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守卫叩门声,“老爷,君侯来了。”
太宰这才将堂叔遗诏卷起,重新塞回挂画轴,密密的扣好,这才往旁边软椅上倚靠,“进。”
‘――吱嘎’一声推门而入的,是个身形高挑,穿白衣,冠束发的少年。
这少年迎着正当午的日光而来,脸色红润,满眼的笑,真是盛气明媚。
“咋了爹?找我啥事儿啊?”
从他抓走君隐,九幽就知道瞒不住了。
可是面子上,他没捅破,她也不敢问我师父怎么得罪你了。
归根结底,他就是想要君隐背上的东西,看这态度,他还没拿到。
她不敢提师父,不敢质问,只佯装不知。
太宰细一看,自己义子穿的还是,长安初见那身儿。
那黑眉大眼,浓艳五官,本来瞧着赏心悦目,现在越来越像个前朝女帝。
太宰一听她时不时冒出的龙泽口音,就绷不住想笑,可他又为她的虚以委蛇感到心寒,认杀父仇人为父,与扣押恩师的祸首打哑谜,她得是何等的沉得住气啊。
“你倒谨慎,闭口不谈为求自保。……阿蛟也别站着了,进来说吧。”
九幽进了正堂门,觉得这义父家布局,可比她家正派多了,进了门就是正厅,她一眼就瞧见、倚着火狐裘软椅的老太宰了。
太宰穿的一身灰蓝大氅月白袍,发插玉簪,挺平常的衣服,好像压根没去早朝。
刚迈过门槛的小侯爷,顿时心虚了……看来他确为君隐之事找她的,他连早朝都没去,自然不可能知晓皇上离宫。
见老头双腿都搁在软椅上,侧身卧着,九幽很自觉的凑了上去,“义父啊,最近腿脚咋样儿啊?那啥,我就是请皇上去金宫做客,赏赏花观观景,您可别揍我啊……我还小呢,禁不起打。”
只见老头花白的的眉头一挑,鹫目圆瞪:“什么?!你又把皇上领走了?!”
九幽刚抬手准备、给老头捶捶腿捏捏肩,一看老头眉毛立着要生气,她赶紧手撑地跪下,心里暗自斟酌损益,真怕自己这话打岔的,给自己岔圆不回去了。
“义父您听错了,啥事儿也没有!”
太宰颤了颤满下巴胡子,觉得这孩子的口音,随便说话都是逗闷子,表情都绷不起来了。
“阿蛟,你得学学长安官话,龙泽腔儿跟为父还则罢了,正式场合不得说笑。”
“父亲教训的是!阿蛟说改就改,再整出…咳,再流露出龙泽口音,儿自罚念饶舌十段。”
“你也悠着些,最近边疆有急报,一时间为父与皇上,也无对症头绪,权当让皇上散心了。你们可轻着点闹……”
“孩儿谨遵教诲。”
太宰那锦缎袖口绣了暗纹团花,一拍座椅扶手,叹息道,
“阿蛟啊,你年纪小,正是不辨人心真之时,为父方才派人去金宫,一早就被六率禁军拦在了侯府外。你当他派兵真是保护侯府吗?他若真心掩护,倒不如去后山驻扎,偏偏在前门围个水泄不通,分明是给为父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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