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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1章 自残行为鉴赏

韩少的多金小作妻 南瑶北夏 9225 2024-06-30 11:57

  江暮夏跟着韩庭之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

  阮笙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周围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声音,窗外的雪花静谧落下来,就像是一场绝美的盛筵。

  江暮夏不放心推门进去,却相顾无言。

  不吭声。

  反倒是韩庭之在抽烟区主动点了支烟,低垂着眼见靠在墙壁上一句话也不说,很明显没有平日里的温和。

  裴绍微微皱眉,走了过去。

  “韩庭之。”

  “……”

  男人抬起眸,漆黑的眼睛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想问什么?”

  “……”

  裴绍在他面前站定,眉心微拧。

  “她……”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可却又知道这件事不能不说,“阮笙有重度抑郁这件事,你去年的时候应该记忆知道了。”

  “嗯。”

  男人没否认,“知道。”

  “……”

  裴绍的目光骤然顿住,唇瓣都挑起了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

  韩庭之知道,可却也只仅限于知道。

  “你不是喜欢她。”

  那声音冷淡地很,“周时凛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阮笙继续跟他纠缠,江暮夏当初妄想症极度想死,也是一个人瞒着我在外地生活了七年,你觉得她要是真的想让人知道,会把这个秘密藏到现在,还不让自己的闺蜜知道吗?”

  “……”

  很简单。

  无非就是阮笙不想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大概……

  遭受了太多的非议,就再也没有办法无所顾忌相信任何人了,这就是人性里面最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怕了。

  怕告诉了江暮夏之后,事情会变成十年前那样。

  她成为众矢之的。

  甚至……

  连累江暮夏。

  裴绍从来没有想过,阮笙会有这样的心思,因为自己在国外的那段时间,也没有说真的非她不可,可却也不曾过问她的一句一动。

  就连她的生活,也都是朋友偶然告诉他的。

  他当时,其实没觉得有什么。

  可……

  人上年纪之后,总是会想起自己之前曾经遗憾并且没有完成做到的事情,然后陷入自己无端的遗憾和悔恨中,恨自己当初的懦弱。

  所以,他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他,不想再等了。

  可等真的看到阮笙这样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人明明彼此喜欢却不能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感情其实是根本插不进去的。

  或许……

  从头到尾,遗憾的,也只是他而已。

  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遗憾自己的那段过去,可那段过去的曾经时间里,阮笙认认真真地爱过,甚至差一点就走到了婚姻的殿堂,所以到了现在她的心里其实装不下任何人。

  更何况,现在周时凛也已经死了。

  死了。

  活着,还有念想。

  有念想,就还是有可以忘记的机会,毕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可现在人死了,在阮笙最意难平的时候死了。

  估计……

  以阮笙这样的姑娘,终此一生都难以放下了。

  “也是。”

  他垂下眼睑,唇瓣都挑起了微薄的笑意出来,“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别人可以插得进去的,更何况我出现的时间,也太晚。”

  “……”

  韩庭之侧眸,看到了男人的脸庞。

  很英气。

  甚至隐隐约约让他想到了自己最开始遇到江暮夏的时候,也是这样正当好想要找喜欢的姑娘结婚的年纪。

  “二十七。”

  他垂下眼睑,笑了,“我二十七的时候遇到江暮夏,她心里有个一直放不下的人,就连接近我也都是因为别人。”

  “……”

  裴绍皱眉,朝着男人看了过去。

  “裴绍。”

  韩庭之俯身掐灭烟,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微薄的哑,“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忘不掉谁的,也没有谁非谁不可,既然喜欢,你又还年轻,就去追,追不到也无非就是自己技不如人,可要是你现在放弃,你会后悔。”

  后悔得很。

  韩庭之到了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雪崩的时候。

  他……

  因为工作原因,走掉了。

  于是,他们之间就错过了很多很多年。

  裴绍看着男人的侧脸,视线有些微微的僵硬。

  “周时凛。”

  他踌躇了半秒,“他既然能抱着这样的心思慷慨赴死,那就说明了他已经接受了所有一切可以承担的责任,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嗯。”

  韩庭之站起身,没否认。

  “是。”

  他笑了笑,语调微薄地很,“爱就爱了,怕来怕去有什么意思。”

  呵。

  如果放在八年前,他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倒是希望江暮夏可以重新遇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根本舍不得。

  他更想她先一步走,看着她在他怀里缓缓老去,因为他没有办法接受,他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生活的样子。

  可……

  却又有那么点私心,要是真的自己先一步走了。

  她可以守着他。

  说不定在还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每天都在对着他的照片日思夜想,晚上的时候摸着他的衣服,抱在怀里才能聊以慰籍,缓缓睡去。

  大概只有这样,会让他觉得她是爱他的。

  真矛盾啊。

  他舍不得她,却又想要看着她念他,想为了自己的私心先一步走,却又怕她真的孤枕难眠以泪洗面,若说要真的看着她先走,他却又怕他扛不住看着她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模样,无法自拔。

  爱就爱了,怕来怕去有什么意思。

  呵。

  裴绍垂眸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好像的确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爱了就爱了,怕来怕去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人生短暂。

  想什么就去做,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犹豫来犹豫去有什么意思。

  呵。

  通透啊。

  ……

  念念晚上必须要有人在身边,可阮笙这里也不能没有人,于是江暮夏就留在了医院,韩庭之回到了壹号名邸。

  深夜。

  江暮夏迷迷糊糊察觉到身侧的动静,下意识睁开眸。

  可……

  却发现,床铺是空的。

  “!!!”

  她瞬间清醒,站起身的瞬间就起身朝着四周看了过去,最后在阳台看到了呆站在那里的阮笙,衣衫单薄。

  “笙笙!”

  医院窗户是有防护栏的,所以根本不可能下去。

  而且……

  顶楼也是上锁的。

  可即便是这样,江暮夏还是吓地魂飞魄散,主动跑了过去,捉住了阮笙的手,“你在这里做什么?!”

  “……”

  阮笙没说话,只是缓缓垂眸看着被女人捉着的手腕。

  “夏夏。”

  她闭了闭眼,“我好累啊。”

  “……”

  江暮夏之前也有过这种感觉,可如果只是因为周时凛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允许阮笙这样自暴自弃。

  “搜救队的人已经在找了。”

  她抿唇,主动捉住了阮笙的手,“会找到的,人会没事的。”

  “死了。”

  阮笙扯了扯唇,说话的声音都冷淡地不像话,“那地方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一个想要寻死的人,你是拦不住的。”

  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应该怪谁。

  她自己?

  还是周时凛?

  她不知道。

  反正自己的人生好像努力来努力去,想要的东西都没有得到,反倒是不该失去的一直都在失去,什么也留不住。

  “笙笙。”

  江暮夏看着她这样的眼神,也有些慌了。

  “你还有思思。”

  她主动抱住了阮笙的腰,把人圈在了怀里,“我们那七年扛了那么久,该过来的不该过来的都熬过来了,思思不能没有你,你别这样……”

  到了后面,她的眼眶都发红了。

  阳台是没有暖气的。

  很冷。

  阮笙穿着单薄的衣服,江暮夏也只是套着一件松散的毛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热气,鼻尖和唇瓣都是微微红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酸涩的眼泪激出来的。

  阮笙垂眸看着被女人抱着的腰,下意识抬了抬手。

  在抖。

  她的呼吸急促,手在身侧抖地厉害。

  “夏夏。”

  她闭了闭眼,其实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眼泪,只是就这样笑了笑,“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江暮夏愣了一下,“你……想通了?”

  “……”

  想通?

  要是真的可以想得通,这么多年就不会被抑郁的情绪折磨到无法自拔了。

  想不通的。

  终其一生,估计都想不通。

  江暮夏看着女人转身朝着屋里走,看着她颤抖的手下意识以为她是冻地,于是就越发抱紧了她,把她推到床上后,裹上了厚厚的被子。

  “好了。”

  她松了一口气,“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说不定人就找到了。”

  “……”

  阮笙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她。

  “夏夏。”

  “嗯?”

  “你给我唱首歌吧,”那声音温和到其实没有太多的温度,“就当初我们在我家里的时候,你每年夏天都爬上树找我时候唱的歌。”

  歌。

  “好。”

  江暮夏捉住了她的手,“我给你唱歌,你睡觉。”

  “……”

  江暮夏其实已经很长的时间不怎么唱歌了,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刚回来不久,之前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没有什么心情唱歌,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的确生疏了。

  唱地都不准。

  等到唱了好几首歌之后,床上的阮笙闭上了眼睛。

  大概……

  应该是睡着了。

  江暮夏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松了一口气,打算起身把窗户关上,可手却被女人抓地很紧,她索性也就不动了,在床边坐着。

  就这么,将就着睡了过去。

  清晨时分。

  江暮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阮笙该在睡。

  “……”

  她有些不放心,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她的鼻息,在确定呼吸是平稳的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就这么起身去外面洗漱。

  可……

  在起身的瞬间,视线就落在了阮笙一侧露出来的手臂上。

  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

  !

  她的呼吸下意识绷紧到窒息,视线凝滞足足好几秒钟之后,才抬手把阮笙的袖口拨了起来,上面赫然是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痕迹。

  疤痕。

  那明显是划破之后却又愈合的伤口!

  怎么会!

  她好端端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些伤口?!

  当初她在阮家的时候,阮家人虽然对她要求严苛,可本质上是为了联姻存在的牺牲品,自然是不会在皮肤上弄什么门道,最多就是罚抄写家规和禁足之类的。

  可……

  现在她已经离开阮家很多年了,为什么身上还有会有这些伤口?

  阮笙醒来的时候,身侧的江暮夏已经不见了。

  是空的。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掀开被子下床,结果就看到了端着热气腾腾粥碗进来的江暮夏,“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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