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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上仙三百年 第1节

不见上仙三百年 木苏里 4904 2024-06-30 11:47

  ?《不见上仙三百年》作者:木苏里

  文案:

  世间邪魔千千万,照夜城里占一半。至于剩下那一半,全都死在了天宿上仙萧复暄所掌持的苍琅北域里。

  只有一位魔头被囚锁了二十五年,却依然活着。

  就是照夜城主乌行雪。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乌行雪,萧复暄(免)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天机不可泄露

  立意:生之可贵

  第一卷 苍琅北域

  第1章 魔头

  天殊年间,冕洲大雪。

  无端海雪封十万里,一直封到了苍琅北域。

  ***

  这里太冷了,死水浮着薄冰。

  乌行雪就站在水中枯树上,洗着手上的血。

  那双手瘦长洁白,不带一丝烟火气,似乎只逗弄过瑶宫的鸟雀、赏玩过仙都的花。

  可就在不久前,那两根手指生生掀掉了好几颗头颅。

  所以他洗得仔细,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岸边等着的人便都不敢开口。

  如此屏息良久,他们终于等来了一句话。

  “这是哪一年了?”乌行雪问。

  嗓音穿过茫茫水面传来,有些模糊。

  岸边的人反应片刻,匆忙答道:“天殊二十五年。”

  乌行雪嗅了嗅洗过的手指,终于转眸看过来:“天殊?”

  “对,天殊。”

  “天殊……”乌行雪轻声重复着陌生年号。

  答话的人忙道:“仙门百家给改的。”

  “哦。”

  乌行雪垂了手,动作间,有金石摩擦的啷当轻响。

  ……像扣着锁链。

  岸边几人对这声音反应极大,头皮俱是一麻。

  他们小心望向水中的人。

  只见乌行雪一身苍青素衣,几乎融于冷雾。

  但不论是袖间手腕、还是赤足露出的一截脚踝骨,都苍白干净,不见锁链的踪影。

  可当啷声又真实存在着。

  有人轻声喃喃:“这声音是——”

  “嘘!疯了?就你长嘴了当面提?找死别拉上我们!”

  打断的人生怕被水里那位听见,呵斥也只敢用气音。

  可惜还是被听见了。

  “是什么?”乌行雪问,“别停,继续说。”

  岸边众人呼吸一滞,吞了吞唾沫,垂在身侧的手指极轻地抖着:“没……没!我们……我们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

  世人皆知,苍琅北域是比魔窟更骇人的地方。

  世间魍魉不畏报应不惧仙佛,唯独怕死了这里。

  被囚于此的妖邪,都会被钉上重重天锁。看不见也解不了,代天问责。短则一天长则一年,被钉的妖邪必定不堪折磨,魂飞魄散、灵肉俱灭。

  所以,苍琅北域在这无端海的上空悬了五百一十三年,只进不出。

  除了魔头乌行雪。

  他是唯一一个在此锁了二十五年,依然活着的。

  这样的魔头,现在挂着一身看不见的锁链,轻声道“这当啷声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谁敢真的接话呢?

  死寂在冷雾里缓缓弥漫。

  岸边的人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就见乌行雪歪头盯着他们,不言不语。登时从头寒到脚。

  完了。

  这阴晴不定的主又开始了。

  众人心说。

  其实这位举世皆知的魔头长得并不吓人。相反,他生得一副矜贵相,声音极好听,模样也极好看,尤其是眉眼。

  他的眼尾微微下撇,自上向下看过来的时候,像寒池里刚化的墨。

  可那又如何?

  别说手下这些邪魔煞将了,就连当初的灵台十二仙,他也说杀就杀。谁能不怕?

  他说话,怕。

  他不说话,也怕。

  再像这样歪一下头,就他娘的更要命了!

  众人冷汗涔涔。

  须臾后,最先说错话的人周身一抖,绷不住道:“城主,城主我错了。是我口不择言,我不该提锁……啐!总之我不该!我真是、我真是——”

  他朝自己嘴边抹了一道血痕,正要下狠咒发毒誓。

  就听乌行雪说:“你错哪儿了,我不明白。”

  “……”

  “还有,你叫我城主?”

  “……”

  草。

  城主这词又怎么你了,也不能叫?

  岸边几人在层层诘问下快疯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树上那位其实早就崩了——

  乌行雪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巨浪滔天。所思所想只有四个大字:怎会如此!

  他只是睡了个囫囵觉,怎么就上了别人的身???

  明明前一刻,他还是鹊都的王公显贵。刚搁下曲水宴上的玉醑酒,披了大氅回府。

  鹊都连下了两天雪也不见停,路有些难走。他个头高,小厮伞撑得吃力,歪歪斜斜。

  他看不过眼,把伞接来自己打了,又将袖里的玉手炉撂过去。引得小厮一路受宠若惊。

  府里的人早在房里摆好了汤婆子,暖和得很,以至于他进门就犯了困。

  他记得自己随手抽了卷民间话本,倚在榻边翻看。

  窗外冬雀落在护花铃上,当啷作响。

  他听着、看着,不知怎么就支着头睡着了……

  等到被嘈杂人语惊醒,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鬼地方——

  四周是茫茫水面,大雾漫天。

  水中央只有一株枯树,孤零零地立着。水下影影绰绰,皆是青白色的短枝。

  他起初以为,那是鹊都风靡过一阵子的白珊瑚。细看才知,那全是人臂。

  全是人臂啊……

  而他就站在枯树随时会断的枝干上,赤着脚没有支点。

  ……

  还有风吹他。

  还晃。

  还满手血。

  天知道那一瞬,他有多想骂人。

  诗书话本里的人阖了眼都是“忽梦少年事”,到他这就来了出“鬼上身”。

  噢,错了。

  是他上鬼的身。

  托岸边那几位碎嘴子的福,他尚未来得及说错话,就弄明白了最要紧的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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