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九幽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还想着不能去逾越呢,现在连反应都有了。
总是不由自主的,对他有非分之想。吓得九幽都怕自己变成淫者了。
高长恭被她问的,眼睛都瞪大了,赶紧盘回了腿坐起身,板着脸怒斥道“本王有穿啊!!”
――只听一声、“哈哈哈!哈哈……肃肃啊,我可不敢再观战了,只怕一会儿要“真刀真枪”的干了!”
军师龌龊的笑着,从椅子上坐起身来,还把手里的一羹膏糊递给九幽,他指了指桌案上的铜镜道:“众人都早走了个干净,我也该走了啊……你可以定要‘劝’肃肃,千万把药敷了!耽搁久了不仅容颜难以修复,时疫之症不能忘乎!”
然后军师拍了拍她的肩,就大笑着扬长而去,还命令门口的守卫都放下珠帘帷幔,十分龌龊的加了句:“兰陵王可怕羞着呢,你们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都掂量好自己还能在兰陵王帐下活几时吧!”
众人当即决定退守卫于殿外,生怕扰了好事。
留九幽目瞪口呆的盯着手中的药羹,转头看高长恭时,他也是一脸愕然。
他发愣时,总是一双眸子黑幽幽的,瞪得圆溜,像极了水洗过的野葡萄。
只有到这时,凌厉的凤眼才会隐了锋利,眸子也淡了幽邃深沉的神色。
这种眼神,却是转瞬即逝。
他眉眼上挑,勾出邪魅的神色,一脸笑看好戏的样子。
九幽淡定的道:“来,把药涂脸上,咱可不能放弃治疗啊!”
高长恭敛了邪魅,冷哼道:“本王说过,如果可以,本王不要这绝色容貌,只要一人真心相与,而不是看中本王的容貌、名声、权势。”
九幽叹道:“为何放弃治疗啊?你的脸变成这样,也是我的错……”
高长恭眉眼一挑,冷声嗤笑道“那与你何干?是我自己发疯了。”
“发疯了?就因为和我赌气?结果把自己弄成这样?”
高长恭冷哼:“我才不是和你…!罢了……你要是看不惯我这张脸,就赶紧滚!”
九幽顿时敛了轻浮,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兰陵王,咱还是先涂药吧?”
高长恭干脆拉过锦被裹在身上,倚枕半卧的姿势,便闭目养神。
她无语道:“高长恭!”
他眉头一挑,扯唇道:“你可知,直呼对方全名很无礼教?”
九幽怒目圆瞪!
怒火上头了,刚想骂他几句,但一看他张鬼神合体的脸,她顿时熄了火。
满是愧疚感和心痛……
他高长恭是何等人物?绝世容颜是他的第一个名号,其次才是一代战神。
如今却弄成了这样!
拿她的脸去偿还他,都赔不上千分之一。
一想到愧疚在这呢,九幽只好耐着性子,轻声道:“兰陵王,那您说,在下怎么称呼您啊?”
高长恭默然不语。
“长恭?”
“……”
“那,肃肃?虽然这个是牧歌叫过的……但我也不介意和他争一争!”
高长恭蹙眉道:“不成!这都是哪等轻浮的腻称了……你怎的都不和牧歌学些好?”
九幽再忍不下去了,当即沉下了声:“兰陵王,你还想如何?”
高长恭兀自裹紧了锦被,将自个脖子以下,都裹在了里头。
也不搭话,只是捂着被子,形迹奇怪。
脾气更奇怪,跟撒娇似的、“哼!”
九幽心念一动,便笑道“兰儿,你这可是在邀我共眠?现在恐怕不行……别放赖了,快起来涂药!”
他懒懒的斜了她一眼,强硬又倔犟:“……不!”
她只能苦笑道:“你为什么只信别人,不信我,让我觉得,我就是你的外人……”
九幽其实真的很心疼他,想把他捞在怀里,禁锢着,替他遮风挡雨。
可他就像昆仑地下的冰,不仅焐不暖,还比石头更硬。
就怕他的温情,他的心,不对她敞。
看着垂眼坐床边的细瘦姑娘,扁着嘴,失落伤心着,他也觉得如鲠在喉,矫情过头了。
“阿蛟…我好像打摆子,忽冷忽热的,手也没劲儿了,麻烦你……”
一听叫她,给她激动坏了,抿嘴一笑,俩眼睛弯的颇有温柔深情,高长恭不愿失去她这柔情,就眼睁睁看着,她伸手钻进他颈子里,然后摸到一片滚烫!
“吓!捂着被子不是该热吗?怎么还会冷?刚刚摸的时候、可没这么烫啊……”
半眯半睁着眼,他哼着沙哑低沉的魅音,缓缓道:“痈疮在身的人……总是断断续续的发热,畏寒……我方才不是不想涂药,实在是使不上劲了……”
这病中人的嗓音太温柔软媚了,她听来只觉浑身一软、销魂荡魄的,骨头都酥了……
九幽压抑着下腹不适,眼神边找军师的药碗、边道:“那我帮你涂!”
她这一出声,猛然发现,自己也是声音沙哑低沉,隐忍的委实辛苦。
高长恭把她那变化听的清楚,自己心里都慌了,赶紧一声断喝:“不必了!我喝药便不必涂药,你快出去!我怕我吓到你……”
她眼睛刚找到,他就不要了,有些发懵,“吓到我?”
应该是怕她发起狂来,吓到他吧?
高长恭朝她瞪起眸子,凌厉气势刚一出来,他就突然皱着眉眼、一张脸痛苦的纠结一起了!……他只好抱紧了头,掩住满面狰狞。
“啊……疼!……嘶、你出去!!”
他痛苦的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翻蹄亮掌的,跟热水烫泥鳅似的、
原本裹在身上的被子、也让他给踢的滚的皱皱巴巴,他明明好像疼的撕心裂肺,却死死的扣住唇齿,以至于满口痛吟都细碎,几欲压抑不住的痛苦。
九幽急道:“怎么会疼?发病了还是什么的?”
他故作强硬的冷哼着:“我冷……不要你管!!”
她热心哄他:“我给你暖暖?”
高长恭蓦然浑身一震,抬起满眸水汽,咬牙切齿道:“不用!”
九幽二话不说,脱下靴袜,爬上了床榻,就上前去按住他的手脚!
猛然发现,他竟然浑身绵软无力,一点也反抗不来她!
比一般男子要纤细的手腕,筋骨暴起,挣扎着爆发强悍的力气、却被她更强硬的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