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姑娘面无表情:“他已经流过红了,况且我俩的事,也不用你看热闹。”
皇叔郁结了一口气,浓长眼睫一掀,露出漆黑明亮的凤眸。“独孤九幽?”
九幽呲牙勒令:“闭嘴!”
若非他明白,这小姑娘是在护他,他真要酸心欲绝。
冼祈毫不客气的耻笑她,
“同你娘一样,只喜欢性子冷硬的男人,自身又难以降服。”
九幽满脸阴鸷,眼神狠厉,“难以降服?这便不由得你费心了!”
冼祈忽然阴涔涔的笑着,“你难以降服的不止他,还有一只白毛恶鬼。纵然你对巫神百般抵触,不还是巫神护着你,未被炼化成蛊?”
“那我多谢巫神了,我只喜欢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若要威胁到我,休怪我一并打死。”
“小心你那白毛鬼,在床褥之间就成了尸蛊。”
一直未说话的宇文邕,忽然将浓黑长睫一掀,问道,
“那洛北冥究竟是人,还是蛊?”
冼祈挑眼笑问,“你这鲜卑男人,是希望情敌是活人,还是尸蛊呢?”
宇文邕一皱眉,眼神凌厉,“朕希望,他不会伤害到九幽。”
九幽深深看了他一眼。
“确切来说,人和蛊只是转瞬之间,只要他放弃了自己的意识,躯体便会成为蛊皇操纵的傀儡。小九幽,你可要小心,别让他放弃了生而为人的身份。”
九幽脸色微变,只警觉道,“此言何意?”
“多亏这鲜卑男人是被孤拘来。若是换了墨珈,他可不止是失去贞节,恐早成了尸蛊。如此蠢笨的男人,孤倒有些知晓,北国为何推举他为皇帝了,好掌控嘛。”
宇文邕袖口里的手攥成拳,皱眉冷哼,
“朕……”
九幽冷声道,“若非巫皇诓骗他出宫,他也不会在此,我回去便训诫他,以后不可如此了。”
宇文邕试图反驳,被她一瞪,
“你长长记性!”
她暗地里扣紧了他的手腕子,吃痛的皇叔只是身形一仄歪,甩着鬓角的几丝乱发,拿漆黑凤眸歪头看向她,一言未发。
她瞥他一眼,“还敢吗?”
他摇头,悄声道,“朕本不想来,但朕若不来,怕与你永别。”
“我死不了,皇叔且管好自己。你到我身边,只会受尽羞辱;就像我去你身边,会受人耻笑一样。”
“独孤九幽!”
“闭嘴!我说话不管用?”
“……”
皇叔到底还是服软了她。他喜欢端着,也会宠着她,她所喜欢的是他无时不端着,倚仗的是他宠着。
――待叔侄二人,并肩出了地宫,望见日头西沉和旷野的山林,各自再回头找时,却只有不远处的山脚、身旁的稀松树林。别说地宫的入口了……连脚下的路,都从未见过。
否极泰来的是,俩人迎面!就撞见了一匹大黑马。
那匹油光水滑的壮硕黑马,一瞧见主人,瞪着猩红大眼就跑过来了……
宇文邕的视线,随着马从身旁跑过,而落在她身上。
他才发现……她一直手握剑鞘,似乎从里头出来这一路,她一直脚步慢他半步而跟从,幼嫩的俏脸上紧锁眉峰、眼睫低垂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