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之后,二地相悬。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杆。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噫,郎呀郎,
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管事的讲完后,便按甄拂姑娘要求,来客须以数字作诗,每人只可作一首。谁的诗能赢得甄拂姑娘弹奏《凤求凰》曲子,便请其上台,直奔后头的轻纱帷幔象牙床。
刚开始还挺闹腾的,九幽本以为得打的跟热窑似的,结果前头的几个文人一阵撺掇,非让九幽先来……她这一婉拒,迎接的便是一阵冷嘲热讽。
先来的是个落魄秀才,瞧着模样三十多,四十不到,胡子拉碴满脸酒红。
一开口就令人瞠目结舌:
“一进t,二进麻,三进四进直打滑;五进六进不让b,七闭眼睛,八咬牙,九进十进身体乏,一朵莲花两边翻,一条鳝鱼里面钻。”
一首诗说到此处,台下已是哄堂大笑,连声叫好称绝!噼里啪啦的鼓掌声经久未歇。
有的甚至直勾勾盯着红衣姑娘,起哄道:“你这小姑娘能听得懂吗?用不用哥哥教你体会体会啊?”
红衣姑娘还未说话,她身旁的白发男子,直接掏出了腰间锁链和圆盘,眉睫骤然掀开、那锐利的金色琥珀瞳子,阴鸷又狠戾。
“活腻歪了?当本座死了吗?”
这时场中人才想起来,还有个玄机阁恶鬼少主呢。
那个吟诗的秀才试图圆场,连挥手带呵斥的:“汝等休要打岔!没作完诗呢!”
于是这人又道:“莲花夹住鱼的头,一股清水往外流,站时荷花紧闭,蹲时牡丹盛开,虽然不是大海,每月都有潮来。
站时桃花紧闭,蹲时牡丹盛开,人前显贵,夜里遭罪,但愿你的秀发,不是别人策马奔腾的缰绳。”
没想到这人越说话越难听,连恶鬼少主都耳不忍闻,偏过头去,抿唇注视着身旁的她。
九幽忍不住感叹:
“果然最骚情的,永远是文人啊!卓文君要是知道,她这诗能改这么淫放,棺材板儿都快摁不住了。”
在一众男人追捧中,就恨不得把秀才给抬上台了,管事的也开始劝甄拂姑娘,说这诗雅俗共赏,庾开府来了都不一定做得出来……
甄拂姑娘气的抱琵琶站起来,与她大幅度的动作截然相反的、是平静垂下的珠帘。她仍旧出声柔婉,却道:
“让那位女公子试试,她若对的出下句,奴家宁愿磨镜。”
九幽:“嗯?……多谢姑娘抬爱,我得仔细想想。”
她也没想到,这姑娘眼巴巴的瞅着她,跟抓着救命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