大绝对是ai仿生建模人。”
汤欢和周洲一脸严肃地附和。
“噗……”
某八条舌头-苦修几十年-ai仿生建模人被果啤狠狠呛了一口,许久才压下喉间辛辣,镇定地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去接个电话,你们聊。”
……
商场里人来人往,沈郁找了个稍微僻静些的地方,接了电话。
对面是许久不见的杨勘导演。
他配过杨导的好几部剧。
这些年在业内也一直有项目合作,早就处成朋友了。
杨勘的性格一向直爽,没寒暄两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沈老板,你怎么突然开始涉足广播剧领域了?本来看你这两年接剧接少了,还以为你是想把精力放在寻语的经营上呢。”
沈郁淡淡扬眉:“……你听出来了?”
“废话,都上热搜了……你的声音我能听不出来么?”
杨勘说到这,倒是有些疑惑,“不过你怎么没配寻语的剧?而且,怎么换了个名字,还用的原声?你不是最忌讳用原声么?”
这几天已经有七八个人问他同样的问题了。
昼山线下配音圈里,知道他原声的人并不少。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再瞒了。
他捂不了所有人的嘴。
何况,在上线的这三天,《凡尘》已经用热度证明了自己。
没有借用千寻自带的流量,它已经凭本事出圈了。
现在就算掉马,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只不过,在大家都知道之前,他得先跟林老板好好交代。
总不能让她从别人口中知道真相。
沈郁顿了片刻,没什么起伏地敷衍了两句:“以后是会多配广播剧,比起影视剧,广播剧没有画面,所有的表演都靠声音,对配音演员的能力要求更高……我也该走出舒适圈了。”
“至于换名字,是因为找到了更专业的合作对象……总之有时间再聊吧,我现在在外面吃饭。”
“行吧。”
杨勘早习惯他这冷淡的性子,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
今天这顿饭本来就是为了庆祝《凡尘》的大富大贵,林循是冲着不醉不归来的。
奈何被沈郁按下了她的果啤份额,轻轻巧巧一股脑拨给了周洲。
他人在的时候,那冷眉冷眼的姿态,压迫感实在太盛,林老板再饥渴也不敢妄动。
只能一边磨牙一边望酒兴叹。
现在,趁着他出去接电话的功夫,林老板十分鸡贼地从周洲脚边挖回了属于自己的几罐酒,默不作声地喝掉,又贼兮兮地把那几个空酒瓶堆回他脚边,毁尸灭迹。
果然,喝了酒,再听周洲说那些豪言壮志都快乐很多。
林循一边喜滋滋地听大家继续说,一边等沈郁回来。
他入座后,十分谨慎地拎了拎林循桌前的那一小罐酒,发现里面还有大半罐液体,才满意地放下来――
她今天总算有时间听他说话,就算没有酒醉忘事的前例,他也不能让她喝多。
毕竟人一旦喝多,情绪容易上头。
可沈郁没料到,这半罐,是林循故意留的。
见计谋得逞,她眉目清醒地打了个浅浅的酒嗝。
顺带咧开了嘴角。
散场后,大家各回各家。
林老板顶着两坨某人看不见的酡红,一路脚步稳健地带着沈郁回到盛霖苑,只除了有点沉默寡言。
等她掏出钥匙十分利索地开了门,沈郁才皱眉牵住她,将人摁在门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闻了许久。
“……怎么有这么浓的酒味?”
林老板“哦”了一声,淡定应对,“可能是周洲他喝得太醉了,熏我身上了吧。”
“我只喝了小半罐,哪来的酒味。”
“哦。”
沈郁鼻尖抵着她脖颈,又闻了闻。
她喝得是不多。
但他喝得却不少。
总之某些欲望随着浅淡的酒精上了头。
她身上温软的气温充斥着仅剩的感-官,沈郁喉结沉了沉,忍不住舔了口她脖-颈脉搏,随即嘴唇从锁骨一路纠缠到她脸颊,又忽地顿住,“脸这么烫?”
林循被亲得晕晕乎乎,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大脑早就不清醒了。
强撑的意志此刻化为泡沫。
她伸手去推他近在咫尺的额头,脸愈发烧得滚烫,仅剩的逻辑还记得为自己掩饰几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茬,咕哝了句:“废话……你这种时候,脸不红么?”
“……”
也是。
沈郁没再怀疑。
毕竟一没哭,二没闹,三没逼着他背佛经。
的确不像喝醉了。
“行吧,”沈郁缓缓呼吸了几瞬,压下心头的燥意,牵了她的手往客厅走,“既然没醉――”
他顿了一下,心里有霎那的踌躇。
但就像陈诺之之前说的,早点坦白诚心认错,省得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有件事跟你说,好好听,行不?”
林循仅剩的身体本能稳健地跟着他往客厅里走。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严肃又正经地点头:“你说吧,我听着。”
沈郁又沉默了会儿。
语言组织了千万遍,但多委婉的开头都不如伸头一刀。
“就是……你之前不是问我么,青原的那群孩子为什么评价我跟千寻都是好看的哥哥……”
“没有啊。”
林老板十分清晰且犀利地指出了他的逻辑错误,“他们说千寻是超、级、好、看,你只是好看。”
“……”
沈郁平静“嗯”了声,“那就是我转述有误,他们说的评价是一样的。总之,你知道为什么一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