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这就是你妻主?”
洛北冥拿手掩唇,只见雪白的发丝抖动,眉眼漆黑,无奈的笑。
九幽被他笑毛愣了,“我究竟哪儿不对啊夫君?”
洛少主一扬下巴,小巧的俊脸上,高冷又傲慢,“别乱叫,我可没认。”
“你家人都默认了,你就给我个面子嘛~”
“不认。请称呼本座为少阁主!否则不准你再寄居于此。”
“住夫家还能叫寄居嘛少主?”
俩人如此般,调笑着回了少主闺房,迎面便瞧见――有个庞大的黑影,顺正四敞大开、通风的窗子飞进来!
那是一只黑色的鹰隼,好大一只,和洛北冥那只海东青差不多大。
当它落在窗口,俩人连忙去看时,只见这鹰隼浑身乌黑,身姿骨骼细挑优美,羽翼丰满流畅,真像一只黑孔雀。
分明是独孤九冥的飞鹰!
九幽拆开它腿上绑着的信,里面写着:午时灞桥,月。
洛北冥在一旁,看着她展开信,而后蹙眉问她,“谁是月?啧……独孤九冥是吧?”
她嘴上还沾着芝麻,精致浓艳的皮相上,已一脸凝重。
“他回来了,想见我。”
“你能离开,本座高兴尚且来不及,但本座并不想见到那小子。”
洛北冥几乎是瞬间恢复了漠然,不见一丝笑模样儿。他此刻便已失去,方才乖巧贴心的小妻主了。
――正午。
本以为是一个人在等她赴约,结果她瞧见灞桥上,飘着没脚的一片乌泱泱士兵……站在桥下,就不敢上前了。
当镜兵第六次出现,居然光明正大的,矗在京城外灞桥。九幽从偷摸看、到盯着那群不动的镜兵找寻,都未抓到独孤九冥的身影。
她甚至眼看着,镜兵忽然消失了!
镜兵临消失前,簇拥着一个白袍男人。九幽一看那熟悉的‘鬼舅舅’,便大着胆子跑上灞桥,质问他为何一个人回来,她兄长呢?他只冲自己凄然一笑,就平地消失了。
原来这镜兵与鬼舅舅,无非是幻象或者、已非血肉之躯的活人。
登时把孩子吓得毛骨悚然,脊梁骨顺着天灵盖儿冒凉风,脚底板都发凉。
惊恐万状过后,她又泄气的蹲在地上,几乎要委屈的哭出来。
她忍辱负重,试图感化洛北冥好几天,只被哥哥一个纸条就叫出来了,哥哥却在装神弄鬼吓唬她。
九幽最怕的,不是洛北冥与整个玄机阁,化尸为蛊;她最怕的是失去独孤九冥。哪怕他不是独孤九冥,他只是墨莲……那个在师父离开以后,充当姐姐陪她岁岁年年的墨莲。
这长安再繁华盛世,她也是游人而已,她从未在心底生根,只因无家,故而乐于不顾一切,去找独孤九冥的痕迹,去找君隐的线索。
随后有灞桥的守卫赶过来,问君侯是不是看到阴兵了?
九幽便将所见所感、添油加醋的跟守卫倾诉一通,她那种白日见鬼的委屈无助,令五大三粗的士卒都要动容。更多的是感同身受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