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皇上此话怎讲?好心还真就当成驴肝肺了?你一个人尽可妻的狗皇帝,还好意思说别人滥情吗?”
宇文邕抬眼看着这女侯爷,面对她的冷脸,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漆黑眉眼骤抬,眼里满是荧光,恶狠狠的咬住幼红下唇,“你这孩子!如此刻薄!太后方才还劝你――”
――女侯爷烦不胜烦的打断他,“太后满口警告我叔侄不可逾越,我当然听训啊。我跟你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论刻薄我可刻薄不过你,嫖了你也不耽误我以后报仇。”
‘嫖’字落在他耳边儿还是刺耳的,可他只是微微蹙眉,顶着一脸寒气逼人,出声冷淡。
“九龙塔需要再提。就当朕报恩了,朕是鲜卑男人,又不在乎。”
冷艳帝王的浓黑眼睫一掀,那双凤眸犹如利刃出鞘,极度阴鸷又明亮。
白衣小侯爷皱着眉,精致的五官还是那么冷硬,琥珀深眸虽看着他,眉梢眼角却渐染霜寒。
“那你一大老爷们儿,还搁这跟我叽歪什么?我恨你如蝇在喉,来日相见,我自会尊称皇叔的,皇上能不能移驾滚回去了?”
她站那不动,身披白帔的俊美帝王忽然抬手,紧张的喊住她,“你站住!”
“……”她琥珀双眸的眼尾上挑,七分讥诮三分凉薄,还未说话,便已胜过千言。
这男人黑若点漆的凤眸深邃,一开口就好似斟酌了许久,吐字沉重,语气软缓,
“昨夜太宰来见朕了,他向朕道歉,他自责六月里护君不利…致使朕染上时疫。……是朕错怪你了。”
九幽没想到,自己当时就是仁慈上头了,舍我其谁,连猜带蒙编的瞎话,居然让宇文护听进去了,还巴巴的去给宇文邕道歉了…可她不是一句道歉能哄的,她可是险些丧命啊。
尤其是他硬邦邦的杵在那,说的话全然不像道歉,就好像他发现她不是叛变一样。
“皇上这算道歉吗?可是杀人偿命道歉无用。红馆的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为了这个要杀我灭口呢,现在这是怀柔堵我嘴吧?”
黑幕沉沉,月明星稀。这男人头顶金冠梳着马尾,额前几缕流墨般的刘海儿、被晚风吹动,吹皱了他入鬓长眉,吹皱了他满眼星河。
宇文邕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侯爷,脸上似是带了孔明灯的暖色。
“那是朕安身立命的底牌,不能说,但是…独孤九幽,你若是愿作朕的皇后,与朕同心同德,待朕亲政之后,必为中兴之君,你便是千古一后…”
他这话,瞬间气的九幽脑仁子疼!这不就是又给他当苦力又得当媳妇吗!
“宇文邕你那层皮是脸吗?刚才还叔侄相称,刚被你骂的体无完肤,我傻啊又给你当后妃又当苦力,你埋汰华胥女人是吧?这话你就没让阿史那皇后听见,就人家突厥公主的脾气你敢这么说吗!你跟你那表妹就是什么人玩什么鸟,都够损的!”
女侯爷噼里啪啦的一顿骂,把宇文邕刚酝酿出的孤勇和害臊给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